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什麽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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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瀅傾卻沒有注意到這件紗衣的裙擺很長,無聲無息的踩了下去,身子一傾斜,想要借力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這一摔不要緊,重要的是她定然會將軟榻上睡著的人驚醒,閉上眼睛,正欲承受之際,卻有一隻寬大溫暖的手攬住了自己的腰。

    白瀅傾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抱著自己的人,他沒有睡著,從始至終,他都在觀察著自己,否則又怎麽會出現的這般及時。

    心中一冷,狠狠的出掌,顧晗煜卻沒有放手,反而生生受了下去,一聲悶哼過後,隻聽到一聲巨大的水聲,兩人同時落進了水中,水花激起,又從天而落,現在不隻白瀅傾,就連顧晗煜渾身上下也濕透了。

    白瀅傾掙紮著離開,抱著自己身子,恨恨的盯著他。

    從一開始他就在刷她,將她當成小醜一般。

    怎麽,這般不願意?”

    白瀅傾呼吸一窒,待對上他的眸子,讀懂裏麵的意思,羞愧被氣憤代替,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該不會要在這裏……

    心中一陣恐懼,身子抖了抖,眼淚猝不及防便下來了,“顧晗煜,你這樣有意思嗎?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放過我?”

    一邊說著一邊哭了起來,隻是這一哭,卻再也止不住了,幾乎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一般。

    顧晗煜哪裏見她哭成這個樣子,早就將方才的事忘的一幹二淨,滿腦子都是她傷心的樣子,慢慢靠近,她卻躲避著,絲毫不肯讓他接近。

    傾兒,別哭了,我不會保證不會對你如何,隻是以後我再不想聽到你說南宮裴,你明明不喜歡他。”她的眼淚就想烙鐵一般,讓他從外痛到內心,一路馳騁咆哮。

    白瀅傾渾身一震,猛然像想起來什麽一般,定定的看著他,半響,意味不明開口,“若我說我喜歡他,真的喜歡,你會不會放我出宮?”

    試探著問出口,她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她隻不過想找一個離開的理由,這宮中,她再也待不下去了,不止是兩人無休無止的冷站,還有他那些妃嬪,她一個也不想見。

    這個時候,她才明白,自己的心如此之小,她愛的人,隻有一個,她亦想自己愛的人,心中隻有她一個。

    你說什麽?”顧晗煜收回所有的關心,冷冷問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仿佛一瞬間,溫泉池中的水降到了極點。

    他沒聽錯,這是她第二次說喜歡別人。

    那他呢,到底算什麽,在她心中可有他的存在。

    身子帶動著水,一步步朝她逼近,在靠近她之際,一隻手憤然一揚,濺起的水滴落在旁邊束的整整齊齊的紗帳上。

    白瀅傾眼前掠過一片紫色,他竟用小小的水滴,割斷了束著紗帳的穗子,驚歎之餘,男子已經叩住自己手腕。

    白瀅傾手上被叩在身後,後背抵在溫泉池邊,大理石冰冷的觸感席卷了她的全身,一陣驚顫,眼中寫滿了恐懼。

    意識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麽,心中便一陣陣顫抖,他能拒絕嗎。全家人的性命隻在須臾之間。

    顧晗煜雙目充血,眼中盡是發狂的怒意,毫不留情的咬在她肩膀間。

    白瀅傾隻覺得疼痛異常,隻是這種疼痛卻隻持續哦很短的時間,漸漸地,卻是另外一種感覺傳來,卻是陌生的,卻又令人發狂的,意識到他在做什麽,她的一顆心懸在了極點。

    死死的咬住嘴唇,承受著一切。

    桎梏在她手上的力量瞬間撤的一幹二淨,白瀅傾睜開眼,對上顧晗煜的眸子,裏麵卻盡是受傷的表情。

    顧晗煜冷冷一笑,麵上盡是嘲諷,即便她如此傷他,他都不忍心傷害她分毫。

    徒然錘在旁邊的大理石上,手指頭關節瞬間便有血漾了出來,那血順著潔白的大理石,慢慢的流進溫泉池,卻被花瓣遮住,什麽也看不出來,血被溫泉的熱意一烘,腥氣越發明顯。

    白瀅傾黛眉微蹙,看了看,卻什麽也沒有。

    顧晗煜麵幽暗的眸子盯著她,看著方才被自己扯下一頭肩膀,“白瀅傾,你若有心,便知道我對你如何?”

    她對自己,從來都是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卻說道南宮裴之際,卻是不一樣的味道,他的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

    心中一片悲涼,轉身饒到軟榻邊,將自己外袍拿過來,待來到她麵前,目光一閃,伸手扯下她身上紗衣,又給她披上自己的袍子。

    白瀅傾隻是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的意思。

    顧晗煜手心中的紗衣被扯的不成樣子,飄然落在溫泉中,“白瀅傾,曾經就算我們這般親密,甚至更甚,你心中葉看不見嗎?”

    白瀅傾一窒,啞口無言。

    如今的他們,還能回的去嗎,卻是親密,卻越孤單,這是一種靈魂孤單。

    顧晗煜瀲灩的眸子中光芒盡褪,隻餘下無盡的黑暗,過了一會兒,將人打橫抱起,出去之際,兩旁的宮女見了這樣情況,哪有不明白的,皆跪在地上,一個個紅了臉。

    顧晗煜一路將人抱回自己寢殿,卻沒有半分留下來的意思,隨意找了件衣裳套上便離開了。

    白瀅傾不知道他去哪兒,也不能追出去,她真的怕了,方才在溫泉池中的場景曆曆在目,她拿不準,也不知道顧晗煜心中的感受。

    如今,她一路被顧晗煜抱著回寢殿,恐怕明日便會有消息傳出,即便那些宮女侍衛不說,後宮中那些個女人,又豈止是省油的燈。

    隻不過奇怪的是,第二日並沒有什麽話傳出來,關於她侍寢的事好像是一個夢一般,就連萍兒也渾然不知。

    白瀅傾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心中卻隱隱發痛,是他嗎?若不是他,這宮中早就議論紛紛了。

    昨日他在自己肩膀留下的咬痕還在,明明力道並不大,在她承受的範圍之內,那個印跡卻怎麽也去不掉,反反複複提醒著她昨日發生的一切。

    失魂落魄的進了院子,在看到院子中的人時,卻愣住了。

    她錯愕的不是李君心會來看她,而她竟敢違抗顧晗煜的命令擅自進來了。

    李君心笑了笑,“我去求了皇上,搬來這裏,和你做個伴,瀅傾,你別趕我走!”

    小姐。”一大早,這主仆兩人便賴在這裏,她好說歹說,李小姐就是不聽。

    白瀅傾有些疑惑,她同顧晗煜的關係人人都知道,如今已是水火不融,她來這裏住,豈不是自斷後路。

    李君心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過去牽著她的手,“瀅傾,我並不是靠你爭寵,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會在這裏住。”其實她是有私心的,她想得到白瀅傾得原諒,亦想遠離後宮那個是非之地。

    白瀅傾抬了抬眸子,沒有說話,對李君心行了禮之後便徑直朝著屋子而去。

    李君心臉上漾出一抹笑容,將手中的包袱塞進萍兒手中,跟著過去了。

    進了屋子,李君心到處打量著,屋子雖然不大,卻很溫馨,比她宮殿強多了,看著白瀅傾臉色有些蒼白,不禁有些擔憂。

    一想到昨日皇上的話,臉在一瞬間便紅了,吱唔著,“瀅傾,你才經曆人事,躺著歇會吧,我聽教導嬤嬤說,女子……”

    什麽都沒發生,你可以出去了!”白瀅傾心中一陣心浮氣躁。

    李君心一愣,什麽也沒發生,皇上昨夜明明賜浴了,況且今早特意讓青竹青葉傳旨,讓後宮女子不可提昨日之事,否則便是滅九族的大罪。

    她以為他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瀅傾大看了她一眼,坐在桌子麵前,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麵前,“娘娘,以後我這裏皇上不會來了,我不知道你為何搬來這裏,隻是若你是為了他,勸你還是搬出去。”

    她說的是實話,經曆過昨天那一幕,顧晗煜大抵不會主動來找她,她亦不會去尋他,兩人相見的機會自然屈指可數。

    李君心搖搖頭,她真不是這個意思,她隻不過單純的想遠離後宮的爭鬥,想來陪著她。

    她這一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她想用她接下來的日子一點點彌補,她不想再做像柳媚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