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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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歌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看到的一切讓她瞬間清醒了……我心中的無所不能的哥哥,憑什麽任你們這樣打?情急之下,連暮十二都沒有覺察到蓮歌的異常,隻感覺到自己猛然之間,就被一個很大的力道推開了,等到暮十二發覺的時候,蓮歌已經衝了出去。
不準打我哥哥!”蓮歌用盡最大的力氣衝上去就想要護住采淩逸。
誰都沒有料到會出現這個變故,因此並沒有人攔住蓮歌,可是蓮歌餓了兩天,本來就頭暈眼花,完全憑借著本能衝了出去,整個人都是歪歪扭扭,沒有半點準頭,連腳都是軟的,一直還在行刑的家丁怎麽也沒想到會突然衝出來一個人,還是對著采淩逸照打不誤。
所以,隻聽到砰地一聲,采淩逸感覺到自己的背上多出了一個什麽,艱難忍著背上的疼痛,轉頭,就看到自己一直護著的寶貝妹妹,距離自己近在咫尺,隻不過,從蓮歌頭上蜿蜒流下一道血跡,那血跡,順著蓮歌的臉頰,滲入采淩逸的肩頭……
采淩逸木然,看著再度陷入昏迷的蓮歌,顫抖伸出手,“蓮兒……蓮兒怎麽了?別嚇我……”家丁們沒反應過來,麻木的又一板子落下,直直打在昏迷的蓮歌背上,采淩逸不顧自己後背的傷痛,用盡最大的力氣一個翻身,將蓮歌護在懷中,將行刑的家丁掃在一邊。
兩個家丁摔倒,采淩逸也是搖搖欲墜,鎮國將軍的親兵們趕忙上來扶住采淩逸,“將軍!”
梁夫人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兒女,也是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原來,原來自己這麽自私軟弱,到現在,已經是徹底看清了,這府中,若是再待下去,她的兒女將會遭受更多的傷害,不在看采九承和老夫人的反應,梁夫人也不跪下祈求了。
她站起身來,緩慢卻堅定地走到了她的女兒和兒子身邊,這一瞬間,看著梁夫人的人們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悄然改變,她站在她的孩子身邊,緩緩衝著采九承和老夫人的方向開口,“和離。”
眾人皆是很久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個字的意思,采淩逸抱著蓮歌,轉頭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的母親。而采九承和老太太更是覺得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出乎預料,“你說什麽?”
梁夫人沒理會別人,而是轉頭看著采淩逸道,“逸兒,你會怪母親嗎?”
采淩逸搖搖頭,“無論如何,隻要能救蓮兒,什麽我都接受。”
梁夫人微笑著,點點頭,“好,我現在也是這個意思,這府中容不下咱們,咱們就走,到時候,我女兒願意嫁給誰就嫁給誰,誰也不能強迫她。”在這需要抉擇的關頭,梁夫人鼓起作為母親最大的勇氣。
采九承覺得眼前的妻子,熟悉又陌生,那種讓他沉迷的感覺又回來了,隻是,老太太太清楚了,梁夫人那句話隻要一說出口,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孩子!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啊!”
梁夫人轉身,“多謝娘這麽多年的關照,隻是此時,不這樣的話,我沒辦法救我女兒了,或許娘認為,大家都是采府的子孫,怎麽為采府做犧牲都是值得的,可是,娘您想想,采府這些年,對不對得起我們娘仨,既然這裏早已容不下我們,那我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
看出來老太太和采九承的動搖,劉氏了解了方才劉蕙的意思,時時刻刻提醒他們現在梁相已經失勢,現在采府的正房夫人已經不能再為采府提供任何的助力,甚至,大夫人的那個罪臣哥哥,恐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連累采府,隻要把這個事情讓采九承和老夫人記起來,事情就會順利很多。
想罷,劉氏道,“姐姐這是說的什麽話?就算姐姐對采府再不滿意,可是采府至少這麽多年,給了姐姐,給了大少爺和大小姐遮風避雨的地方,姐姐離開采府能去哪裏?梁府不是早被陛下收回了嗎?”
果然,老太太和采九承聽到這話之後再次猶豫了,劉蕙則是在心中暗罵自己這個姑媽簡直蠢貨啊,現在看起來,劉氏沒什麽可能馬上成為正妻,本來名聲就不好,現在掌權的又是顧氏,那麽,有個徒有其名的正房夫人罩著劉氏至少還有時間再經營自己的勢力。
若是一旦沒有了梁夫人,那麽扶正的現在看來隻有可能是顧氏啊,顧氏看上去可比梁氏來的有企圖心多了,到時候別說搬倒她要耗費不少力氣,就算是采府也經受不起換三次正房夫人的眾人之口啊!
可惜,劉蕙心中的怒其不爭,劉氏體會不到,劉氏在毫不留情麵的挖苦梁夫人,奚落梁夫人娘家沒依仗,離了采府沒地方去,雖然表麵聽來是在勸解采夫人別走,但是聽起來卻十分的刺耳。
就在采九承苦思冥想,劉氏得意洋洋之際,忽聽得采府門外一聲“聖旨到!”,眾人皆愣住了。
轉而,就看到懷賢公公請來了聖旨,懷賢公公的身後,還有幾個小太監,看上去麵熟,全都是侍候陛下的,手中捧著不少東西,一眾人魚貫而入,在場眾人全都有些呆愣,這個時候這個聖旨……是什麽意思,采九承心中嘀咕,難道是陛下終於下旨賜婚了?
想到這裏,采九承突然滿心的欣喜,隻要這道賜婚的聖旨下來,他的妻子和兒子就無話可說了吧?陛下都賜婚了,誰還敢抗旨不成?這件事塵埃落定,那采府的現狀就可以維持了吧?雖然采九承自認對梁夫人沒太多感情,可是他還是很喜歡維持現狀的。
眾人對於這道聖旨的猜測都差不多,采府的人也都知道老爺跟陛下去求賜婚聖旨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下來,老太太的心思與她兒子差不多,眾人都跪了下來。
懷賢絲毫沒有表現出對眼前看到的這一切的詫異,麵色如常打開聖旨開始宣讀,這時候,眾人開始發覺不對勁,這道聖旨並不是賜婚的,眾人聽了半天才明白,這前半部分一直在說陛下欣慰於采淩逸將軍的功績,洋洋灑灑的讚揚的話語就宣讀了一炷香的時間。
到最後,大家終於聽明白這道聖旨的意思了,陛下對於采將軍特別欣賞,所以賜府邸一座,並且加封了淩夷將軍,算起來這個將軍的品級,也僅僅比采九承低了半個級別而已,這才不到兩年的時間,采淩逸就被這樣提拔,沒有人懷疑他最終會比他的父親走的更遠。
之前叫囂著梁夫人離開了采府沒住處的劉氏,這下被十足的打臉,采淩逸謝過皇恩,接了聖旨,給了懷賢公公一些打丨賞,等到公公他們離開之後,梁夫人嘴角冷笑,“我們走。”
這時候,采九承和老太太以及劉氏心中,突然燃起一種巨大的惶恐,仿佛他們不知不覺之間,有什麽事情脫離了掌控,朝著他們不知道的軌道去了,“不準走!”老太太急的拐杖敲地敲的急促“逸兒,你可是我的寶貝孫子,你們都是我采府的人啊……”
祖母永遠是逸兒的祖母,”采淩逸臉色有些蒼白,還是強撐著說道,“將軍府永遠歡迎祖母,但是,請祖母贖罪,今日,逸兒一定要帶走蓮兒與母親,若是還有人敢多加阻攔,那逸兒隻好說得罪了。”
你……”老太太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得罪了是什麽意思,沒想到今天的事情到底還是不能善了,即將失去最疼愛的孫子的悲慟讓老太太一時接受不了,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暈在了當場,采府一瞬間人仰馬翻。
采淩逸你這個不孝子!給我攔住他們!”采九承心情十分複雜,眼看著這個他看不上的兒子品級已經差不多與他持平,並且還被陛下禦賜了府邸,這要是這樣放他們走,外麵人指不定又要說什麽!
采九承一聲令下,家丁們立刻圍了上去,鎮國將軍身邊的親衛們看著采淩逸,采淩逸堅定說道,“動手。”焦急看了一眼懷中的蓮歌,他沒時間與這些人敘感情了,小丫頭需要趕緊找個大夫看看。
老太太暈倒,沒人再能調集的動紀家軍的人,采府這些家丁在鎮國將軍的那些戰場上廝殺打拚出來的親衛們看來,根本就是不堪一擊,所以,也就是眨眼之間,家丁們全部都被放倒,梁夫人看著已經可以成為自己的依靠的兒子,心中豁然開朗,原來隻要想走,沒人攔得住他們。
兩個鐵了心要走的人,任憑身後采九承如何氣急敗壞,都不曾回頭,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采府。
此時,時間已經接近傍晚,街道上人來人往,不少人看到了采府的異狀,紛紛圍了上來指指點點,非常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暮雨和暮十二對視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就如梁夫人所說,她和離是要把大少爺和大小姐全都帶走的,可是這又不符合規矩,說出去也不占理,為了避免劉氏她們以後做點什麽,必須現在就讓百姓們開始同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