第二百零四章反應異常

字數:4621   加入書籤

A+A-


    慢著。”慢慢起身,站在離男子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良久,他才開口,“怎麽,受了點恩惠,便忘記了當初自己是從何處出去的,你可記得,你一家人都是怎麽死的?”

    話音一落,男子臉色便變了,雙眼中盡是痛苦,一雙被桎梏住的手驀然收緊成拳頭,不斷地掙紮著,鐵鏈在他的手腕出勒出一道到觸目驚心的傷疤,可想而知,他內心情緒波動有多大。

    白瀅傾驚訝於他這樣的變化,隻不過一句話而已,變令方才神色自若的男子大失分寸。

    白瀅傾這是第一次看顧晗煜審人,以為他會用酷刑,沒想到隻不過一句話,便讓他露出了情緒。

    成為階下囚,最忌諱敵人找到自身的弱點,一旦找到了,敵人就會從你的弱點初著手,慢慢的,慢慢的,一點點侵蝕你的心,讓你的心一點點難過,傷心,絕望,甚至無盡的痛苦,最後再一點點消磨你求生的意誌,將你的希望全部碾碎。

    當初的自己,何嚐不是一一經曆過一遍呢。

    手指緊緊的嵌進椅子中,指甲驀然折斷,有絲絲血跡浸出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意。

    男子痛苦了一會兒,卻又沉默下來,仿佛恢複了一般,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無論殿下怎麽動搖,我都不會背叛主子。”

    救命之恩當真有這樣要緊嗎?比起其他人的生命,比起家國大義,比起尊卑有禮都重要嗎?”顧晗煜厲聲道。

    男子冷哼一聲,什麽家國大義,什麽尊卑,都隻不過是打著冠冕堂皇的旗子,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他不認為,誠王殿下有什麽錯。

    太子又如何,還不是為了皇位,爭的頭破血流,他們隻不過站在不同的罷了。

    白瀅傾聽他一番話,才有些明白,似乎這人受了顧晗真的恩惠,為他做事,隻不過還恩罷了。

    若真的如此,那麽這人心中的良心還未全部泯滅,隻可惜,跟錯了主子。

    慢慢起身,走到男子麵前,“你為顧晗真做了那麽多事,可真正明白他是如何一個人,自古尊卑有別,他妄圖太子之位,妄圖皇位,便是不忠,身為弟弟,身為兒子,便是不孝,身為臣子,便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你卻好願為他賣命。”

    男子眼眸一閃,依舊沒有什麽表情,抬了抬眼,看著白瀅傾,略為可惜的道:“白小姐,早知道你的作用這麽大,我就應該違背殿下命令也要殺了你,殿下吩咐的一句話,要我們千萬留你一命,你若如何對殿下的。”

    痛恨之餘,將顧晗真如何對待白瀅傾的全部說了出來,這些倒令她始料不及,隻不過現在聽他說這些,對於她來說,隻不過都是笑話而已。

    況且,她太了解顧晗真,在他心中,權利高於一切,他肯留著自己,絕大部分是因為她有用,而不是因為所謂的感情,一個人絕情絕心到那樣的地步,談什麽感情!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她同顧晗真的恩怨早就埋了下來,她隻恨不得他去死。

    笑了笑,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口中的誠王殿下是什麽人,官員暗殺事件,後宮起因,還有三皇子那未將生的孩子……”

    越說到最後,那男子眼睛就睜的越大,這些事都是出自誠王之手,很多事他都參加了,可這些事到如今都沒有一個答案,況且,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誠王殿上,她如何知道的。

    而震驚的,卻也有顧晗煜,這些事他亦知道,隻不過證據便抹殺的一幹二淨,成了懸案,若不由他的人親口吐出,如何能夠找到證據。

    白瀅傾看著他的神色,“怎麽,承認了?你還想說你口中的誠王做這麽多都沒有錯嗎?”

    若不是經曆過前世之災,這些事她又如何能夠得知。

    男子搖頭之後卻陷入了沉默。

    顧晗煜繼而道:“當初你家一十二口,遭人滅門,你可想過,誰有時間,誰最可能?”

    男子臉色瞬間煞白,嘴裏一直喏喏的說著不可能之類的話,雙眼中寫滿了恐懼。

    這是信念在慢慢奔潰,她雖不知道這人經曆過什麽,從他的表情來看卻也不是什麽好事,況且,能被顧晗煜特意拿出來說的,定是觸及他心中柔軟地方的。

    那人掙紮了一會兒,卻仍然沒有說出。

    用刑!”淡淡吐出兩個字,最後坐回椅子上。

    青竹讓人將所有的刑具都拿來,太子向來不喜用刑,若非萬不得已,又怎麽會這般。

    方才男子尚書東宮刑法就這點,如今倒讓他看看,東宮的刑法如何。

    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一遍遍朝著他身上招呼過去,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過來。

    白瀅傾經曆過這種痛苦,知道有多疼,亦知道這樣用下去刑,饒是再堅強的人也扛不住。

    一陣陣血腥氣傳來,充盈這她的腦袋,許久沒有聞過這樣的血腥氣,一起身,當下就出去了。

    她並非看不過去,而是衝天的血腥氣。

    顧晗煜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見她在外麵靠著,半響,見差不多了,才讓人停了下來。

    隻不過一番拷打下來,卻依舊沒有什麽收獲,他依舊什麽都不說。

    顧晗煜知道他尚在,倒也不心急,命好好生看著他,便出去了。

    一出門,便看到白瀅傾臉色煞白的樣子,在昏暗的的牢房中顯得異常明顯,拉住她的胳膊,隻覺得周身上下一片冷意,顧晗煜一怔,“傾兒,你還好吧!”

    白瀅傾抬起目光,點點頭,隨和他一同鐵籠裏,剛一進去,便環住他的腰,將身子靠了過去。

    青竹臉色有些發燙,不敢直視二人。

    一路上,白瀅傾都靠壓他懷中,並沒有多說什麽。

    從一進來,他便明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卻以為是飲酒的緣故,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的,她心中,似乎藏著一個秘密,一個誰也不知道,也說不出來的秘密。

    他沒問,隻是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待出去的時候,青葉看到白瀅傾這般樣子,也覺得不對勁,“殿下,白小姐還好吧?”

    顧晗煜擺了擺手,讓他斷後接青竹,帶著白瀅傾一路出去。

    出了牢房,白瀅傾方覺得活過來一般,方才壓抑沉悶的氣息一掃而光,眨了眨眼,心中想要將顧晗真繩之以法的念頭更加強烈。

    顧晗煜從始至終就一直看著她,三分疑惑,三分擔憂,三分心疼,“傾兒,你可是被我嚇到了?”

    白瀅傾搖搖頭,她連殺人都不怕,還怕見人受罰,隻不過一時間觸景生情,有感而發而已。

    顧晗煜卻皺了眉頭,眼底盡是疑惑,語氣上揚,“觸景……生情?”

    白瀅傾一怔,這詞用在這裏的確不合適,她一個堂堂太傅千金小姐,能在牢房裏觸什麽景,幹笑了笑,將話題岔開,“我是說裏麵太悶了,有點不舒服而已,況且那血腥氣有也嗆人了。”

    的確,血腥氣讓人不舒服!”語氣淡淡,目光中卻有些疑惑的神色,方才他並沒有聽錯,她說的,的確是觸景生情。

    隻不過,她極力想要掩飾的,究竟是什麽事呢?

    很快,青竹同青葉也跟著上來了,“殿下,該回府了!”

    顧晗煜點頭,拽起白瀅傾得手腕,朝著外麵走去。

    白瀅傾才想起來問,方才那人究竟是怎麽回事,看他的樣子,顯然不僅僅是一個侍衛那麽簡單。

    顧晗煜細細解釋了,白瀅傾才知道,被抓的侍衛,原來竟是府中的一個侍衛,後來種種原因,家逢大變,他卻不知,所謂的家逢大變,隻不過顧晗真招攬人的一個方式而已,顧晗煜也是最近調查了才知道。

    這個侍衛倒一等一的衷心,隻不過跟著顧晗真,卻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