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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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門寒叼著銀叉子,倚靠著坐在紅木鑲黃金的主座上,右腿翹起架在左腿上,一甩一甩,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他一身淡雅的白袍黑靴,皮膚白嫩似雪,勝過女子,眉秀如遠山,眼睛亮如朗星,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副邪魅的笑容。哪裏有一丁點剛從地牢裏出來的樣子。

    “哎呀!估計劉洢璕把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吧?怎麽還沒回來呢?”屈門寒故意放大了聲音,大大咧咧的問。

    明渠把頭一扭,根本不願意看見他這張和瞿四俠一樣的臉。

    他憤憤的說:“皇後如何會回來?當初她可是被主子逐出宮的……”

    屈門寒立馬坐直了身子,挑起眉毛,一副受了人挑釁的樣子。

    “嘿?我有跟你說話嗎?”屈門寒撿了一個有些疤痕的果子,彈指一揮,正中明渠的腦門。

    明渠痛得一聲呼喊,果子炸裂開的紅色沾在他的臉上。

    屈門寒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哈哈大笑,笑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剛才癱倒在椅子裏的樣子。

    屈門寒望著天空,一副深深思考的樣子,喃喃自語道:“我倒是覺得她會回來……楚曜去找她了嘛,她肯定不放心我占著她老公的皇宮啊!”

    明渠這次不敢再接話了。他心裏也根本就搞不懂屈門寒,根本跟不上屈門寒的思維。

    屈門寒表麵上越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心裏越是在乎。他其實比誰都要擔心劉洢璕的安危,此刻也是比誰都更加想要飛奔去長吉洞。

    但是他又實在是生氣,他堂堂饒魚山宗門的宗主,什麽時候被關到牢裏過?他十萬分的想要做點什麽打擊一下楚曜的銳氣,省得他楚曜今後拿他饒魚山當啞炮!

    他考慮到長吉洞那裏,有虛名那個家夥,想來以他那不是人的功法,勢必可以保護好長吉洞無疑。劉洢璕在他那裏,不應該有任何危險。

    他覺得他的分析不會有誤,他一向都是十分準確。可是他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局。他猜中了劉洢璕的安危,卻沒能猜中虛名的結局。

    冷無痕得意於自己的分析當中,他翹起二郎腿,白了明渠一眼之後,很享受的戳了一個果子塞進口裏。心裏想著:我的傻姑子!咱們又要見麵了!咱們多久沒見了?你可別真出什麽事啊!

    ——

    劉洢璕和楚曜等四人飛了足足一天,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時分,才到了皇宮。

    黃婆早已醒轉了幾回,又暈過去了幾回。

    棘兒早已吃了好幾家人的奶水,吃了幾回,又睡了幾回。

    楚曜已然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饒是他輕功再好,也扛不住這麽不要命的折騰。

    劉洢璕倒是精力充沛,精神百倍。不過她的心神卻總不在眼前,仿佛對眼前的一切事都是淡淡的,似乎在遠方總有些什麽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完成。

    屈門寒依舊宿在珠玉廳,吃在珠玉廳,玩在珠玉廳。還假傳聖旨說皇帝得了花柳,不宜上朝,遣散了眾臣子雲雲。

    明渠則實實在在的當了一回氣人。被屈門寒打,被屈門寒罵,聽屈門寒嘮叨,陪屈門寒嘮嗑,被屈門寒喂飯……明渠已深深的拜倒在屈門寒的淫威之下,已被屈門寒捏揉得沒了脾氣,已經深深體會到做一個饒魚山子弟的不幸。

    他每天都仰望長天,希望楚曜早日出現,能夠把自己眼前的這個惡魔收走!

    午膳用罷,屈門寒慢悠悠地坐下,呷一口茶,掐指一算,搖頭晃腦道:“估計今日應該到了吧……”

    七農此時打了聲報告,進門來,低頭一禮,問:“宗主,那捉到的十八星煞一直不吃不喝,您看,如何?”

    明渠朝七農怒目而視,卻不敢出聲。

    可不知道屈門寒又會怎麽玩兒他們!

    明渠在心裏詛咒著,想著不知道是誰偷偷把屈門寒放了出來,讓他和宮外的饒魚山眾人裏應外合,輕而易舉的就將這內庭翻了個個兒。

    現在這內庭的人幾乎都換了血,而外麵的人卻又得不到一丁點風聲。他真有些佩服屈門寒了,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屈門寒聽了七農的話,嘴角向上翹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出現在嘴角,可這道優美的弧度讓人覺得很詭異。

    “七農,你那裏不是有些饒魚山帶過來草藥麽?你管他是拉肚子的還是開胃消食的,都給他們來一發!讓他們以多欺少對付老子!還讓他們不吃飯給我鬧別扭!”

    呃……

    七農有些無語,摸不準宗主這是在開玩笑呢還是認真的呢。他低頭愣在那裏,想要屈門寒給他進一步的指示。

    屈門寒左腿挎右腿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繼續喝茶。

    此時鈴蘭也進來了,環佩叮當的。她瞥了明渠一眼,試探的問道:“宗主,明月宮那邊?……”

    “無事,說吧。”屈門寒斜睨了一眼明渠。

    “是。那丫頭一直呆在明月宮,沒有任何異動。”

    “哦,那就好。可要把那丫頭看好了,沒了她,咱們還怎麽威脅明統領給咱們演戲呢?是吧,明統領?”屈門寒笑眯眯的看著明渠。

    明渠卻隻感到一陣惡寒。

    屈門寒悠閑地喝著三陽春,陽光懶洋洋地照在他身上。他故作關懷的對明渠說:“我知道,自打翠真死後,明統領的心理就沒有別人了!隻有他的主子楚曜一人!可是啊,你們一起長大的幾個人,似乎除了楚曜和你,也就隻剩紫淮丫頭了吧?你又怎麽舍得她出事呢?而且你知道我不會動真格的,隻是嚇唬嚇唬楚曜罷了。不然,你們也沒命在這裏聽我嘮叨了!”

    明渠坐在椅子上,玩命的翻白眼。

    屈門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似乎揚起了嘴角,自說自話道:“哎呀!七農,鈴蘭,你們說,我是不是坐了幾天牢,坐出毛病來了?怎麽話這麽多呢?是不是這幾天沒人陪我說話給憋的?七農,你懂醫,你給說說?”

    呃……

    七農一時不知該如何接這話,老實巴交的唯唯諾諾的附和道:“是啊!宗主今後可不能再受這樣的委屈了!……”

    “咳咳咳!”鈴蘭不住的在旁邊咳嗽,在下麵瘋狂的給七農飆眼風。

    “鈴蘭,你幹嘛?”屈門寒故意壓著眉毛。

    鈴蘭立馬抬起頭來,嗬嗬一笑。她尾稍微微翹起的桃花眼一彎,更是顯得風韻多姿。

    “宗主。明月宮那裏確是沒什麽動靜。但是後宮裏……”

    “後宮裏怎麽?”屈門寒身子坐正,挑起眉毛,饒有興致的傾聽著。

    鈴蘭憋著笑,眼珠子瞟了這個瞟那個,“後宮的嬪妃聽說皇帝得了花柳病,一個個都急得像是院子裏的虱子,太醫院裏主管婦科的太醫一個個都忙得腳不沾地呢!”

    “哇哈哈!妙哉!妙哉!”屈門寒樂不可支的拍手稱絕,“我這主意真不賴!哈哈哈!楚曜你丫的!敢算計我?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哇!”

    已經到了宮門外的楚曜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他還以為是自己太累了受了風寒。

    劉洢璕自打進了禹都就一直憋著笑,時不時還笑出聲來。

    楚曜和黃婆都有些擔心她神經不正常了。

    此時珠玉廳裏的屈門寒撇撇嘴,“七農,你現在就去給十八星煞弄藥,我要他們至少三日失去戰鬥能力。鈴蘭,你去盯著紫淮,我不知道她想搞什麽名堂。還有,把楚紹明照顧好!”

    “是!”七農和鈴蘭各自領命下去了。

    大門一關。

    “來吧!明統領!咱們來玩一玩!你可得把大爺我陪好了!”屈門寒摩拳擦掌,興致盎然。

    明渠一陣猛烈的惡寒,感覺身體被掏空。

    屈門寒動作極其迅速的解開了綁縛明渠的繩子。二話不說就開打!

    明渠一邊接招一邊喊叫道:“我的手都綁麻了你倒是讓我活活血再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