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捏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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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無奈之下,隻好帶著兩人在京城大街上轉悠,南宮冰逛了街不止,還非要去聚賢閣。

    青竹很清楚的記得上次聚賢閣發生的事,沒想到今日,卻又故地重遊,這次卻因為皇上的命令。

    青葉翻著袖子,將青竹拉到一邊,“帶銀子沒有?”

    青竹瞪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反而從他懷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心意,放在手中掂量一番,才揣在懷中。

    青葉在後麵一臉不快,目光中的憤怒幾乎要將青竹燒個粉碎。

    待到了廂房,上了菜,黑衣人卻借口出去了,兩人也沒在意。

    反倒是南宮冰,一直喋喋不休,他話本來就多,故而兩人根本沒有在意,自黑衣人出去後,他的話題便故意轉了個方向,從瑞國的風土人情轉到顧晗煜同白瀅傾之間的事上。

    南宮冰眯著一雙眼睛,眸子晶瑩剔透,“聽說,白瀅傾差點成為我嫂子?”說話間抓了一顆花生米,仍在嘴巴裏。

    青竹一口茶幾乎噴出來,這樣的話豈可以亂說,臉色當場就變了,“五皇子,請您自重!”

    南宮冰碰了個軟釘子,看了一眼門口輕擺的簾子,微微一笑,將雙手針在腦袋後麵,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眼中流光萬丈,像雪,卻不似雪那般寒冷,“要本王說,既然你們皇上不喜歡白瀅傾,就放她出宮,何苦拘著她,兩人相看生厭。”當然,相看生厭這句話是他自己加的。

    青竹青葉兩人同時將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明顯。

    南宮冰笑了笑,將話題岔開,兩人這才將如火炬一般的目光移開,若驚覺,南宮冰的隨從似乎離開許久了。

    心裏暗道不好,原來南宮冰一直在牽製著他們的注意力,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的隨從離開。

    他們出宮之際,皇上雖然沒有吩咐,卻也曉得事情的重要性,難怪一路上,那隨從行為動作甚是怪異,想來是想在離開瑞國之際打探消息。

    立刻從作為上起來,拔出手中的劍,搭在南宮冰的脖子上。

    南宮冰卻很淡然,一副他們不敢將他如何的樣子,事實上,他們的確不敢將他如何,隻不過想逼問他隨從的去處。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不瞞你們,我那隨從去買東西了,不信你們看!”說著指了指窗子。

    青葉狐疑的過去,果然,南宮冰說的分毫未差,隻不過他們心中卻有些疑惑,以這兩人的狡猾,他的隨從總要做點什麽才正常吧。

    兩人將劍收回去,麵色有些難看,正欲賠禮道歉,南宮冰卻將筷子放在桌子上,隨後站起來,睨了兩人一眼,目光中盡是不屑,“本王不同小人計較,這瑞國也沒什麽好待的!”說徑直從出去了。

    兩人麵麵相覷,畢竟理虧在先,隻能手著。

    南宮裴離開之際,極目遠去,似乎想要透過厚厚的城牆,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某人的影子。

    心裏一陣悵然,他這般離開,她會不會想起他。

    殿下,皇上的人已在關外等候,我們該離開了。”隨從淡淡提醒。

    南宮冰點點頭,目光中是從未有過的不舍,甚至眷戀,他沒想到,本是幫皇兄尋嫂子,自己卻丟了一顆心在這裏。

    牽了牽韁繩,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深深的看著,溫柔的撫摸,好像上麵還留有她的餘溫一般。

    風揚起他的長發,他一向恣意的身影,竟有也落寞的意味。

    南宮冰將玉佩捏在手中,最後將之遞到青竹青葉兩人麵前,“可否將此物帶給白瀅傾,告知她我已經走了。”那個目光清淡的女人,恐怕隻是“哦”的一聲,對於自己,她的臉上恐怕永遠不會出現那樣悲淒的神色,卻還是帶著希望。

    青竹將玉佩接過去,心裏暗忖,有皇上在,這塊玉佩怎麽也到不了白小姐的手中。

    南宮冰突然間笑了起來,迎著風,縱馬遠去,他們的身後,跟著一隊侍衛,那隊侍衛會將他們送到關口。

    兩人回去之後,將事情稟報給顧晗煜,拿出了臨行前南宮冰給的玉佩。

    顧晗煜坐在椅子上,接過玉佩,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半響,才將玉佩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將話帶過去!”

    青竹一愣,“那他的身份!”

    一並告知!”如今人走了,他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更何況,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刻意隱瞞。

    隻是他沒想到,南宮冰會對傾兒……

    苦笑了笑,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寒意,似乎和白瀅傾得距離越來越遠的,以至於她同南宮冰之間的事也一直故意忽略。

    本以為他是少年心性,卻沒想到動了心。

    若沒有他,沒有南宮裴,這樣一個恣意的少年,像皚皚白雪,卻又不失溫暖,能否打動她的心。

    他一直知道,白瀅傾討厭後宮中的爾虞我詐,討厭是是非非,可是,他卻沒辦法,甚至還變化手段,去傷害她。

    目光落在哪塊白玉上,身子有一瞬間的顫抖,明知道她想離開,卻將她留在他身邊。

    即便這樣會讓兩人之間的拒絕越來越遠,他也不後悔,若讓她忘記他,在別人懷中快樂,還不如兩個人一生痛苦,至少,她不屬於任何人。

    自私,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麵,何時,他顧晗煜也曾變的這般自信了。

    從小便學會隱藏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受,即便是和他最親近的母後,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從小他的手上就沾上的血,那個從容淡定,看見鮮血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如今竟然害怕了。

    麵對顧晗真的坦然謹慎,從容不迫,那種運籌帷幄之中的自信仿佛在這一刻全部離他而去。

    遇見她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所有的原則都會打個折扣。

    皇上!”青竹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合了合眼睛,慢慢靠在身後的椅子上,仿佛才經曆過一場大站,剛剛退下來的疲憊感,“進來!”

    青竹看了顧晗煜一眼,並沒有說話,眼神中有為難的意思。

    顧晗煜突然便怒了,這火來的莫名其妙,甚至就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有話就說!”

    青竹這才將事情娓娓道來,他如實將話帶過去,白瀅傾沒什麽反應,像在意料之中,後來卻提出一個要求,她想出城見見南宮冰。

    顧晗煜頭驀然抬起,眼中的灼光一點點暗淡下去,最後歸於一片死寂,他的眼中一片荒蕪,寸草不生,讓人觀之心驚。

    她竟要去見他,是什麽意思,想要同他一起離開嗎?是想見南宮裴,還是別的什麽?

    這一刻,他的情緒再也藏不住,若說方才他還有一絲從容,那麽這一刻,他的理智和從容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腦海中反反複複都是一句話,她竟要見他。

    青竹看著情緒失控卻沒有發作的顧晗煜,有些不知所措,白小姐明明知道這樣說會激怒皇上,卻依舊說了,她似乎有意無意尋找機會激怒皇上,難道真的不想挽回了嗎?

    抿了抿唇,猶豫道:“皇上,也許白小姐隻是單純的想去送送,畢竟相識一場。”

    話音一落,青竹便後悔開口了,他明顯的感覺自己頭頂前有一道淩厲的目光,那目光寒中帶火,火中帶冰,讓他渾身上下仿佛置身冰火兩重天之中。

    心裏暗暗苦笑,明知道皇上一碰到才小姐的事變炸火,自己非要插一嘴幹什麽。

    出去!”冰冷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過來,帶著近乎發狂的暴怒,一隻手撐在桌子上,食指碰到桌子上的玉佩。

    青竹連忙退了出去,順便還將門帶上,心有餘悸的拍著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顧晗煜目光似兩道寒光,射在玉佩上,良久,將玉佩拽在自己手中,緊緊捏著,一雙眸子比窗外的芍藥還要紅上幾分。

    許久,才將手鬆開,隻不過從手中落下的不再是玉佩,反而是白色的粉末,男子頓了一會兒,踏過粉末,出去了。

    門外的人見他出來齊刷刷的跪了下去,生怕再惹怒這頭發怒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