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下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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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盈波流轉的目光看了南宮裴一眼,裏麵有著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又有一絲狠絕之色,林林總總諸多色彩,竟讓南宮裴有些迷惑。
眼前這個女子,看似弱不禁風,實際上城府極深。
回皇上,奴婢是瑞國人。”幹脆利落的回答,絲毫不拖泥帶水,不像滿天飛舞的雪花,反而有鷹的幹脆和狠毒。
南宮裴起身,慢慢走到她身邊,環繞著她,突然間卻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中盡是狂妄,有雪山崩塌的氣勢,亦有氣壯山河的雄厚,“朕如何相信,你不是瑞國探子?”
眼前的女子神秘的讓他猜不透,對於她的身份,也簡單的讓人不可置信,這樣一個人,用對了,對北國是福,一旦失誤,將會帶來滅頂之災。
女人笑了笑,目光如外麵的天氣一般寒冷,讓人不禁有陰冷之感,隻見她慢慢站起身子,目光鎖在南宮裴身上,突然一抬手,便將外袍解了下來。
藍三臉色一邊,微紅著臉,別過臉不去看女子。
女子又將裏麵的衣裳解開,露出粉紅色的肚兜。
空氣似乎凝固了,靜的能夠聽清彼此的呼吸聲,顧晗煜目光並沒有躲閃,反而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女子鎖骨處有一處大的傷口,生生毀了她一副好皮囊,仿佛一朵盛開的花,生生被扯下一兩片花瓣一樣,雖是花,卻已有了變化。
可以看的出來,是由鐵鎖穿過造成的,而造成這種傷口的,除了官府的人,別無其他,再聯係她的身份,她應該是被流放的。
怎麽,看夠了?”女子將衣裳披上,慢條斯理的穿著,仿佛站在她麵前的並不是一個陌生男人。
顧晗煜笑了笑,如此一個人,同瑞國自然有國仇家恨,他向來不屑問這些鎖事,更何況,提到瑞國事,女子眼中觸目驚心的恨,讓他相信了。
對藍三打了個眼神,示意讓他在外麵侯著,自己端坐在椅子上,合著手,一下一下的拍著。
他並不著急,一個好的門客並不需要他問什麽,若連這點都猜不出來,她也不配讓自己將她留下來。
女子眼睛掠過他的容顏,突然間卻笑了,隻不過隱匿在麵紗下的那抹笑卻是酣暢淋漓,仿佛手刃仇人一般的暢快,半響,才將臉上神情收回去,一雙眸子微紅,“皇上想得到美人,還是想得到江山?”
南宮裴一震,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否則也不可能一開口便直擊他的下懷,美人,江山,無論哪一個,對他來說都至關重要,這女人一語道破,他竟有些坐立不安,仿佛完全暴露在她麵前,赤身**。
這樣的感覺,即便在顧晗煜麵前,也未曾有過,心中突然有些不安,方才對於這個女子的信任蕩然無存,隻剩下猜忌,隻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分毫,除了一雙眸子,冷的同外麵的冰雪一般,絲毫看不出其他,“要江山又如何,要美人又如何?”
女子尋了一個位置,隨意坐了下去,那樣子,似乎是和一個故友聊天般輕鬆,“要江山,那奴婢便有要江山的計謀,要美人,自然有要美人的計謀,皇上說,奴婢說的對不對?”
南宮裴麵色如冰,目光中盛滿了晶瑩的白雪,一道道寒光而出,幾乎將書房凍結。
女子眼中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卻又鎮定下來,仿佛無意間行走在雪地中,慢慢的發現迷路了,慌亂之際卻在下一刻看到希望一般。
空氣裏有的是沉默的肅然,靜的似乎能聽到外麵雪落地的聲音。
南宮裴突然飛身躍過去,一道淩厲的寒風擦著臉而活,緊接著便是一隻冷的不正常的手狠狠鉗製住女子的喉嚨。
女子似乎沒有料到南宮裴會有這麽一招,眼底寫滿了恐懼,卻沒持續多久,也許起演技太好,也許是真的不害怕,很快女子便恢複了神色,眼神淡淡,仿佛麵臨嗯不是死亡一般。
冰涼的手掐上溫潤的脖子,似乎一塊寒冰被放置在溫泉中一般,南宮裴眼中下著雪,眼中迸發著殺意,“你不怕死?”
很少有女人麵對他這樣臨危不亂,即便有,我不過是偽裝而已,除了白瀅傾,這個女人是第一個,隻不過,相比起白瀅傾眼中的坦然,這個女人眼中竟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東西,隻不過這些是什麽,他竟然讀不懂。
是恨,還是別的什麽?
這是怎樣一雙眸子,仿佛用一張網,將世間所有的情緒收斂,再塞進她的眼眶,如今,她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她好像隨時可以變幻眼中的情緒,或喜或憂,或悲或恨,亦或是其他什麽東西,總之,這個女人是危險的。
手上的力量在鬆懈了一會兒之後再次收緊,這一次,卻比之前多了三分的力道,大有將人掐死的意味。
女子臉色已經漲紅了,黛眉緊皺著,似乎從來就沒有舒展開一樣,欣長睫毛下的眼睛鼓鼓的,一雙手死命的抵著,卻沒有一點作用。
南宮裴滿意的看著她,很好,不會武功,不過還不夠,猛然一放,將她甩在地上。
女子轉了一個圈,大紅色的衣裙隨風飄搖,活像一隻斷了翅膀的蝴蝶,美豔而不可方物。
她就像斷了線的紙鳶一般,半匍匐在地上,一雙眸子中盡是受傷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南宮裴懶懶的看了她一眼,眼底盡是狠毒,“朕會用你,前提是你要受的住水牢中酷刑,若受的住,日後朕不會疑心,自然,也不會殺你!”
冰冷的語言,不帶一絲感情,同她剛開始進來,他看見她的驚訝神色完全不同,仿佛現在和方才,完全是兩個人一般。
女子看著他的背影,身子微微顫抖,一雙並在地上的手驀然收緊,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鬆開。
南宮裴傲然的背對著她站著,頭發隨著的披散著,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清冷而又狠毒的氣質,這是與生俱來的,他便像雪山之巔的鷹,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仿佛會的,隻不過一如既往的冰冷而已。
將人帶下去,水牢好生伺候。”有穿透力的聲音透過門飄到藍三耳朵中。
藍三進來看著半坐在地上的人,羸弱的仿佛一隻小鹿一般,水牢是什麽地方,不說關進去,還要好生伺候,那麽多刑具用下來,恐怕不死也殘了,隻不過他同南宮裴一樣,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歎息隻不過一瞬間的事而已。
這樣的女子,不用這個辦法,又怎麽證明的了忠誠呢。
地上的女子看見藍三進來,雙眼中寫滿了恐懼,麵紗下的她一臉死寂,仿佛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一般,待藍三扣上她的手,她才反應過來,“等一下!”連她自己,也聽過那一聲中有多少顫抖,有多少害怕。
怕了?”漠然的聲音裏夾雜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女子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她很熟悉,仿佛獵人看到了要捕捉的獵物一般。
女子極力保持著鎮靜,極力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一旦慌亂,眼前這個毫無感情的男人就可能當場廢了她,欣長的睫毛動了動,“我受不住刑罰!”
南宮裴卻笑了,他見過那麽多求饒的,有找理由的,有哭爹喊娘的,有求他的,就是沒有一個人這樣說過,頓覺有意思,抱著手,看著她瘦弱的身子,她說的也沒錯,她的確受不住,即便不用刑罰,單單將人關進去就夠她受的了。
隻是,他身邊的人一要衷心,二要耐得住痛苦,她越這樣說,他折磨她的心就越強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他想知道,這樣一個人下了水牢會是怎麽樣的,一命嗚呼,或者堅持到底,或許,會很精彩。
輕掀薄唇,“帶下去。”
女子臉色驟變,她麵前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