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不讓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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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恐怕那個殺了百姓的士兵根本不是真的士兵,而是南宮裴派進來的人假扮的,目的就是為了將她引到這裏。

    從她和顧晗煜來到百姓之地,在到百姓和士兵起衝突,殺了人,這一切看似多麽自然,實際上,卻是有人苦心積慮的結果。

    這樣考慮周全,幾乎不留一點蛛絲馬跡的心思,真讓她覺得害怕。

    她一步步走進了別人的包圍圈,甚至她心思,也在別人的考慮之內。

    一路回去,百姓之事卻已經解決了,白瀅傾來到帳篷外,站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白衣男子之事隱瞞下來,一來若他知道,定不會讓自己去,而她,非去不可,很大程度上,南宮冰若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會落的如此下場,南宮裴那般容不下他,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原因,而另外一方麵,她不想再讓顧晗煜擔心。

    顧晗煜正在看著文書,見她進來,不過抬了抬眼睛。

    白瀅傾倒了一杯茶,端在他旁邊,神色平淡,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顧晗煜,這次的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嗯,是他做的!”

    他?

    南宮裴,顧晗煜已經看出來了嗎?錯愕的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他何時看出來的,為何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顧晗煜無奈的搖頭,將手中的文書放下去,目光有些昏暗,歎了一口氣,幽幽的道:“傾兒,有時候,我寧願你不要那麽聰明,這樣,我便可以將自己的心事隱藏,這一次,即便我阻止,你也會去吧?”

    你……”白瀅傾更加錯的,她沒想到,顧晗煜不僅僅知道這次的事是一個陷阱,還知道她要去哪裏,她同白衣男子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嗎?

    可是當時,她並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氣息。

    顧晗煜看著她,眸光中的情愫絲毫沒有隱藏,就這樣任由它傾斜出來,良久,將人抱緊懷中。

    白瀅傾身子一傾,整個人便砸了過去,他身上的棉袍衣裳上有清新的氣味,不似尋常用的香,反而想剛洗幹淨衣裳的那種氣味,簡單,幹淨,帶著幹爽的氣味,讓她沒由來一震。

    話還沒出口,便感覺落在她背上的手收緊了幾分,白瀅傾沒由來呼吸一震,心中有什麽情緒像春水一般蔓延上來,又像整齊的,阡陌縱橫的青青和田,到處都洋溢著一股希望的氣息。

    又仿佛一場空山新雨過後,翠綠的葉子上,盈翠欲滴的雨珠,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耀著灼亮色彩。

    那種朝氣蓬勃,甚至帶著是對生命渴望的力量,讓她為之向往。

    她似乎異常迷戀這樣的感覺,似乎每一次同他在一起,就會有這樣的感覺。

    伸出手,圍住他的脖頸,她怎麽那麽笨,什麽異常,顧晗煜早就想到了,夥房之重要,又豈是任由人猖狂的。

    她一路而去,想來,他人雖然沒有跟過來,暗中,卻派了人保護她吧。

    顧晗煜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渾身一僵,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清亮起來,最後眸子中明明滅滅,跳動的盡是火苗,歡喜的火苗。

    這麽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動情緒,一雙手慢慢梳理鞋她的長發,天知道,這一刻他又多歡喜,又有多害怕,他害怕這樣的溫柔不過一刻,他害怕不過一場夢,夢醒後,隻有她淡漠的神色。

    顧晗煜,你聽到了,我也不隱瞞你,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會去!”

    話音落下,白瀅傾便感覺顧晗煜的身子明顯一震,眼中的光芒變的深邃起來,仿佛玉佩落在地上,亂了一眼的瓊花玉亂。

    慢慢鬆開懷中的女子,眼中像揉碎了一池的春水,一圈一圈,不斷蕩漾著漣漪,“白瀅傾,你竟為了他,為了讓我放你出去,不惜……不惜……”後麵的字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的。

    我……”白瀅傾啞然,她的確有那層意思,可是對於他的態度,卻是出自內心,如今在這個時候,卻被他理解成了另外一個意思,心中一陣酸澀湧上來,原來在他心中,自己竟是這樣一個人。

    他們在一起那麽久,相處了那麽久,他還不了解自己嗎?自己所真的下來決心,又怎麽可能會用這樣討好的辦法,既糟蹋了自己,又糟蹋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平白損了自己身份。

    還沒待她開口解釋,顧晗煜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白瀅傾,你不要想著出大營,即便南宮冰真的有危險,我也不會讓你出陳倉!”

    上一次,她獨自一人去陳倉,即便有南宮冰的幫忙,卻也險些回不來。

    上一次,他聽說南宮裴對她欲圖不軌,而那一次,李長風為了救她,死在南宮裴手下。

    這一次,他明明知道陳倉有陷阱等著她,又上千的弓箭手,讓她有去無回,他又怎麽可能讓她去白白送死。

    不錯,南宮裴不會對她怎麽樣,更不會要她的命,可是正是這樣,他才害怕。

    南宮裴如今的執念太深,對於她的執念,更是到了一種瘋魔的地步,他不可能,亦不能讓她去冒險。

    至於南宮冰,他可以欠他的,即便是欠著生命,他也甘願背負,一條命,換一條命,毫不猶豫,他選擇白瀅傾的性命。

    更何況,他的女人,不能夠在為別的男人冒險,她如今的身份也不允許。

    白瀅傾又何嚐不知道陳倉的危險,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心中怒氣消了些,冷靜道:“顧晗煜,我不僅僅為了南宮冰!”

    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這些日子,青竹青葉會輪流受著你,徹夜不離!”顧晗煜不冷不熱的道,根本聽不出情緒。

    白瀅傾搖搖頭,他怎麽可能不讓她去,南宮冰在這裏的日子,幫了不少他們的忙,即便他身份特殊,可如今,卻也算的上他們的同仇敵愾的戰友,於公於私,她都不能不去。

    一掌撐在桌子上,袖子上的鈴鐺叮叮作響,目光堅定,“你知道,你攔不住我,這一次,我非去不可!”

    追靈死了,李長風死了,南宮冰不能在死。

    顧晗煜眯了眯眼,眸子深暗,看著她的眸子中盡是深意,仿佛蕩漾著一圈圈的漣漪,每一朵漣漪上,都承載著一份情緒,那樣的情緒,小心翼翼,擔心,不甘……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足可以醞釀成滔天大怒,隻不過卻被壓製住了,漣漪下麵,暗潮湧動,隻需要一個契機,底下的暗流便會湧動出來,將她吞沒。

    白瀅傾知道自己沒有考慮過他的感情,也知道,自己這一去,幾乎沒有勝算,可是她不能不去,她欠的太多了,不想再多欠一點,亦不想再麵對顧晗煜之際,還欠著別人的,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兩個人始終不是對等著。

    歎了一口氣,“顧晗煜,這一次,就算我求你,我必須要去,若我不去,南宮冰這門會死的!”

    那麽你去了之後呢?若救不回來他呢?同他一起死?亦或者用你自己,去換他的生命?”顧晗煜雙目赤紅,裏麵有隱忍的怒意,雙手禁錮住她的手臂,寸寸收緊,“你如今的身份,你的處境,還有我,你可能考慮過,你不是還有家人嗎?他們呢,為了他,你竟什麽不顧了嗎?白瀅傾,你心中,到底將我置於何地,我們的那場婚禮,在你心中,就什麽我算不上嗎?或者,你的心中,從來就沒有我?”

    他實在是怒了,他可以接受她擔心南宮冰,卻絕對不能接受,她為了所謂的感恩,做出一些超過她自身能夠承擔的事情,亦不想看到她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苦苦哀求的樣子。

    再他記憶中,白瀅傾從來沒有求過他什麽,如今這般樣子,怎麽讓他心中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