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血留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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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經曆過許多生死考驗,也經曆無無數的慘痛場麵,有殺戮,有鮮血,卻沒有見過這樣規模的,看著這麽多的人一個個在她麵前倒下,人命,在這個時候那麽微不足道,仿佛死一個人,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般,甚至比這個還輕。

    沒有人會在意那些死去的人們是誰,亦沒有人去詰問,他們為何會喪失性命,在這場戰爭中,最無辜的是百姓,最可憐的是千千萬萬的士兵,他們死了就死了,仿佛一顆野草,在空中飄零,無意間落在哪個地方,沒有人會發現。

    如此反複多次以後,依然沒有人攻上去,突然間,城牆上出現一個人影,身穿青色鎧甲,一身青色的披風從上而下落下來,風姿綽約,仿佛雪一般的絕美容顏。

    是南宮冰!

    白瀅傾眯了眯眼睛,馬上的身子微動,麵色又那麽一瞬間的變化,終究是要麵對的,更何況,如今兩人的身份都不允許他們在手下留情。

    之間城牆上的那個男子手一揮,便有千百顆巨石從上麵滾落下來,更有無數多的火箭射下來,射在搭雲梯上,落在士兵身上,無數多的士兵一個接一個滾落下來,堆成一座小小的屍塔。

    獻血染紅了眾人的眼睛,亦染紅了白瀅傾的雙眼,她感覺天地之間一片血色,世間萬物在一瞬間變得模糊不堪,仿佛霧裏看花,水中看月,可是這場戰爭帶給人們的感受絕對不是這般朦朧的美感,而是一種直衝肺腑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是心靈的震撼,是靈魂的顫抖,亦是生命最原始的渴求!

    日光仿佛被染上的一層血色,大地唱響了悲歌,白瀅傾看著地上一路蔓延而來的血跡,隻覺得心中一片難受,仿佛紮了針一般。

    李長風感受到了她的異常,臉上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劍眉微蹙,“還好吧?”

    白瀅傾點點頭,麵具下的她臉色早就蒼白如紙,仿佛大病了一場。

    不斷有人前來稟報攻不上去,李長風亦是憂心不已,連一旁邊的青竹也愁眉不展,若上不去,如何談攻城。

    僵持了許久,最後得出的結果,以火箭掩護,讓精衛部隊打開頭。

    我去!”白瀅傾拉住韁繩,目光中一片勇往直前的堅毅,此時的她,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清冷的美麗,仿佛雪上上白雪皚皚的冰和冷。

    不行!”李長風毫不思考救拒絕了,目光中盡是擔心,亦有說不說的責備。

    青竹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李長風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更何況如今的情況雖然不好,卻也還沒有到需要主將出馬的地步,也認為白瀅傾不必出去,反而派了他身邊的侍衛,這些侍衛自然經曆訓練,飛躍城牆一類的事對於他們來說易如反掌,白瀅傾也沒有堅持,不過接下來發生的情況,卻促使她不得不親自出馬。

    幾百名侍衛手中有著攀登繩,隻見他們徒手攀上去,待到一般時,無論是巨石,還是火箭,亦或是其他什麽卑鄙的手段,都朝著他們使過去,那些侍衛起初還能堅持,到後麵,從城牆上不知道灑下來粉末一般的東西,那些侍衛突然想發瘋了一般,尖叫著從城牆上墜落而下,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一聲聲傳入眾人的耳中。

    強攻了三次之後沒有成功,原本高漲的士氣便變得低迷,樂浪城的城牆仿佛一瞬間變成銅牆鐵壁一般,讓人望而生畏,沒有一個士兵敢上前,全軍一片靜默。

    白瀅傾心中難受的緊,為他們死去的戰友,亦為對方殘忍的手段,可是戰爭不就是你死我亡的嗎?

    手一撈,從李長風馬上拔了劍出來,“借劍一用。”說著雙腿夾緊馬肚子,飛奔著朝著城牆下麵跑過去。

    李長風臉色一變,正欲驅馬追過去,卻被青竹拉住了,“你要是走了,誰來為她掩護!”

    一句厲聲的嗬斥,將李長風的思緒從混亂中拉出來,目光死死的看著城牆下的人,眼中翻滾著無盡的擔憂,好像下一刻,人就會消失一般,隻不過一瞬間,便將馬上掛著的弓箭取下來,拉弓滿月,一隻手緊緊崩著,手上青筋暴起,仿佛在無聲的憤怒。

    後多時候李長風回憶當初之事,都說那一次在戰場上,是他最害怕的一次,亦是最刻骨的一次,沒有哪一次,能夠讓他那般對待,也沒有哪一次,讓他的心跳動的那般快。

    目光直視前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裏麵跳躍著火光,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個女子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白瀅傾一路過去,無數隻箭矢朝著她飛奔而來,正當她舉起箭正要將箭打落之際,卻發現從她身後疾馳而來一根箭,正好打落了正欲射向她的箭。

    白瀅傾一愣,轉過身子,看著李長風堅毅的臉上盡是深深的擔憂,心裏一暖,出京城這麽久,他是第一個讓她有家的感覺的人,不同於顧晗煜同她的刻骨銘心,李長風給她的感覺,像三月的微風,你根本不知道他何時出現在你身邊,亦不會知道,他是何時離開的。

    李長風的箭一根接著一根,生生為她開出一條路。

    殺了這個妖女,給我射!”城頭傳來一陣憤怒的聲音,白瀅傾一抬頭,卻是在林中喚她妖女的敵方將軍,看來此時找到機會,想要置她於死地。

    話音一落,南宮冰看著他的臉色變了,一雙眸子似乎淬滿了寒冰一般,仿佛要將人凍僵一般。

    那將軍眸子一垂,像犯了錯的孩子,立在原地,並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命運給他的安排一般。

    南宮冰衣袍帶風,大步流星的過去,還沒走過去教訓人,城頭上並排站著的士兵萬箭齊發,南宮冰一驚,厲聲道:“全部給本王助手!”幾乎是呼嘯著吼叫出來,快步過去城牆邊,一把將其中一個執箭的士兵拽過去,那士兵嚇得臉色蒼白,不知道做錯了什麽。

    隻不過他雖然阻止,卻喚不會已經出弓的箭,那些箭破空而出,齊齊的朝著白瀅傾過去。

    南宮冰死死的盯著她,一雙眸子赤紅著,像發怒的豹子一般,一雙手骨節分明,緊緊抓住城牆,這一刻,他隻希望他們的人能夠護她周全。

    待全部箭落在地上,心中的一顆大石頭才落在地上,一記拳頭打在城牆上,衣帶當風,胳膊一側同身體上的衣服摩擦的沙沙作響,仿佛風過竹林一般。

    看了一會,確定下麵的人沒事,才朝著旁邊過去,一把揪起那位下命令的將軍,目光中淹沒近乎瘋狂的暴怒:“誰給你的權利,啊?她要是有事,我滅你九族!”語氣中帶著狠絕。

    那將軍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雖然嚇出了一身冷汗,但畢竟久經沙場,這點小風浪還是抗的下來,蒼白著臉,“王爺,不能讓這個女人上來,樂浪不能丟!”

    南宮冰卻渾然沒聽他話中的意思,一把將他推到後麵去,麵露凶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丟了又如何?小小一個樂浪,怎麽比的上她性命重要!全軍下令,誰若是敢傷到她,滅九族!”

    南宮冰氣的渾身發發抖,他不惜向皇兄請命,親自掛帥,就是為了將她帶回去,給皇兄一個驚喜,為此,他也暴露了隱藏多年的秘密。

    白瀅傾說的沒錯,皇兄的確不知道他會武功,這個世界,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隻有一個,如今卻也不在了。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皇兄一定要為皇,這樣,他才可以追求他自己想要的生活,皇位,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想的,不過做一個閑散王爺,若皇兄有需要,他也可以幫助,隱藏武功,隱藏實力。卻也是為了麻痹其他皇子,否則,在皇兄義無反顧的去瑞國之際,他如何一步步清除異己,幫皇兄守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