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盔甲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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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早早侯著,太後娘娘更早,宮中上上下下忙活著,都隻為了送顧晗煜離開。
顧晗煜換了一身白色戰袍,整個人威風凜凜,仿佛從天而降的戰神。
他本就容貌過人,如今一身戰袍,又有一襲白色披風自然垂在後麵,衣帶當風,渾身上下都透著不可一世的芳華。
大殿前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顧晗煜來到之際,人人高呼著萬歲。
男子抬抬手,“起來吧!”
謝皇上!”
似乎因為今日離京禦駕親征,到處都透著一股淡淡的莫名情緒,同尋常有些不同。
太後慢慢過來,看著顧晗煜一身的戰袍,滿意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胳膊,“頗有太祖當年的風範,皇上,此番禦駕親征,定要揚我國威,方不失顧氏後族之本色!”
朕定當銘記,母後,朝政便交給你了。”他離開京城,自然是由他母後攝政監國。
太後點點頭,不為了顧氏江山,為了自己兒子能夠所去無憂,她也會守護好顧氏江山的,眼中噙著淚水,最後卻被她壓了下去,“哀家等你凱旋歸來!”
顧晗煜堅定的點點頭,最後一眼看著自己的宮殿,目光一聚,揚起手中的劍,高聲呼喊道:“出發!”
京城的路上,兩邊的百姓紛紛讓路,盡管顧晗煜沒有下命令清路,隻是讓士兵路過之際小心,京城的百姓卻還是自發的收了攤子,讓在路的兩側,做一場無聲的送別。
天公似乎也在為他們歡呼,天氣並沒有像往常那般炎熱,反而灰蒙蒙的,時不時還刮著大風,夾雜著寒冷。
人群中突然有一個百姓高呼著,其他人也紛紛跟了起來,“皇上萬歲……”
高亢的聲音不略於耳,振聾發聵,空中中充斥著豪邁的氣勢,仿佛千軍萬馬在戰場上廝殺馳騁一般,有著氣吞山河的雄壯氣質。
顧晗煜帶的士兵中,有些跟著先皇上過戰場,不過這部分占少數,有些在宮多年,一直處在寶刀未出鞘的時段,故而,今日一看到京城中百姓如此支持他們,心中難免升起一股希冀,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在一起,又在那一刻迅速的融化,甚至翻滾。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言的心情,躍躍欲試,幾乎想敵人就在城門外,他們便像等待山洪決堤的洪水,下一刻便翻滾著,奔騰著,洶湧著,呼喊著向前。
青竹看著士兵們皆將手中長槍舉起,高呼一聲“皇上萬歲,瑞國必勝”之後又將槍放下去,鏗鏘有力的聲音,仿佛破冰而出的脆和冷,整齊擊地的聲音,仿佛提前演習過一般。
青竹看著顧晗煜,意識想要請示是否停止他們的激動行為,畢竟行軍要肅穆,顧晗煜卻搖搖頭,反而任由他們鬧騰。
青竹有些不明白,若他們這般一路喊下去,少不得要損耗許多力量,行軍自然忌諱這樣的行為,更何況,他們這一路並不短暫,即便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才趕的到,他們這般走,即便取了近路,也未必就能在兩個月內趕到。
隻不過既然皇上這般吩咐,他也隻好遵守。
出了城門,大軍的速度快了些,因著天氣甚好,大軍過初,揚起一路的塵土,倒像是冬日的早晨,霧氣蒙蒙的天氣,人置身在裏麵,徒生了一種有氣無力之感。
那種想要撥開迷霧看清整個世界,卻又不得不沉寂在裏麵的無奈感,隻會將鐵血錚錚的漢子耐心和精力磨光。
在加上炎熱的天氣,厚重的鎧甲,仿佛經過翻烤一般,每一個位置都滾燙的似烙鐵。
大多數人隻在鎧甲裏麵穿了一小層薄衣,不動尚好,一動,碰到灼熱的鎧甲,也是一種傷害。
更何況,路途的艱苦還不止這些,還有上頭火辣辣的,仿佛要將人炙烤成肉幹的日頭,正在不遺餘力的,努力散發著全身最大的力量,以最強大的力量透向人間,似鼓舞,卻更像挑釁。
當然,坐在馬上更加灼熱,不過乘馬的都是顧晗煜手下的老將軍,亦或者是有經驗的將軍,比這些暴露的場景都體驗過了,哪裏懼怕這小小的太陽。
一如顧晗煜,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自然垂下,目光正視前方,偶爾朝著四周看一樣,除此之外,沒有半分其他的情緒,儼然一尊木偶一般。
出了四五十裏,卻也沒見到什麽大的水鑽,無非就是路邊上一條小河流,官道兩長著樹,卻在夏日的吹拂下耷拉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行軍打仗,無論過冷或者過熱的天氣,都不是一件什麽好事,更何況,又帶著這麽多人。
可若真能選擇時間,那便不是打仗了。
隊伍中,已經有人將身上的鎧甲解下來,一半在身上,一般垂著,仿佛市井上的地痞流氓一般,絲毫沒有那種肅然的感覺,給人極其輕浮,懶散之感。
初使不過一兩個人,帶軍將軍也看不出來,漸漸的,越往下走,越多的人解了鎧甲,一傳十,十傳白,許多人紛紛效仿。
顧晗煜所在前後還算好的,因為有皇帝的威嚴在,誰都不敢亂動。
青竹巡視回來,一張臉盡是黑的,聚集了無數多的黑霧,眉頭緊鎖,仿佛發生了什麽要緊之事。
青竹拉著韁繩,盡量控製在顧晗煜後麵,“皇上,天氣炎熱,如今軍中已有許多人將鎧甲解開,屬下觀察了一番,除了皇上身邊的,以及一些老兵將,幾乎都這麽幹!”
顧晗煜眉捎一揚,擰著眉頭,目光正視著前方,仿佛要看到些什麽一般,許久,淡淡的道:“各位帶兵將軍呢,可有管理?”
青竹點點頭,自然是管的,隻不過帶兵將軍不過一個人,又不能停下,一路上,顧及到的實在太少,效果也不甚明顯。
顧晗煜沉默了一會,牽著韁繩,朝後而去,青竹連忙跟了上去,一路上,正如青竹所說的,看的的幾乎是士兵衣裳半進的樣子,完全看不出瑞**隊整齊有素的樣子,反而像山中的土匪流寇,這樣渙散的場麵,自然不利於行軍。
有些士兵見到皇上,還收斂一些,有些人索性拉了拉,見其他人不動,便也沒有動,仿佛法不責眾,皇上不可能真的罰全部的士兵。
一路看下去,顧晗煜一張臉陰沉的同暴雨天氣一般,眼中黑霧翻滾著,洶湧著,仿佛醞釀了無限的怒火,正翻卷著出來一般。
青竹感覺到皇上身上的怒氣,同各位帶軍將軍打了招呼,隻不過他們一個人,卻也拿那麽多將士沒辦法,反而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回到原處,顧晗煜便命令停軍休息,待命令一下,所有人襲地而坐,不休息尚好,一休息,平常軍人該有的惡習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顧晗煜眼中的黑霧不散,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尊冰雕一般,周圍十米開外,都可以嗅的到寒冷。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解了衣裳,連著他所在的地方,他在,尚且如此情況,他看不見的地方,豈不是更加猖狂。
準確的來說,他也算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帶軍出來,又是禦駕親征,可是方才激揚的士氣早就被磨的差不多,剩下的,是對炎熱天氣無聲的反抗。
大軍開拔,還沒到天水城,你們便這般樣子,是想讓天水城的將士,還是北國將士看看你們這幅模樣,都給朕將鎧甲穿上!”高亢的聲音響起來,帶著無法言說的責備和威嚴。
身旁的士兵嚇了一跳,立刻將盔甲穿在身上。
顧晗煜這才滿意似的點點頭,可是這樣訓斥的方法並不管用,反而很引起將士抵觸的心理。
連青竹都明白的道理,他如何不明白,隻是唯今之際,他也顧不得安撫這麽多將士的心,故而隻在軍中下了令,接下來的路程,即便是過火山,也不得脫掉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