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我隻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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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回過身,一步步踏出去,她以為會很難,不過真的走出來了,才發現並沒有像她想的那般。

    萍兒一見李君心出來了,抓住她便詢問自家小姐的情況。

    李君心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後嫣然一笑,臉上是繁華過盡後的淡然,“你們小姐沒事了!”說完一步步下了台階。

    寢殿中,顧晗煜的眸子沒有一刻離開床榻上的女子,他的眼中糾纏著深深的自責和懊惱,若不他忽略了柳媚的嫉妒,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天知道,在他來之前,她是如何忍受著疼痛的。

    慢慢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卻發現他根本不敢動,到處都是被她之後的紅腫,此時上了藥,似乎紅的更加厲害,他不敢碰,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她。

    皇上,太後娘娘請人過來。”青竹進來,壓低了聲音稟報道。

    顧晗煜頓了一會兒,眸光中有過一瞬間的冰冷,最後慢慢起身,“在寢殿中點一柱安神香,放兩倍的量!另外,你和李全侯在外麵。”

    青竹愣了愣,皇上這是怕白小姐太快醒來離開,隻是極點放的量再多,白小姐也總會有醒來的時候,正在思索間,人已經出去了。

    太後已經換了宮服,正坐在貴妃椅上眯著眼睛,見顧晗煜進來,才睜開。

    顧晗煜站在大殿中間,半響才開口,“母後!”

    太後睨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不滿,這個兒子,從小就沒有讓她操過心,沒想到白瀅傾得出現卻讓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她沒想到的事,自己兒子對她的感情這般深。

    有些無奈,歎了一口氣,讓旁邊服侍的人退下,品了一口茶,才緩緩道:“哀家問你,江山和她,誰更加重要?”

    她!”顧晗煜毫不猶豫的答話,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仿佛他從一生下來,就是為了白瀅傾一般。

    他說的是真心話,從來沒有這般真心過,若有一天,真的到了這樣的地步,他的選擇,定然是她,遇見她之後,似乎他所謀的,也不過是她的一顰一笑而已,若她願意,江山為聘又如何,若不能兩全,這萬裏江山,又怎麽抵得過她的攜手相伴。

    太後臉色一變,自己兒子癡情就算了,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看來她的決定沒有錯,白瀅傾根本不適合留在宮中,紅顏禍水,她會亡了瑞國的。

    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衣袖擦過茶杯,上好的羊脂玉杯碎了一地,亦如人的心事,碎了一地,碎在塵埃中,無論在怎麽拚湊,也不會是原來的樣子。

    空氣中有壓抑的忍耐,太後在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後就怒了,她從來沒這般生氣過,沒想到,她清修回一次宮,竟讓來接連受到這樣的震撼。

    她的兒子,還真是個情種,可是皇家不需要情種,為統治者,就要學會絕情,否則,如何治理萬裏江山。

    臉色難看的陰沉的天,“要沒人不要江山,煜兒,她到底又什麽魔力,讓你們一個個為她如此著迷?”太後痛心疾首。

    顧晗煜眉頭一皺,從她的話中聽出了端倪,你們?

    還有誰?

    莫非母後知道了些什麽。

    太後睨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不必看哀家,哀家雖然人不在朝野,卻也對朝野之事很清楚,北國的條件,哀家覺得可以答應,用一個女人換兩國和平,免百姓戰火荼毒,哀家覺得更劃算!”

    她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的,她在不來,瑞國可要被那個女人攪亂成什麽樣子了。

    顧晗煜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去,連母後也這般認為,讓傾兒去交換,這對她,何其不公平。

    拋開她的身份,即便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他們也不能紀這樣將人交出去。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容許,讓他將她交給北國,看著她同南宮裴雙宿雙飛,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她是她的毒,這輩子都戒不掉,他也不想戒掉。

    壓抑了這麽久,隱藏了這麽久,從小,他便在努力隱藏自己感情,不輕易讓別人看出來,隻為了有一天,順利登上這至尊之位,可以說,她的出現,是他以往慘淡日子唯一一抹亮色,是照進他心中的一縷陽光,有了她的存在,他的人生才真正有了意義,即便同天下為敵,他也甘願承受。

    有些人,原本就是自己身體中的一部分,因為種種原因失落了,找到之後,才是一個完整的自己,白瀅傾對於顧晗煜的意義就在於此,若失去她,生不如死。

    太後雙目中的錯愕不亞於方才聽到他說她比江山為重時候的驚訝,赫然起身,忍不住的發抖,“你要為了她,亡了我顧氏江山嗎?”語氣中有濃濃的哀傷和無奈。

    母後,顧氏江山亡不了,白瀅傾,兒臣也要定了!”顧晗煜不改初衷,他知道,自己定好會讓母後失望,甚至痛心,可是有些話,他必須要說清楚,他不能看著母後如此苛待傾兒。

    太後臉上的光芒仿佛如日薄西山的太陽一樣,慢慢,慢慢的消失無蹤,最後眼中是一片慘淡的死亡,和說不盡黑暗,她整個人,似乎沉溺在巨大的悲傷之中,怎麽也走不出來。

    慢慢癱坐在椅子上,在她身上,是從未有過的蒼老之色。

    顧晗煜心中不可抑製的難受,若不是因為母後對傾兒有難以調節的誤解,他也不會讓母後如此傷心。

    他知道,母後的初衷,都是為了他,為了顧氏江山,她隻是忽略了自己想要什麽而已。

    煜兒,你若留下她,天下人會說她紅顏禍水,介時,即便你能護住她,恐怕白峰也不會同意她女子留在宮中的。”

    沉默良久,顧晗煜才道:“兒臣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母後,兒臣第一次這般愛一個人,可以什麽都不要,母後若真的愛兒臣,應當成全,兒臣自然會保顧氏江山,若母後不成全,兒臣難保顧氏江山!”

    你……”太後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的好兒子,當今的好皇上,竟拿顧氏江山作賭注,僅僅為了一個女人,站在女人的立場上,她羨慕白瀅傾,可是她是太後,這樣的立場,讓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兒子的威脅。

    為了一個女人,他連江山都可以放棄嗎?

    太後氣的麵色漲紅,劇烈的咳嗽起來,一聲比一聲劇烈。

    顧晗煜一愣,連忙跑過去,卻被太後一把推開,太後抓起桌子上的黑色描金木盤,狠狠的擲了出去。

    木盤在地上彈了一下,便不動了。

    太後清了清嗓子,雙目赤紅,歇斯底裏的怒吼道:“你讓哀家死在你麵前不成?”

    顧晗煜一驚,連忙跪了下去,卻依舊不改堅持,一字一句道:“母後,兒臣今生隻要她一人,若不能達成心願,江山又如何,天下又如何,兒臣情願現在變死在母後麵前。”話音一落,從袖子中癱出一炳短刀,鋒利的刀刃好似雪花那般明亮,透著讓人驚顫的冷。

    太後瞳孔驀然放大,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嗯看著那炳明晃晃,發這慘白光芒的短刀就這樣沒入了顧晗煜的身體。

    她幾乎失控,雙眼睜得奇大,身子踉蹌著,幾乎躬著跌落下來,癱跪在自己兒子麵前。

    為了一個女人,他可以不要江山,甚至不要自己的命,他如此決然,自己在阻止,豈不是讓他當場自盡。

    眼淚瑟瑟而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兒子同她父皇一般,是個情種,可是不同的是,自己兒子從一而終,她連羨慕的份都沒有。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一聲似乎是在等待中度過的,等待著先皇的寵愛,等待著他的一個笑容,等待,便是她的一生。

    她何嚐不渴望愛,可是最終,自己還是沒能得到完整的愛。

    源源不斷的血從傷口處流出來,仿佛決了堤洪水,血腥味和鮮豔的血充斥著太後的五官,她什麽也聽不到,她隻聽到短刀穿過衣裳,沒入肌膚的清脆感,她隻聽到鮮血滴答滴答流出來的聲音!

    太醫,來人,叫太醫!”聲音忍不住的顫抖,帶著深到骨髓的害怕,帶著無措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