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歲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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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時間總在不經意之間,悄然離去。而追逐夢想的人,卻從來未停止過腳步,追逐著時間的尾巴。

    浩寒閣內,鮮有人跡的律閣。一席白衣翩翩,迎風而立。輕輕微閉的雙目,瞧不見歲月的痕跡。春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頰,似乎溫柔的手,安定著他的心神。

    再過數個月,就有四年時間了吧?”他自言自語道,掌心輕翻,一個通體晶瑩,青中泛白,上鏤騰龍飛鳳圖的笛子應然而出。笛尾原本有一束白蠶天絲,綴著一塊刻有清疏二字的玉佩。如今卻換成一另外一塊,普普通通的紅繩,上麵刻著稚心二字。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如今師父,你又在哪裏呢?”此人正是曾經的懵懂少年餘一衫,而如今,經過四年歲月的磨洗,已經比以前高出了不少,原本細白的臉龐,也漸漸褪去了稚嫩,帶上了一絲歲月的棱角。一彎清秀的眉頭,也漸顯幾分英氣。

    這幾年,他日夜苦修律主所授的律決,而律決似乎也在漸漸地改變他的氣質,如今長大成人,配上一席白衣,卻顯得儒雅英正。

    他抬起手,輕聲吹起,柔和清靈的聲音猶如出籠的飛鳥,悠遠流長。他的氣息跟四年前比起來,如今更是源源不絕,而曾經四散的白芒,也不複存在,完全的鋒芒內斂,常人看去,隻覺得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少年郎,在吹奏一曲幽幽的思念。

    他輕閉雙目,這首《空餘恨》,早已得心應手。現如今吹奏起來,腦海中已經完全不需要去想雙手要怎麽跳動,一切都在順理成章之中完成。而這種情況,卻也令他苦惱。因為他不需要去想,所以腦海中就會想別的事情。

    自從入了律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是一個籠中飛鳥,過著別人規定好的軌跡。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心中戾起,笛音也為之一變,頓時內斂的武息散亂而出,震落了一地殘葉。

    律主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地站在他的身後,見此狀也是心中一凝,隨之揮手,一股無形之力迎向燥亂的武息,兩者相遇,在無聲之中化為無形。

    餘一衫驚忙轉身,笛聲戛然而止,“律主。”

    律主微微點了點頭,餘一衫的資質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期。僅僅在四年之間,便完全融合了律決、律魂、律器三者的關係。隻不過律魂尚不強大,但是假以時日,他絕對會成長到一個令世人驚豔的地步。“一衫,你是不是有些心情浮躁?”

    餘一衫並不隱瞞,如實回答道,“是的,剛才突然一陣心緒浮躁,所以才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武息。”與律主相處了四年,兩人之間也漸漸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長輩與晚輩的關係。

    律主歎道:“四年時間沒能出去,哥哥就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心中一定會有不滿吧。”

    餘一衫無言,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律主並沒有解釋什麽,而是反問道:“一衫,你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嗎?”

    餘一衫略一思索,答道,“律主曾經說過,四律關係到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律主如此做,一定是想在我尚未成長之前,便遭遇不測吧?”

    律主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此意。如今,你已將律魂、律魂、律器三者相容,也算正式踏入武道一途了,也是時候將這個秘密告知於你了。也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律主轉身道,“你隨我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餘一衫跟著律主,在律閣之外的一片蒼林之間穿梭,沒過多久,便看到在一片繁枝葉茂掩蓋之下,有一個小小的山洞。進入山洞之後,沒走多久,律主便停了下來。在餘一衫疑惑的眼神中,他指芒射出,原本平靜的空氣乍現一片漣漪,漣漪之中,出現了一個可以容人通過的缺口。原來是別有洞天。

    進入之後,餘一衫一眼便看到了三個案台之上,有三件律器安靜的躺在那裏。與清疏笛有主仆關係的他,瞬間就確定這三件正是其餘的三件律器。那在律閣之內供奉的那三件?餘一衫疑惑的用眼神詢問律主。

    律主淡然道,“律閣之中的那三件是假的。”餘一衫一副了然。怪不得他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那三件律器有什麽特別之處,他還以為四律器雖然相輔相成,但是彼此之前卻毫無關聯。

    律主歎息道,“當年之事,你也是參與人之一。嶽清風竟然在我眼皮子低下盜走了清疏笛,此事至今都梗在我的喉間。你也知道,嶽清封獨自一人想完成這件事情,絕不可能。我可以斷定他必有同謀。但是這個人是誰,卻有未可知。所幸此事也因禍得福,有幸讓清疏笛尋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餘一衫略一沉思,問道,“律主,你覺得此事與門內之人有關嗎?”

    律主搖了搖頭,“我也不能確定。所以在那次事件之後,我就在律閣內布下了三件假律器,而暗中將真正的律器轉移到了這裏,並以四律天像陣護持,隨後便一直暗中觀察是否有人對那三件假律器有所圖謀。可惜的是,至今仍無所獲。”

    餘一衫安慰道,“律主不必擔心,此人既是有所圖謀,一定會再露出馬腳。我們隻需安靜的等他動起來,一切緣由才能知曉。”

    律主點了點頭,隨後道:“不過今天帶你來,不是帶你看其餘三件律器的。”他緩步走向一旁的書架,拿起了一本書。

    餘一衫接過,書看起來已經有很多年歲了。以至於有些字都被磨去了痕跡。書冊上寫著三個蒼鬆大字,《末世錄》。

    他隨手翻讀了幾頁,卻都是一些隱晦難懂的句子,也不知道著此書的人,究竟想說些什麽。

    律主在一旁解釋道,“此書《末世錄》,乃是四律的創始人,墨嫣然所著。傳聞中,書中記載著末世前兆,災劫前夕的預言。”

    餘一衫仍是十分不解。律主問道,“你聽說過久遠之前的災劫嗎?”

    餘一衫點了點頭:“略有耳聞。”

    律主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一段律主代代相傳的秘密逐漸掀開了麵紗:“久遠之前曾發生過一段末世災劫,應災眾生死傷大半,墨嫣然創建四律,雖阻擋了災劫。但卻沒能徹底的消滅災劫。墨嫣然深知在不知道多久之後,災劫會再次出現,於是便留下了三本書,《未言》《律問》和《末世錄》。”

    《未言》一書,記載了數則預言,解讀的方法由律主代代相傳,用以驚醒人們,不要忘記曾經的驚天浩劫。《律問》一書,詳細記載了四律的創造過程,以及關於律器,律魂,律決的種種疑問與解釋。用以幫助後人能在災劫來臨之時,尋齊四律傳人,望他們能再度聯手,以同樣的方法度過災劫。而《末世錄》則記載了在那場浩劫來臨之前,出現的一些征兆,以便後人能在災難來臨之前,便有所準備,而不至於如同當初一般,令人措手不及。”

    為了防止三本書的秘密被有心之人窺去,所以三本書都以密語著成,解讀之法由代代律主獨自相傳。奈何世事難料。不知在哪一代,律主的傳承上出現了斷層。數多秘聞的傳承也就此中斷。而三本書的解讀之法,也在那次斷層中永遠的遺失。”

    餘一衫這才驚覺,原來四律竟然隱藏了這麽大的一個秘密。如此想來,律主希望他完全杜絕與任何人來往,卻也並不過分。

    律主隨後說道,“這三本書,我原本並不在意,畢竟已經沒有了解讀之法。除了《律問》尚能看出端倪,其他兩本卻是隱晦難懂。如今告知你這些事情,也是希望你內心能有一份清明。”

    餘一衫點了點頭,答道,“律主放心,一衫心中已有定數。”

    律主笑了笑,打趣道,“也許隻是我們在杞人憂天罷了。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如今的上界,也早已今非昔比,災劫還是否存在,都在未定之數。好了不說這些了。其實告知你這些事,還有一個其他的原因。”

    餘一衫也放下了手中的《末世錄》,問道:“律主還有什麽事?”

    律主沉吟了一聲:“近幾日,我一直都在思索。如今你已經算學有所成,然而卻一直缺少一樣東西。就是實練。如今你所學,都隻停留在紙上談兵罷了。”

    另外。”律主臉色似乎變的有些凝重,“還有一事需要交你去辦。”

    餘一衫見他神態嚴肅,便知不會是一件小事,“律主盡管吩咐。”

    律主淡然道,“《律問》一書中有記載,四律不出便不出,若要出世,則斷然沒有隻出其一的道理。所以我推測,四律傳人早已盡出,隻不過我們現在所知道的隻有清疏笛而已。這世上可沒有那麽多美好的緣分,讓四律傳人一一出現,來到我們身前。所以我一直在思索,不如借著你外出的這個緣由,在曆練之中暗自尋找其餘三個律器傳人。”

    啊?”餘一衫驚訝道,“律主,你這有些強人所難了吧。我怎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律器傳人?”

    律主淡淡一笑,回答道,“這個你自然不必擔心。我可以以律主之法,將借宿在我體內的剩餘三個律魂轉入你的體內。律魂與律器同宗,若律魂震動,則說明那人便是律器傳人。”

    餘一衫疑惑道,“這麽重要的事情,律主為什麽不親自來呢?我怕自己會弄出差錯。”

    律主揮了揮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雖然能帶走律魂,卻不能帶走剩餘的三件律器。所以它們還必須藏在這裏。而我則要保護它們不再出差錯。更何況。你若遇到不能確定之人,就先將他帶到這裏來,我親自一見,自會知曉。”

    餘一衫這才點了點頭。確實,他們人手稀少,不,準確來說,隻有兩人而已。律主要坐鎮本部,確保律器不再出差錯。而這尋人的活,隻能自己來做了。

    也好。他心中暗暗思索,四年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爹娘現如今如何了,娘的身體還好嗎。雖然他在律閣,與家裏人尚有書信往來,但是不親眼看到,心中仍是有些不放心。正好借著這次外出的機會,去家裏看一看。再說了,說不定這次出去,能尋得稚心的下落呢。自己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無力的少年郎了。也許能幫上稚心的忙。他心中打起了別樣的小算盤。不過他又隨之想到了稚心離去前說的話,神色有些彷徨。

    律主見他臉色突然有些猶豫,心中難免產生了一絲疑惑。不過隨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神秘一笑,“好了不必憂慮了。若是稚心姑娘前來尋你,老夫保證把她留到你回來之前!如此以來,你便無其他疑慮了吧?”

    餘一衫被看穿了心思,頓時臉紅了起來。不過隨後他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律主!你怎麽知道師父說過會回來尋我!”

    律主咳了咳,淡然道,“不小心聽到的。好了不說了,我先將律魂寄宿入你的體內。”

    鬼才相信你是不小心!為老不尊!偷窺狂!餘一衫心中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