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肚子裏的孩子眼見也就快要六個月了，正是到了一個很關鍵的時候，在靖瀾，比較有經驗的醫術高超的大夫可以從一些信息來分辨出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在蓮歌回到采府，去見了老太太和梁夫人回到青蓮院沒有多久，顧姨娘就挺著大肚子來到了青蓮院見蓮歌，蓮歌知道，顧氏這段日子肯定不會是一帆風順的，此刻應該也很心內焦急。

    兩個人客氣的坐在了桌案邊，蓮歌將準備好的給顧氏的那份禮物拿了出來，推到了故事眼前，“姨娘一切可好？這個是給您的。”

    顧氏笑了笑，臉上的神色又是欣慰又是有些無奈，“還算是不錯，我啊，也沒那麽多想要求的，把著這個掌家的權利不鬆手，無非也就是想要我的孩兒安然出世罷了，雖然是累了一些，勾心鬥角了一些，但是為了孩子，都值得，現在……”顧氏看了看自己凸起的小腹，“至少現在，他還在，這樣就好……”

    蓮歌點點頭，身為人母的心情，她還不能理解，但是顧姨娘每次提到孩子的時候，臉上那罕見的開心到心底的神色，她是可以看得清一二的，“如此就好，現在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想必劉氏那邊不久之後就會有所動作，她忍不了多久的。”

    顧氏苦笑，大小姐不愧是與那人交手過無數次的人，的確是也了解顧氏了，“大小姐，我此次就是為此而來，就算是此刻，老爺的恩寵尚在，可是本來劉氏在這後院就根基很深，自打她那同姓侄女來了之後，可是給她出了不少的主意，那姑娘不是好想與的主兒。”

    蓮歌看得懂顧氏眼中的擔憂，心中一暖，在母親不問事的時候，這位姨娘倒是給了自己不少的關愛，自己幾次波折，這位姨娘都是采府之中第一個知道，第一個關切的，“我知曉。她們此刻最急於針對姨娘，但是最後的目的，肯定是針對我與娘親還有兄長。”

    劉氏的目標還能是什麽？想一想就知道，兩個女兒的前程算是沒有了，可不就剩下一個采淩雲嗎，可是自己的兄長在邊陲軍營，劉氏也是鞭長莫及，如果不能對兄長動手，就隻剩下想讓采九承現在的正室出一些不可挽回的問題，那樣才能正妻下堂。

    梁夫人現在不見人，旁人打擾不到她，所以劉氏和劉蕙他們姑侄倆最大的可能還是從自己這裏下手，蓮歌想的很明白，“姨娘，若有什麽事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嫌麻煩，尤其是這三四個月的時間，一定要讓孩子平安降生，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一定要開口。”

    顧姨娘也知道現在隻能按照蓮歌說的做，也就點點頭，“那就麻煩大小姐了。”顧姨娘眼光閃了閃，欲言又止。

    蓮歌見此情狀，主動開口道，“姨娘可是現在就有什麽事情想要我去做？”

    顧姨娘輕聲道，“是啊……我，其實想拜托大小姐幫我找個現在可以探查出這裏……”顧氏說著，輕輕揉揉肚子，“這裏麵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隻是劉氏想知道，顧氏也想知道。

    蓮歌皺眉，“姨娘的意思……是想要男孩還是個女孩呢？”

    顧氏搖搖頭，“大小姐莫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孩子是男孩，亦或是女孩，對我來說沒有差別，那都將會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有血親關係的親人，隻不過，眼看著劉氏肯定不會放過探查的機會，也許會很快動手，所以我想，我們盡量趕在她的前麵知道也許是好事。”

    蓮歌靜下心來想著，也對，有備無患嘛，顧氏是孩子的生母，果然比自己思慮的更加周全，“姨娘莫怪，是我錯怪姨娘了。”

    顧氏趕忙道，“不妨事，任誰聽到這種話，恐怕都會這樣想的，我是想著，若是女孩，也許劉氏就不會對孩子下毒手了，如果是男孩，那我們一定要早做準備，否則凶多吉少。”

    就是這個理兒，蓮歌應道，“好，我會盡量安排的，應該這幾日就有消息，那姨娘這幾日不管如何，先不要與劉姨娘那邊的人來往，免得那邊出招太過隱蔽，我們一點防備都沒有。”

    因著蓮歌在皇宮中被雲貴妃欺負了兩次，身體不知道還有沒有好利落，所以在她回到采府之後的第二天，暮九就來到了采府，給蓮歌查看身體是否已經徹底無礙，中了蠱毒之後，身體還沒有徹底調理好，也要根據現在的身體狀況給蓮歌一些調理的建議。

    也是趁著這個機會，蓮歌讓暮九在給自己瞧完了之後，讓他稍稍留了片刻，去派人請顧氏，就說她要給顧氏的娃娃繡個小手帕，想讓顧姨娘來瞧瞧喜歡什麽花色的。

    顧氏此時正與采九承在一起，采九承聽到蓮歌院子裏的下人來稟報之後，立刻氣的皺眉，“怎麽，她姨娘身懷六甲的，她還不能自己拿著東西過來了？還要讓她姨娘去她那裏？哪來這麽大的排場？”雖然蓮歌這是一片好心，但是看在采九承眼中，他這女兒不會辦什麽好事兒。

    顧氏哪能不知道大小姐是想要做什麽，畢竟是兩個人昨日商量好的，沒想到大小姐的動作這麽快。“蓮兒也是一片好心，可能是自己關在屋子裏琢磨樣式琢磨的入神呢，也是想要給我和老爺的孩子一個小禮物，所以老爺莫怪她了。”

    采九承被顧氏幾句話哄得心花怒放，采家真是好久沒什麽好消息傳來了，好不容易妾室顧氏壞了孩子，可一定要保護好了，蓮歌至少對顧氏表示出了善意，這一點采九承還是比較滿意。

    因此，在顧氏連哄帶撒嬌之下，采九承也就同意讓顧氏去了青蓮院，到了之後，顧氏與蓮歌簡單打了招呼，蓮歌就坐在了一邊，讓暮九給顧氏查看，並沒有介紹暮九的身份，顧氏是個拎得清的，心中即便是有所想，也不會傻到現在問出來。

    暮九按照自己的方式從脈象等方麵找尋跡象，半晌之後，暮九回道，“回大小姐，是男孩。這位夫人平常比較注意保護自己，飲食也講究，因此胎位很正，目前來看很正常。”

    蓮歌點點頭，“好，辛苦了。”

    待到暮九走了之後，青蓮院的丫鬟們關了蓮歌的房門，屋內就隻剩下了蓮歌與顧氏，蓮歌道，“恭喜姨娘了，是個男孩，以後長大了，也是個依仗，能好好養著姨娘。”

    顧氏對於男孩還是女孩並沒有什麽執念，所以此番也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對於蓮歌吩咐的讓大夫看了孩子的情況，又幫自己查看，顧氏還是很感激的，對於大夫的話，也很是信服。

    若是劉氏知道了這個結果，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顧氏搖搖頭，輕撫自己的小腹說道。

    待到過二十天左右，帝京有名的醫館裏的大夫，那些有經驗的應該就可以看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了，父親一定也非常想要知道，到時候，姨娘要不然先與大夫說好？”蓮歌建議道，“很多大夫醫者仁心，姨娘如果稟明了自己的難處，大夫們相必是可以幫這個忙的。”

    顧氏深以為然，“到時候，我一定會想辦法請大夫同意幫我說這個慌，隻是，我們要怎麽騙過劉氏，讓她也相信這個孩子是個女孩呢？她一定會想辦法親自確定的。”那才是劉氏。

    蓮歌敲著桌子，陷入了沉思。

    那個小賤人對顧氏這個狐媚子還真是上心！”劉氏的屋內，她氣的橫眉立目，早就有她的眼線來報，方才顧氏正與老爺濃情蜜意的時候，大小姐派人來請了顧姨娘，說是給姨娘的孩子做了帕子，想讓顧姨娘去瞧瞧，這些話原封不動傳入了劉氏的耳朵裏。

    蕙兒，你說的對，這兩個賤人果然已經勾在了一處，不知道要怎麽算計我呢！”劉氏拍了拍胸口順順氣，對於這個聰明的侄女是越看越滿意了。

    劉蕙倒也沒有端著架子，而是表現出一副被長輩誇獎之後的滿足與謙遜，“姑媽說的哪裏話，不是侄女多聰明，而是姑媽您身在此事之中，那些人的手段又太過卑劣，處心積慮對付姑媽，所以姑媽才沒有一早就看出來。”劉蕙給劉氏順氣。

    劉氏被她三言兩語說的心裏舒坦了許多，“可不是嘛！看來我們不能再對她們那麽仁義了。蕙兒，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請大夫來瞧瞧那個小賤人比較合適？”

    劉蕙思忖了片刻，“姑媽，想必老爺也是想要知道顧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的，我們若不然就等老爺請的大夫來了之後，再請？這樣兩個大夫的結論更加可靠不是？”

    劉氏點點頭，覺得劉蕙說的非常有道理。

    幾天之後，蓮歌想著反正也沒事做，就去繁花閣看看成衣鋪的生意，順帶看看街上有沒有什麽小玩意兒，買給顧姨娘還未出生的孩子，當然，現在還要裝作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的樣子，一定要男孩子的玩物和女孩子喜歡的一起買，那樣才有迷惑性。

    不料想，等蓮歌從前院一走，劉蕙突然出來了，淺笑盈盈對著蓮歌道，“問大小姐安，我今兒個也被姑媽吩咐去街上采買，不知道可否與大小姐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