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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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蓮歌點到的那幾個人紛紛站出來跪拜君上,為蓮歌證言,況且這件事還可以派人去找秀雲齋的掌櫃來作證,想來變數也不會太大了。

    懷賢,去與侍衛們一起去貴妃那裏,查探那些禮物中有沒有雲淚。”蕭詢義道。

    眾人都知道,懷賢是跟了君王這麽久的老人了,從蕭詢義小時候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就跟著,有著絕對的忠誠,而這位公公在朝臣中的口碑還是很好的,本本分分,很少搬弄是非,跟了君王這麽久,眼力和見識是有保證的,所以懷賢跟去,在座大家都很放心。

    蓮歌低著頭,跪在大殿中間,與她親厚的幾個小姐和夫人都有些擔心,可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蓮歌的心思是怎樣的,自己遭受誣陷和劫難,父親讓人失望的表現,要這孩子怎麽承受。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

    半晌之後,懷賢拿著一個金色的小盒子過來,跪下叩拜,“啟稟陛下,在貴妃收到的禮物中,確實找到了一塊雲淚的帕子,現在將此物呈上,請陛下過目。”懷賢說罷,將盒子遞給陛下。

    蕭詢義將那盒子打開,從裏麵將東西拿了出來,手感,質感,確實是雲淚的特征,見蕭詢義拿著那塊雲淚沉思,懷賢繼續道,“方才李太醫檢驗了這塊帕子,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蕭詢義點頭,“蓮歌你起來吧,回你座位坐著去。”蕭詢義擺擺手,擺明了蓮歌是沒有罪過的。

    蓮歌沒有推辭,謝過君恩之後,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如果不算采九承打的她那一巴掌的話,這件事裏麵蓮歌還真的可以說是毫發無傷,可沒想到,唯一的傷痕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給的。

    可這件事情終究沒有完,蕭詢義繼續道,“查,這塊鮫綃的帕子是誰送的。”

    自然有人拿過禮單仔細查看,沒過多久,懷賢點指著冊子上的一行字說道,“陛下您看,根據這個冊子記錄,三皇子的禮單裏麵有鮫綃帕子這個東西。”

    蕭詢義順著懷賢的手指看去,就發現蕭長天送的禮品之中,的確有鮫綃帕子,再細細看過整個冊子,發現除了寫著蕭長天和采蓮歌送了鮫綃帕子之外,沒有任何人送過這個東西給貴妃。

    雲貴妃霎時間睜大眼睛,感覺難以置信,甚至連疼痛都忘記了,蕭詢義抬眼看向蕭長天。

    蕭長天一瞬間冷汗都下來了,趕忙跪下,“啟稟父皇,母妃,兒臣的確送了一塊鮫綃帕子,那是兒臣的手下偶然間得來,兒臣想著今日是母妃的好日子,所以將那帕子放在了禮品之中送進了宮,可兒臣絕對沒有做什麽傷害父皇和母妃孩子的事啊,那畢竟也是我的親生兄弟,還請父皇明鑒,兒臣萬死也不敢做這等事啊。”蕭長天磕頭為自己辯解。

    陛下!”雲貴妃也是吃驚萬分,她怎麽會不知道帕子上的萬絕子是怎麽來的,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她拿到的那個帕子是她的親生兒子送的東西,“陛下明鑒,一定是有人妄圖栽贓陷害天兒,還請陛下明察。”雲貴妃吃力從椅子上滑下去,跪在了蕭詢義的麵前說道。

    蕭詢義皺著眉頭將雲貴妃扶了起來,“愛妃請起,懷賢,繼續去查,三皇子送了這帕子之後,都有誰接觸過這東西。”蕭詢義沒有讓蕭長天起來,帝王的心思誰都猜不透,隻不過經過這一陣子,跪在大殿中間的人從雲貴妃想算計的蓮歌變成了她的親生兒子蕭長天。

    這件事情撲朔迷離,單隻調查就費去了不少時間,現在,已經接近晚上子時了,但是卻沒有人覺得有困意,更加沒有人想要提前離開,大家隻能坐在桌案邊,靜靜等待著一次又一次的調查結果,耗了這麽久,就算是再怎麽樣,蕭詢義也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大家。

    整個宴會本來是為雲貴妃肚子裏祈福的宴會,可到現在,雲貴妃當場小產,本來想要查出真凶,可矛頭直指雲貴妃的另一個兒子蕭長天,皇家,後宮,波詭雲譎,局勢也是瞬息萬變。

    經過對花照宮下人們的問話,懷賢稟報,雲貴妃收到的禮物,也隻有雲貴妃本人和她手下一些心腹才能碰到,事到如今,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不是本來就是蕭長天的問題,那就是雲貴妃手下心腹有問題,蕭詢義看了一眼在座眾人,咬咬牙,“繼續查。”

    又過了一輪的詢問與排查,懷賢發現雲貴妃手下的小太監阿華有一些閃爍其詞,經過一番威逼利誘,阿華終於露出了馬腳,索性也不隱瞞,將自己所作所為盡數供了出來,被帶去大殿。

    大殿之上,阿華跪在蕭長天的旁邊,蓮歌心中早已波瀾萬千,她知道蕭長暮安排了人,也準備暴漏一個安插在雲貴妃身邊的人,可是看此時這個小太監跪在那裏,蓮歌心中突然有些擔心,事到如今,眼前這個人要怎麽脫身,難道蕭長暮還安排了後手?

    這麽久了,蓮歌對於蕭長暮比一般人當然更加了解,別人隻傳說九殿下是個肆意妄為的人,隻有你不敢想的事,沒有他不敢做的事,而且對誰都可以不留情麵冷麵相對,可蓮歌見過幾次,她是清楚的,蕭長暮對於那些他認定了的人,包括他的手下,是非常好的。

    雖然他對暗衛們賞罰分明,可是從來也不願意讓他們去送死吧?同樣,像是阿華這樣,能做到在雲貴妃身邊成為這位頗有心機的寵妃的心腹的下人,一定也有他的過人之處,這樣的人才,蕭長暮恐怕也不會讓他就這麽喪命的。

    蓮歌心中擔心著那素不相識,卻幫了自己避過一個大難的小太監,阿華也麵不改色,跪在那裏說道,“沒錯,就是奴才所為,真可惜沒有栽贓成三殿下,還真是可惜呢。”

    大膽狗奴才!”蕭長天在一邊暴怒,鬼知道他方才心中有多麽的忐忑,誰能知道好好的一個局,沒有算計成蓮歌,她母妃卻小產了,這也就罷了,可誰能想到這件事情能牽扯到他的身上,若不是蕭詢義身邊的懷賢頗有能力,這件事他蕭長天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剛才蕭長天在等待著懷賢回來的時候,隻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漫長,心中又害怕又期待,既希望懷賢快些回來,又希望懷賢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了才好,心中的複雜情緒,也隻有他知道,“母妃對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心狠手辣,害了母妃肚子裏的孩子還栽贓本殿下。”

    阿華此刻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毒害龍嗣的罪名足夠株連九族了,現在倒也看開了,冷靜的不能再冷靜,他輕蔑一笑,“嗬,不薄,也就三殿下您和貴妃本人自以為待下人不薄了吧?我阿華不說謊,你們可以去查,貴妃宮中的下人,因為她自己脾氣不好,就隨意毒打過的有多少?也就仗著陛下的寵愛,在宮中橫行霸道,手下人懼怕她,若是不然,你猜會有多少人被判貴妃?”

    阿華說罷,也不等蕭詢義和別人再說什麽,直接將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一瞬間,眾人就見那脊背上青青紫紫,皮開肉綻,甚至還有血在不斷滲出,而且,有些地方是老傷也能看得出來,身上新傷蓋舊傷,讓阿華的後背看上去足夠猙獰可怕。

    新傷,是因為今日晌午的時候,貴妃讓奴才端茶過來,卻不說想喝什麽茶,往日貴妃一直喝龍井,於是奴才給她端了來,可貴妃卻直接用茶潑了小的一身,說她今日想喝瓜片,因小的沒有猜對她的心思,就讓人將小的拉出去毒打五十鞭子。”

    奴才身上的其他傷口,幾乎都是因為這類似的理由被毒打至此,三天兩頭的挨打,奴才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解脫了好。”

    雲貴妃本來就給朝臣的印象不好,如今被阿華這樣一來,人證物證全有了,頓時雲貴妃的形象又被拉低了一個檔次,雲貴妃氣的顫抖,“你!你胡說,狗奴才,因為受罰了就編排出來這些話汙蔑本宮!”

    阿華現在也不顧及與雲貴妃的主仆情分了,嘲諷的笑了,“是嗎?奴才誣陷貴妃?如果娘娘敢的話,那可以讓懷賢公公委屈一趟,把花照宮的阿前,阿魯,阿鍾……”阿華列舉了一堆名單,“把他們叫過來驗傷啊,反正這些是娘娘最近才打過的,身上應該還有痕跡。”

    雲貴妃急促的呼吸,就快要喘不上氣來。蕭長天趕忙給他母後解圍,“就算你對母後懷恨在心,可你與本王和本王未出生的弟弟有什麽仇怨,如此遷怒,你真下得去狠手。”

    誰知道,麵對如此指責,阿華依舊不慌不忙,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一番,然後說道,“三殿下咱快別演了,你和貴妃不心知肚明嗎?這個月初,我可是偷聽到了,殿下與貴妃商議,貴妃可是說了,根本不想要這兒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