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隨行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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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浩寒閣的餘一衫正哼著小曲緩步走著。他原本打算先回向平村看看爹娘,但是律主告訴他,向平村在浩瀚閣西邊,而太中城在浩寒閣東邊,若是先回向平村,隻怕時間上是來不及。所以建議他先去太中城,待龍丹大會之後再回向平村。
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心中忍不住一陣興奮,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一絲期待。期待著外麵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
看到遠方的商路上,一群人在那裏吆喝著去哪裏哪裏的車隊,心中十分好奇。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商路,以前隻是在故事書中看到過。所謂商路,其實就是有比較多人同行的大道。古時因為凶獸遍地,通商商賈都會選擇在商路前集結,畢竟人多就是力量,再招攬幾個武藝高強的人護送,這才能保證不葬身獸腹。雖然現在凶獸已經被擠壓到深林荒野之中生存,商路之上再難見到,但是這種習俗卻保留了下來。
太中城車隊,十紋銀一位!”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個吆喝引起了他的注意。十紋銀!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他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晃了晃。裏麵有著一些為數不多的碎銀,還是他厚臉皮向律主求的。律主在律閣一待就是幾十年,哪裏會有錢財。所以便命朱惆去向池映雪討要。可以看得出來,他與池映雪似乎早就相識,兩人之間還存在著一些微妙的關係。如今向他討盤纏,令他覺得很沒麵子。朱惆取來之後,他一直都在念叨,“俗物害人!真是俗物害人!”
雖然律主不惜犧牲“美色”討來了一些碎銀,但是數量也不多,餘一衫本想再多要點,但是看律主那副模樣,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便不在多言。律主似乎與池掌門之間有隱藏的很深很深的故事呢?他心中忍不住揣度道。
但是無論如何,他若拿出這十紋銀,隻怕到了太中城,就要露宿街頭了。也不知道太中城接不接受賣藝,他想了想,覺得希望渺茫。
不就是趕路麽!自己就跟著這個車隊跑,就是不坐!沒人規定跟著也得要錢吧?餘一衫心中一橫,自己又不是沒有長途跋涉過,發起狠來,那也是與萬獸同奔的人物!
心中已有定數,餘一衫也不著急,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待到那個車隊似乎一切都準備就位,浩浩蕩蕩的向商路上出發,他才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跟了上去。
車隊不知載的什麽東西,似乎很重,所以行進速度也不快。除了幾個護衛模樣的人圍在車隊外圍,其餘的人都坐在馬車上。餘一衫打量了一番那幾個人,看得出身體是很結實,但是,似乎好像武息略弱。律決本就是溝通天地之息的奇妙功法,餘一衫現在已經能隱隱察覺一個人的武息,如果察覺不到,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那人太強,如律主一般,律主站在他身前,他便什麽也感覺不出來。而另外一種,就是那人實在太弱,所以武息稀薄到幾乎不可聞。
但是律主也說過,武息強弱,隻是一個人的持久力有別,並不能證明一個人的武修高低。難道這幾個人是屬於那種高爆發低持久的人?餘一衫又仔細看了一遍,也不像啊。
其實他不知道,他所看的書那都是久遠之前的事情了。現如今的商道,經過專門的清掃,凶獸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所謂護衛,大多都是走一個過場罷了,為的是讓人安心。
隨著搖搖晃晃的車隊,不知走了多久,車隊就晃晃悠悠的停了下來。從車上緩緩走下了幾個衣著華麗的人,與護衛一起坐在路旁歇息。餘一衫也覺得口幹舌燥,不過他從來沒自己出過遠門,所以當時也隻想到問律主要了點碎銀。幹糧清水一概沒有。不得不說律主也是一個活寶,他也沒想到趕路需要幹糧清水這種常識,畢竟他雖然出過遠門,那也是幾十年之前的事情了。而且當時的他,也是餓來伸手渴來伸手任何需求隻要伸手就行了,自有人為他解決。
餘一衫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都是一片樹林,遠遠望去附近似乎都沒有什麽水源。他又不敢走太遠,以免跟丟了車隊。畢竟自己又不認識路,若是一條路那還好說,就怕萬一有個岔路口,那就不好玩了。
而車隊也似乎發現了他。剛才那個吆喝的人輕輕的對一旁的人說道,“公子,那個人自我們出發就一直跟在後麵。”
被叫做公子的人一席華袍,沒有過多墜飾,但是仍然隱隱有著一股華氣,令人一眼就覺得不像是普通人家。他凝眉看了看跟在不遠處的餘一衫,笑道,“看他的模樣,不像是心懷叵測之輩,林叔,你去把他請來吧。問問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處。”
林叔應了一聲,緩步走向餘一衫,而餘一衫正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去找個水源時,便看到方才吆喝之人正向他走來。他心中一驚,不會跟隊也要錢吧?他心中惡寒地想到。
年輕人。”林叔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我家公子有請。”
餘一衫點了點頭,隨後似乎下了大決心一般,暗自想道,大不了過去花錢買水!
隨著林叔來到車隊,林叔輕聲道,“公子,人來了。”
那個公子回頭暗自打量餘一衫,一席儒袍幹淨整潔,雖然步行了甚久,但是不見他氣息雜亂,揮汗如雨,身上掛著一個笛子,雖然隻露出了一個尾角,但是晶瑩剔透,不似凡品。他心中便有定數。“在下林久成,敢問閣下名諱?”
餘一衫雖然見他一身華氣,但是卻毫無武息,便知道他一定是商賈之後,並未修武。所以也就未有隱瞞:“在下餘一衫。要去太中城,因為不熟路,所以才跟著貴商隊,還望林公子不要計較。”
林久成豪氣一笑,說道:“餘公子不必拘泥。正巧我的馬車上還有一席之地,若餘公子不嫌棄,就隨車隊一起上路吧。”
那怎麽行?”餘一衫第一次被人叫做餘公子,心中一陣飄飄然。但是想到自己那羞澀的囊中,痛心的拒絕道,“林公子,我還是跟在外麵吧。”
林久成似乎瞧出了什麽,便說道,“餘公子,在下生平最喜歡結交四方朋友,今日與餘公子一見如故,所以忍不住想攀談一番,餘公子就放心的與我共乘吧,放心,在下不會收你一分一文的。”
餘一衫瞧了瞧他,想不到世上還有這等好事?不過既然有人要免費請你乘車,他自然不會傻到拒絕。便應了下來。
林久成見他答應,心中一陣歡喜,見他似乎未帶可以果腹的東西,便將自己的幹糧與清水分了一些給他。隨後修正完畢的商隊準備再次起行,林久成也請餘一衫到了自己的車上。
兩人坐下,林久成問道,“餘兄弟,你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吧?”
剛才還是餘公子,現在就變成了餘兄弟,可見林久成結交的能力絕不一般。
餘一衫也蠻喜歡眼前這個公子哥的。畢竟他心性善良,並沒有那麽多的彎彎坎坎。自然不會討厭眼前這個對他還挺不錯的公子哥。“實不相瞞,這算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吧。”
果然如此。”林久一副了然,“不知餘兄弟此次前往太中城,可是為了不久之後的龍丹大會?”
咦?”餘一衫驚訝道,“林兄弟也知道這龍丹大會?”
林久成哈哈一笑,“餘兄弟有所不知,我家世代都在太中城行商,這龍丹大會自是不會陌生。見餘兄弟身手不凡,所以才猜測餘兄弟是為了龍丹大會而來。卻不知餘兄弟是哪派的高人弟子?”
餘一衫眼睛轉了轉,半真半假道,“我是浩寒閣的弟子。”若說真,他也不算浩寒閣弟子,充其量算是律主弟子。若說假,常人根本不知律主與浩寒閣的關係。雖然眼前之人看起來不像心懷不軌的人,但是餘一衫也不會傻到傾心相訴。
原來是浩寒閣高徒!”林久成肅穆道,“在下有眼無珠,還望餘兄弟見諒。”說罷,便是一個拱手彎身。
餘一衫撓了撓頭,連忙道,“林兄弟不必如此,你這樣,卻是讓我十分不自在了。”
林久成緩身,心中暗自思索了一番,問道:“餘兄弟這次自己前往太中城,想必還沒有落腳之地吧?”
餘一衫點了點頭。確實他這次是瞎子過河,全靠摸索。
林久成歎了一口氣,“餘兄弟有所不知啊。太中城平時就繁華,天下商賈都會途徑此地。如今正值龍丹大會,更是奇人異士共聚一城,餘兄弟孤身前往,怕是尋不到安身之地呀!”
餘一衫愣住了。很顯然他並沒有想到這一層。以前他以為有錢就能找到住的地方。但是他不知道有一句話叫,有錢無房。
林久成見他麵漏為難之色,便安慰道,“餘兄弟,不必憂心,其實在下家中在太中成,也有一分半畝之地。若餘兄弟不嫌棄,就在那裏落腳吧。”
餘一衫雖然不想隨意受人恩惠。他也懂受恩容易報恩難。但是畢竟自己在太中城舉目無親,比起露宿街頭來說,他更願意受了這份恩惠。“如此便有勞林兄弟伸出援手了。若日後林兄弟有需要,一衫一定報答今日之恩!”
林久成似乎一直在等他這句話,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兩人隨後親切的攀談了起來,也算是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