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意欲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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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兒臥在白瀅傾身邊哭成了個淚人,怎麽這麽一會兒,小姐便成了這個樣子,皇上也忍心。

    萍兒,你再哭下去,我都要被你淹死了。”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些許無奈,卻又有三分的苦澀。

    萍兒的哭聲嘎然而止,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忍不住的顫抖,臉上一陣欣喜,“小姐,你醒了,奴婢都要嚇死了。”一邊說著一邊墨著眼淚。

    小姐回來的時候昏睡不行,膝蓋也受傷了,她隻有擔心。

    白瀅傾笑她的傻氣,她不過因天氣太熱才導致昏睡而已,對於她來說,膝蓋上那點傷根本不算什麽,她也沒有放在心上,更疼的,是她的心。

    在禦書房外,她的心被狠狠碾壓,一顆心早就七零八落了。

    翻了個身,透過窗子看著外麵的樹葉,或許,他們之間的緣分也該到盡頭了。

    小姐,你手傷了,怎麽能亂動呢,快躺好。”

    白瀅傾搖搖頭,別說她醒來已經不覺得什麽了,即便有什麽,也抵不過她心中的傷痛。

    幾乎是這樣躺了一天,什麽時候都沒做,因著她受傷,可以休息幾日,可她卻不想要這樣的休息。

    安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對於明日要進來的人是多麽介意,剛想屬於兩個人之間的東西,亦或是秘密終於要拿出來同別人分享一般。

    這樣的感覺,仿佛生生剜去了心頭的一塊肉,疼的厲害,況且這種疼痛會時不時的侵擾,讓你不得安寧。

    外頭嘈雜的聲音適時響起,萍兒起身出去看了一眼,回來的時候眼睛紅了一圈。

    籌措著,站在白瀅傾床榻邊,眼中隱忍著無盡的心酸,小姐在這裏手受傷,皇上不來看也就算了,還讓人那般準備明日妃子進宮的事,宮中一片喜氣騰騰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

    方才,兩個小太監在她們門口掛上了兩個紅燈籠,說是喜慶,她一看便扯了下來。

    可她不敢告訴小姐,生怕小姐難過。

    外頭是在準備明日之事吧。”看她的表情,白瀅傾也明白了個大概,比起明日即將到來的人,這些又算的了什麽。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公公早早的等候,今日是皇上納妃的日子,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別樣的光彩,皇上遲遲不立白家小姐,看來是沒這個意思了,或許,皇後的人選會從今日進宮的這批妃子中選出來呢。

    那些接待公公宮女哪一個不想攀高枝,心中都在暗暗思量,哪一個大臣身份尊貴一些,哪一個女子貌美一些,也好先露個臉,混個印象。

    而今日的早朝,白太傅稱病沒來,更讓眾人猜測紛紛,都說屬於白家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有歎息者,走幸災樂禍者,什麽樣的心思都有。

    白府中,白峰已然換好了朝府,卻生生被楊素蓮攔了下來。

    自聽到皇帝納妃的消息,楊素蓮就做不住了,本以為其中會有自己女兒,奈何什麽消息也沒有,皇帝更是沒有這個意思,這讓她不禁擔心。

    前幾日進宮,他們就發覺女兒有些不對勁,當時不以為然,隻是認為小打小鬧很快就好,現如今,才發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兩人再怎麽鬧也不該拿終身大事開玩笑,如今皇上納了妃子,卻絲毫不提兩人的事,莫非真像傳言那樣。

    楊素蓮一臉擔心,拉著白峰的衣袖,“老爺,你倒是想想辦法,皇上對傾兒到底是什麽意思?”

    白峰亦很苦惱,他一向了解這個學生,可如今,卻也摸不透了,難不成,其中的原因是因為自己?

    況且,他也沒理由問,自古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是常事。

    自古皇帝最怕的便是臣子功高震主,皇上才登基不久,所做之事不過耳耳,而自己怎麽說也是功勞頗豐的大臣,而如今,地位又以一壓十,若再立了傾兒未後,白家便真的沒有可以抗衡的對手了。

    楊素蓮臉色變的慘白,這……白峰說的他也想過,可是一直認為皇上不比先皇多疑,難道真的會如此?

    白峰背著手,愁眉不展,自顧晗煜登基,他便有了退隱之意,一來,自己鞠躬盡瘁,為顧氏江山付出這麽多年,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力量,雖然榮耀,卻也少了許多樂趣,再加上女兒長大,他也該享享清福了。

    二來,自己的確有那一層意思,無論顧晗煜心中怎麽想,自己都逃不開功高震主的帽子,將來,可能也會影響傾兒在皇宮中的地位。

    世事多變,他雖是自己的學生,卻也是當今的天子,無論出於什麽考慮,都不能再想當太子那般恣意妄為,而他所擔心的,就是因著自己的身份,讓皇上委屈了傾兒,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腰間的玉佩輕輕的搖晃著,白峰一臉凝重,看著屋頂上的房梁,罷了,他這一輩子,也夠了,“夫人,我準備辭官!”

    話語一出,楊素蓮愣了一下,白峰大半輩子為官,鞠躬盡瘁,盡心盡力,倒不是因為他有多迷戀權力,而是因為想要為這個國家貢獻一份力量,這也是他畢生的心願,如今卻……

    心思百轉千回間,已然明白了些,愕然道:“難道是皇上……”

    哎,夫人不要瞎猜,我忙活了大半輩子,為皇上,為這個國家,如今,也該好好陪陪你了,況且,如此一來,反倒讓皇上心中有愧,便不會對傾兒如何。”他這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自己的女兒。

    楊素蓮點點頭,雖然理解,可還是覺得有些突然,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皇上駕到。”

    說話間,傳來了太監公公尖刺的嗓音。

    兩人雙雙一愣,今日各妃子進宮,皇上怎麽得空出來了。

    連忙將外袍一脫,讓丫鬟帶了下去,匆匆迎了出去,出去幾步,便迎上了,白峰正要跪下去,卻被顧晗煜阻止了。

    老師身子不好,怎麽出來了?”目光看著白峰一身素白的中衣,臉色有些不好。

    白峰輕咳了一聲,垂著眼睛立著,恭敬的道:“人老人,免不得要生些病,老臣該死,皇上日理萬機,卻還讓皇上擔心,皇上這邊請。”

    說著將人帶到大廳中,楊素蓮親自端茶倒水。

    實則,她心中雖有許多疑惑,卻不敢問出口,她總不能直接問當今的天子,為何不直接立傾兒為後吧,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顧晗煜麵色亦有些蒼白,下巴處冒出些胡茬,更添了幾分滄桑的感覺,卻絲毫沒有影響他意氣風發的形象。

    顧晗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眉眼展開笑顏,指著茶道:“老師,這是雨前山露吧。”

    是!”

    太傅大人好福氣,今年雨水少,就連皇上那邊也隻有少量的一些。”李全笑盈盈的道。

    李全本沒有其他的什麽意思,隻不過單純的陳訴事實,顧晗煜也不過隨口一提,可在這個節骨眼,聽在白峰和楊素蓮耳中卻變了味,仿佛這是問罪一般。

    皇上都喝不上幾回的茶,白峰竟拿他招待客人,這不明擺著,示威呢,兩人當時便跪了下來,“這不過是去年的,隻因老臣近來身子不好,隻喝傾兒調的花茶,才留了下來。”

    顧晗煜眉稍一挑,略帶警告的看了李全一眼,最後起身將人扶了起來,“是朕疏忽了,老師別放心上。”

    李全被他看的心中直發慌,他也不過隨口一提,怎麽知道太傅大人就誤會了呢。

    話雖這樣說,雨前山露雖珍貴,味卻苦澀,即便是進貢給皇上,皇上也不大喜歡喝,反而多用於賞人。

    白峰坐在椅子上,心中卻隱隱覺得皇上這一次來不僅僅是為了看他。

    自己向來得意這個學生,可是終究不是普通人,他如今,可是皇上啊,許多事情,再不能向以前一般。

    兩人聊了一會兒天,白峰看時間不早了,便準備將辭官的事說和清楚,沒想到顧晗煜卻主動說起了白瀅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