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卻說道，“不會的，屬下聽聞，九王妃是個很不一般的姑娘，識大體而且心善，很體諒九殿下，所以，屬下覺得，九王妃不會做什麽無謂的遷怒之事的。”

    蕭青陽愣住，發覺自己好像不經意之間，將蓮歌的行事和想法帶入了金姝，隨即苦笑道，“是我多想了，弟妹也是個聰明伶俐之人，不是隻會困於後宅做婦人之事的人。”

    是啊，就看起死回生的錦顏閣和越來越沒有對手的繁花閣，還有生生把對麵擠兌的快要倒了的涼薄茶館，九殿下的王妃，果真不同凡響 ”蕭羽感歎道，果然那樣劍走偏鋒的九殿下，找了一個同樣不同尋常的王妃，但這樣才般配啊。

    聽說暮兒與蓮兒在查私鹽案的時候，暮兒也是給了蓮兒幾乎是全部負責這個案子的權利了，他們這樣琴瑟和鳴的模樣，倒真是讓人豔羨不已。”蕭青陽一邊說著，一邊將蕭長暮寫的小紙條放在燭火之上，燃燒殆盡。

    蕭青陽堅定了什麽，既然那件事關係重大，蕭長暮和蓮歌必須要回去住，那麽，也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第二天，金姝正一臉滿足等著蕭青陽一起用早膳，這段日子，她過得很是不錯，蕭青陽在帝京待了不短的時間了，而且那煩人的九殿下不在，她就是距離蕭青陽最近的人，她很是享受現在這種日子，與他一起去見母後的時候，母後的身邊也沒有跟她爭寵的人，在金姝看來，這樣的日子持續的越久越好，最好那九殿下和王妃在外麵玩兒一輩子。

    正在她感覺到順心的不得了的時候，就見門外蕭青陽黑著臉就進來了，看上去很是生氣，金姝心中一震，這樣的蕭青陽，上一次還是她給蓮歌甩臉色的時候見到過，心中不安，小心翼翼的開口問:“殿下，這是怎麽了……”

    蕭青陽眼神複雜看了一眼金姝，金姝心中發毛，蕭青陽倒也沒有讓金姝多等，就開口道，“小九在玄城，與徐德發生了一些不痛快。”

    什麽？”金姝瞬間就站了起來，蕭長暮什麽脾氣，她一直在帝京，是很懂的，徐德雖然與她家隻是遠親，但是金姝也覺得這是九殿下不把她這個嫂子放在眼中，“他怎麽出去還是這個脾氣？”

    金姝剛說完，就感覺蕭青陽臉色更難看了，“你這是在說小九？”

    金姝渾身一顫，突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在蕭青陽麵前，誰都不能說蕭長暮一句不是，但是自己的夫君卻對自己橫眉立目的，金姝心中的委屈又上來了，“不是九殿下是誰？帝京誰不知道九殿下的脾氣秉性驕縱不堪？在帝京抖完了，去靖瀾各個地方都要抖一抖嗎？”

    蕭青陽被氣笑，“我與父皇願意寵著小九，誰敢有意見？太子妃的意思是，小九在帝京尚且可以隨心所欲，到了玄城，反倒要對你那遠房表哥言聽計從，看他臉色行事了是不是？”

    我那遠房表哥，一向就是溫順老實的人，給他多少個膽子，他也不敢直接冒犯九殿下啊！”金姝反駁道。

    他是不敢冒犯小九，可是他把他的女兒一股腦送到小九麵前，還當著蓮兒的麵！你說蓮兒什麽心情！小九怎麽想？”

    金姝站在徐德的立場上，完全不以為然，“我那表哥也是為了小九好吧？況且他不可能沒有妾室吧？表哥大概是想要親上加親……”

    看著下意識為她娘家人說話金姝，蕭青陽的心頭瞬間又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是嗎？若有人當著你的麵這樣為了我好，你心中又會作何感想？十分痛快的接受本殿下納幾房妾室嗎？”

    就像是一巴掌被打在了臉上，金姝睜大眼睛，說不出任何言語，“我……我與殿下自成親以來，一直情深意篤，我們是不一樣的……”

    本殿下並未覺得有任何不一樣！”蕭青陽怒吼道，一把將桌上的飯菜掃到了地上。

    殿下……”金姝嚇得跌坐在地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蕭青陽，她的夫君，雖然往日裏心中裝有太多，心上承載了太多，但是至少對她，一直都是溫柔的有禮的，今日這番模樣，真的太嚇人。

    你不願意，你不會推斷蓮兒願不願意對不對？你仔細想想小九為什麽直到現在，他十八歲了，才與一個姑娘定親，你真的覺得所謂的占卜是這樣說的，父皇就讓他等到現在？若不是出現了他真的放在了心上的姑娘，他怎麽可能鬆口！”

    我與父皇母後都本以為小九會孑然一人下去，但是采大小姐出現了，父皇允許小九做任何事情，婚娶之事也同樣！所以，不要用你看待一般人的眼光去看小九！”

    而且，你以為你那遠房親戚是什麽人，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往小九眼前湊，小九是太給你這個大嫂麵子了，所以才遷就那一家的，若是小九往常的模樣，你看帝京哪家名門貴女敢往小九身邊轉？”

    眼見著蕭青陽話語越說越難聽，金姝本來還怕也變成了委屈，“殿下，那玄城徐家本是我娘家人，殿下說什麽阿貓阿狗，是瞧不起我娘家人嗎？”

    對！”沒想到，蕭青陽毫不猶豫的肯定道，“從身份上說，小九是靖瀾最受寵愛的皇子，從才氣上說小九的才名天下皆知，從樣貌上來說……你那表哥家的幾個姑娘有臉往小九眼前站嗎？本殿下話撂在這裏了，你表哥家的那些，小九的丫鬟都比她們出色，少給我肖想些不著邊際的！”

    金姝語塞看著蕭青陽盛怒的模樣，看來這次，她那表哥恐怕是真的激怒了太子殿下了。

    蕭青陽拂袖而去，最後一句話還在金姝耳邊飄蕩，“若是本殿下與小九對你們家實在是太好了，那本殿下從現在開始，就讓太子妃和金家上下明白了，何為太子，何為皇子！”

    更讓金姝難以置信的是，蕭青陽竟然轉天就答應了兩門親事，都是仰慕太子殿下已久的臣子家的名門閨秀，年輕貌美知書達理，金姝瞬間更加難以接受，質問蕭青陽為何如此對她。

    蕭青陽輕蔑道，“太子妃不是說了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很嗎？本殿下不正常幾次太子妃會失望的吧？”

    還有，太子妃阻撓本殿下安置妾室，這樣哭鬧，實在是有損太子妃德行，也有損本殿下威儀，來人！”侍從進門行禮，蕭青陽繼續說道，“將太子妃關在她院子裏，禁足，沒本殿下命令，不許踏出院門半步！”

    金姝再次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氣力，不受控製的淚流滿麵，但是麵對滿身威勢的蕭青陽，卻隻有選擇屈服，因為她眼前的這個，對她疏遠的夫君，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就算是她痛哭，也不會再多看她一眼，隻要她還有半分逾越，必然會遭受更嚴厲的處罰。

    金姝被送回她的院子裏，房間之中，隻有她的使喚丫鬟和跟隨而來的嬤嬤相伴伺候，現在，金姝終於體會到了惡果，夫君分明在家，卻像是遠隔天邊一般，不得相見，也親近不得。

    嬤嬤，我是不是真的……做的太過分了……”金姝以淚洗麵了幾個時辰，眼睛都哭腫了，但是因為有蕭青陽的命令，根本沒人理睬。

    太子妃，老奴就說句實話吧，太子殿下這些年對您怎麽樣，我們都看在眼裏，這麽多年隻有您一個正室，也給了金家足夠的麵子……”

    可是，他再怎麽好，您別忘了他可是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他不可能隻屬於某一個人，他出京辦事是應該的，孝順陛下皇後是應該的，體恤九殿下也是應該的！”

    他對所有的人都好，可您那個遠房表哥，卻在這當口來了這麽一出，這不是擺明了讓殿下夾在您和九殿下之中不好做嗎？況且這件事還是徐家挑起來的，太子殿下這樣做，已經算是很厚道了。”

    可蕭長暮為什麽就能那麽自私囂張？”金姝想到這裏，還是十分憤懣。

    嬤嬤卻搖搖頭，“太子妃殿下，九殿下可以自私，是因為他一早就說了隻想當閑散王爺而已，若不然您以為就衝九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以誰能比得過他？所以九殿下應該是所言不虛。”

    嬤嬤繼續說道，“至於說他囂張，的確，九殿下是囂張的沒有邊際，但若不是顧及您是他嫂子，以九殿下的性子，他當場平了徐家老奴都覺得有這個可能，哪裏還隻是負氣出走這麽簡單！”

    可是，僅僅因為此，他就要鬧到這種地步嗎？”金姝心裏泛酸，新進門的兩個女人，比她年輕，比她漂亮……原來，與別的女人一起擁有一個夫君，是一件這麽讓人難過的事，說出去的那些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理直氣壯的話，最終隻能是自食惡果，冷暖自知罷了。

    嬤嬤卻說道，“老奴倒是覺得，殿下納妾還不是為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