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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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腦袋一歪,身子往下一縮,從劍下鑽了出去,挑了一個位置,重新坐了下去。
青竹見過許許多多的人,若沒有一個人是像他這樣的,騙吃騙喝,卻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不禁厲聲道:“你是什麽人?”
那少年竟像聽不到一般,將手伸向臉上,嘴裏不知道嘀咕什麽,輕輕一撕,露出本來的如玉麵目,連帶著頭上的假發也扯了下來,一齊丟在一邊,這樣似乎才舒服,倒了酒,聞了聞,閉上眼睛,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最後湊過去,卻感覺到一根冰冷的寒意。
少年眸子一開,看到抵在自己杯子上的劍,猛然向後一縮,酒水灑在衣裳上,頓時濕了一片,那少年猛然站起來,迅速的拍著衣裳上的水。
三人皆奇怪,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也不會問青竹為何用劍指著他,反而是關心自己的衣裳,不過他身上穿的那件,隻不過一件粗布衣裳而已,渾身上下都沾上塵土,早就泥濘不堪,灑上一杯酒,反而是幫助了他。
拍了一會兒,那少年好似才發現一般,愣自發了一會呆,看著衣裳竟笑了,“我就說怎麽渾身不舒服,竟不是自己衣服,先去換衣裳去。”說著便要出去。
站住。”青竹一腳將門擋住,不讓他出去。
那少年麵上一陣無奈,看了看裏麵的人,聳聳肩膀,就要脫自己身上的衣裳。
萍兒臉色一紅,立馬就別過了眼睛,倒是白瀅傾,身上的從容淡定不比那個少年少。
讓他出去。”
青竹一愣,卻也讓開了,隻不過卻很不放心,那個少年實在太古怪了。
他費那麽大功夫,一定會回來的,青竹,好好觀察,或許,會有什麽發現呢。”白瀅傾淡淡提醒。
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絕對不是小門小戶的少爺有的,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優勢,這樣的優勢,她在顧晗煜身上看過,在南宮裴身上看過,他的背影,一定不簡單。
青竹點點頭,坐了下去,很快菜便上齊了,那少年卻還沒有回來。
青竹有些坐不住,正欲出門去看,門卻被推開了,一陣清風吹來,伴著一股清香。
隻見門後一個少年,頭發半束著,頭發上用上好的青玉攏著,周圍兩顆極其閃耀的珍珠很是搶眼睛。
他身披一件紫色袍子,袍子領口處鑲嵌著一圈白色的毛,那毛甚是輕柔,輕輕在他周圍搖晃著,增加了幾分風流姿態。
袍子裏麵一件銀白色的上好雲錦衣裳穿著,底子是祥雲,而上麵又用金色和銀色絲線纏繞著,一同繡著大朵大朵雪花一般的物件,精致而又不失風雅,腰間一塊通體雪白的玉佩自上而下垂掛著,穗子輕輕搖晃
而他的腳底,亦是一雙銀白色綢緞麵的鞋子,鞋尖上一左一右兩顆珠子何在醒目。
這樣一身裝扮,絕對不是普通公子能有的,況且,他那塞雪一般的膚色,如萬裏雪花飄飛般夢幻,竟讓人覺得是從哪裏來的小仙童。
萍兒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絲毫不敢相信他就是方才那個衣裳邋遢的假老頭。
我來了,可以吃飯了,小爺都餓死了。”說著一屁股坐在白瀅傾旁邊的位置上,拿起筷子便夾菜,絲毫不覺得自己周圍都是陌生人而覺得尷尬。
白瀅傾看著他的樣子,有些恍惚,方才他進來第一眼,她竟想起了遠在北國的南宮裴,兩人性格不同,那雙眸子,卻是出人意料的相同。
搖了搖頭,趕走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你還沒說,你是誰。”
那少年一口菜咽下去,吃驚的看著她,一副奇怪的樣子,敲了敲她麵前的碗,“我說你這女人怎麽這麽奇怪,我和你們吃飯是多大的榮幸,我是誰這麽重要嗎?重要的是你,撞了我,就要請我吃飯。”說完便繼續吃了起來。
無禮。”青竹抱著手看著他,眼中盡是警惕。
其實不僅僅是他,從看出這個少年有問題那一刻,白瀅傾也時刻警惕著,不過迄今為止,也沒發現他們周圍埋伏著什麽人。
難道真的是他們多疑了,這僅僅就是一個貪吃貪玩胡鬧的少年?
拿起筷子,還沒夾菜,那少年便十分殷勤的抓起來盤子,一人分了他們一點,其餘的全部堆在他麵前,三個人目瞪口呆,這少年得有多久沒吃飯。
萍兒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又看看他粗魯的吃相,“小姐,他是乞丐吧。”
乞丐?”少年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話,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乞丐能有我這樣的氣質嗎,還有這衣服。”
乞丐有這樣的吃相,萍兒嘀咕道。
時辰也不早了,三人起身便要離開回宮,那少年見他們要走,端著盤子堵在門口。
青竹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從懷中摸出一袋銀子,甩在桌子上,意識是他們付賬。
那少年看了看桌子上的銀子,雙眼放光,卻依舊沒有讓開,“你們撞了我,就要帶上我!”
我們沒撞你。”青竹的好耐心都被用光了,哪裏跑出來這般煩人的少年。
少年指了指白瀅傾,意識是她撞了他,就要帶他一起走,一副死賴到底的樣子。
白瀅傾有些苦笑不得,她自身都難保,如何帶上他,況且他來路不明,在此之前,若帶上他,恐怕會有麻煩,“我們有正經事,讓開,否則別怪刀劍不長眼。”
少年眼睛一懼,看出她眼中的冰冷氣息,不情願的讓到一邊,讓他們出去,嘴巴裏卻在喋喋不休,不知道說些什麽,突然他奔到桌子麵前,將銀子放進懷中,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走到窗子邊,食指和拇指環成一個圈,放進嘴巴裏,清脆的聲音傳出來,瞬間便有一個身穿黑色衣裳的人飛了過來。
話說三人走到門口,卻被攔住,店小二執意說沒有付賬,青竹指了指方才他們在的屋子,示意銀子在裏麵。
店小二看了他一眼,飛快的上樓,待再次下來,卻道:“桌子上什麽都沒有。”
青竹一愣,他親手放的,怎麽可能沒有。
店小二一聽便不高興了,“白小姐,小人可沒有說謊,桌子上真的沒有,不信你們自己上去看看。”
三人上去,卻發現放在桌子上的銀子早就不翼而飛,而那個少年也不見了蹤影。
他們下來之際,那少年分明在這裏,未見他下來,此時卻消失了,看來那少年,的確不是簡單之人。
青竹總共就帶了那些銀子,身上哪還有其他的,而白瀅傾自從進了宮之後便沒了帶銀子的習慣,也沒有信息,萍兒更不用說了,摸了半天隻摸出一個銅錢,三人麵麵相覷。
那店小二一見他們沒銀子便急了,若他們付不出來,那就是他來墊付了,那一桌可夠他一年的工錢了,哪裏付的出來,哪裏還管什麽白小姐黑小姐的,攔住他們,不讓他們離開。
白瀅傾生平第一次遇見這種事,若爹娘沒走,還可以讓萍兒回府拿點銀子,如今卻也想不到去哪裏找銀子,“小二,你看我們賒賬……”
白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們店有規矩,不可以賒賬,若開了先例,人人都賒賬,那我們店怎麽開下去。”小二死活不同意。
那你們掌櫃的呢?”青竹企圖同他們掌櫃的商量。
掌櫃今日不在。”
白瀅傾褪下自己手中的鐲子,又將頭上的發釵摘下來,交到店小二手中,“這些東西可夠了?”
小姐,那鐲子……”萍兒一臉心疼,那可是夫人給的鐲子,小姐從小就戴著,從未離身。
都是那個少年害的,心中對他的不滿多了幾分。
白瀅傾臉上神色淡淡,“小二,日後我會贖回來的,還請你讓掌櫃的替我留著。”
那店小二點點頭,光白小姐這個鐲子就夠值錢的了,當下便讓他們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