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客棧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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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府湊合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時候帶了以前存著的銀子,在城外一處客棧住了下來,這裏人來人往的,比起其他客棧多了幾分不安定因素,卻也也它的好處。
她住在這裏,總可以從四麵八方來的客人處打聽消息。
當她進去,甩出一袋銀子砸在客棧老板麵前,又將她身手的劍和橫放著,說她要住一個月的時候,那老板麵上悲喜交加的表情一分不差的落進她的眼中。
一來,這麽多銀子,吃住一年都夠了,他開客棧為賺錢,自然高興,二來,看到她手中的劍,便知道她是個練家子,更何況她頭上戴了一個鬥笠,鬥笠四周都用黑色麵紗遮住,看不清容貌。
無論江湖上,官場中,隻要來人,他們就敢接待,自然,不包括犯事的人,如今白瀅傾這般砸銀子,又這府打扮,不禁讓客棧老板多了幾分心思,懷疑她是否犯了事。
白瀅傾目光透過黑紗,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客棧老板的神色,笑了笑,撩開一角,語氣清冷,輕聲道:“老板,我去逃婚出來的,不想太張揚,煩請老板找一間安靜的屋子,平日飯菜,我會自己下來用!”
老板看著她清秀的麵容,不禁愣住了,難怪要用鬥笠遮住容顏,這位公子長的也太好看了,他看著白瀅傾一身男裝,先入為主,將她認成了男的。
半響,才反應過來,老板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客棧大堂裏麵吃飯來往的人,用手環住嘴,微側著身子,一副略有同感的樣子,“公子,莫不是那姑娘長的太為難?公子這般相貌,也該找個般配的!”
白瀅傾一愣,隻覺得好笑,點點頭,算默認了。
白瀅傾一路跟隨著店小二,來到最裏麵一間客棧,推門而去衝過來一股漿洗過幹燥的氣味,顯然,這間屋子算幹淨的了。
公子,這間屋子可是我們這裏最幹淨的,我們掌櫃的看你銀子給的多,自然給你一間好房間,我先下去了,有事你叫我?”
天下客棧店小二嘴上功夫都很厲害,這個也不例外,待他走後,白瀅傾四處看了看。
這間屋子有兩邊窗子,一麵窗子自然靠近走廊,裏麵掛著薄薄的紗帳,從外麵看,什麽都看不到,另外一麵,一眼看出去,卻對著客棧正門側邊,不至於太吵鬧,也可以看清來往之人,的確是個好房間。
白瀅傾換了身衣裳,喝了點茶水,兩腿翹著,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待到晚間,還不是太晚的時候下去了,這個時候,人雖多,卻能聽到許多消息。
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不過點了幾個簡單小菜,白瀅傾微微將鬥笠前麵的麵紗撩開一角,並不完全露出來。
右上邊,坐著一個莊稼漢樣子的人,渾身上下隻不過隨便穿了一件敞胸大褂,露出黝黑又精壯的肌肉,漆黑的凳子上搭著一炳大刀,一看便是個粗魯漢子。
左邊,卻坐了一桌,衣料普通,頭發束的一絲不苟,這樣的人,沒有刀劍,這樣的人,要麽就是單純過路,要麽就是同他一眼,偽裝而成。
偌大個客棧,雖有女子,卻以男子占大多數,故而,吵鬧聲,呦嗬聲,喧嘩聲,喝酒聲,各種粗魯之言不絕於耳。
白瀅傾不過皺著眉頭,隻當做聽不見,拇指和食指拈著大碗酒,慢慢送下喉嚨。
這裏的酒成色並不是很好,至少同白府和皇宮,那是沒得比的。
白瀅傾猛然想起,曾同誰一同喝過酒,那樣甘甜香醇的滋味,恐怕她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自然,恐怕也一輩子都不會再喝到了。
笑了笑,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裏麵的酒瞬間變的有些渾濁了,仿佛誰的心事被波動了一般。
一瓶酒下去,絲毫沒有醉意,這樣客棧的酒大部分兌了白水,喝的甚不得味。
突然,重重的一聲,碗摔落在地上的聲音何在清脆,一下子,原本喧鬧的客棧大堂變的異常安靜,每個人的目光都往源方向而去。
摔碗的是那個莊稼漢,隻見他將手握成拳頭,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瞬間,白瀅傾隻覺得他的桌子有搖搖欲墜之感,幾乎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這樣的人,會武,卻多靠著身上的一股子蠻力。
店小二匆忙過來,將他手中的帕子一甩,那塊有些黑,有些發亮的帕子便搭在他的肩處,“這位客官,您這是怎麽了,砸了本店的東西,可是要賠銀子的!”
莊稼漢濃密的眉毛如同兩片寬大的葉子一般,橫亙在他臉上,他本就長的凶神惡煞,這廂發起怒來,更讓人心驚膽戰。
白瀅傾看到那個店小二腿有些發軟,身子不斷向後退。
莊稼漢一把將他衣裳抓住,拖了過去,指著地上的碎片道:“你們給上的是什麽酒,這般清淡無味,倒不如賣水!”
在場的人都知道酒中兌了水,隻不過都來往之人,不過短暫停留,況且路途辛苦,也不會計較那麽多,掌櫃的顯然也知道,故而才會兌了許多水,沒曾想,今日卻遇見個找茬的。
掌櫃一來,看到莊稼漢的樣子,方才還一副教訓人的樣子,現在卻慫了,隻不過他在這裏開店,若承認了,這麽多的客人,還不得一個個找他麻煩,“這位客官,我在這裏開店這麽多年,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情,若您覺得小店酒水不好,大可以進城,城中聚賢閣的酒,可是出了名的好!”說話間看著他一身粗布衣裳,不禁有了輕蔑的意味。
那莊稼漢眉頭皺的更深,冷哼兩聲,鬆開店小二,反而一把抓住掌櫃的,抬手便要一巴掌,隻不過下手之際,卻被白瀅傾拉住了。
莊稼漢正在氣頭上,又被掌櫃羞辱,看也不看她,手上用力,便要將她摔在地上。
白瀅傾一驚,這莽夫的性子,隻怕一路上惹了不少事,一手執劍,一手依靠著他的力量,曾他上麵翻身而過,卻沒有摔在地上,反而穩穩落在了地上。
莊稼漢一愣,眼中有些敬佩,粗聲道:“小子,我看你功夫好,不同你計較,快讓開,這裏沒你的事。”
你同他們計較也沒用,正如這位掌櫃說的,閣下若真的想喝酒,不如進城,在這裏是喝不到什麽好酒的。”白瀅傾道。
莊稼漢眼中的敬佩褪去,轉眼而來的是憤怒,一掌拍在桌子上,瞬間,他手下的桌子裂成兩半。
掌櫃臉色一變,想讓他賠卻又不敢說,隻是不斷地對旁邊的店小二使眼色。
店小二會意,轉眼間就消失無蹤。
白瀅傾知道,想這樣的客棧,定然有這樣的打手,否則怎麽處理突然的事件,方才掌櫃的眼神,顯然是去請打手了。
若打手一來,按照這莊稼漢的性子,定然將這裏攪個天翻地覆,她本置身事外,卻也實在看不下去,倒不是同情店家,隻不過覺得莊稼漢這廂根本沒必要。
掌櫃的,莫不然您將酒錢賠了,再道個歉,這間事就完了如何?”
沒想到掌櫃卻不同意,偏要莊稼漢賠他的桌子椅子以及被他砸壞的東西。
莊稼漢自然不同意,操起地上的刀,握在手中,雙眼眯著。
白瀅傾從他身上看到了殺意,濃濃的殺意,暗道不好之後那莊稼漢的手已經舉了起來,隻不過旁邊卻沒有人阻止,反而一臉無事看著,仿佛看戲一般。
白瀅傾正要出手,便被人拉住了袖子。
卻是那幾個如同過路男子,“這種事情不要管,特別是在這種地方!”語氣淡淡,卻多了些提醒的意味。
白瀅傾有些不明白,為何不能管?
不過當下卻明白了,這裏的人不乏江湖中人,亦不少官場中人,各色各樣的人,大部分都會武功,卻都看著,顯然,他們並不是不能管,而是不能管,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