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臨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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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平安無事,車隊慢慢悠悠的行進了兩日之久,兩人也漸漸熟絡起來。林久成也談起了自己,他從小便喜歡修武,但是奈何他們林家雖然不是富可敵國,卻也是一大家子的人。而到了他這一代,竟是一脈單傳,無奈自己隻能隨家命,踏上了行商的道路。餘一衫也歎了口氣,每個人的命運,又有幾個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心中不免升起一絲同情之意。

    對了!”林久成似乎想到了什麽,提醒道:“餘兄弟,昨日太中城中放出了一個消息,是跟龍丹大會有關的,我們商賈之家自然不會在意,但是想來可能對餘兄弟有用。”

    什麽消息?”餘一衫好奇道。

    此次龍丹大會出現了變故。”林久成回憶起來,“原本龍丹大會分為文試,武試,想必餘兄弟也知道。但是此次龍丹大會,似乎直接取消了文試,隻餘武試。獲勝者一人可獲兩枚龍丹。”

    在他想來,餘一衫此次前來,也無非是為了龍丹而來。但是他卻沒想到的是,龍丹大會究竟是什麽餘一衫壓根就不知道,更別提龍丹了。他隻是借此盛會,前來尋人的。

    餘一衫淡然一笑,假裝一副竟然如此的樣子,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竟然會出現此等變故,不過也無需憂心,在下正是衝著武試而來的。”

    林久成點了點頭。正欲再說些什麽,車門外林叔的聲音傳來,“公子,我們快到了。”

    餘一衫聽聞此語,輕輕將車簾掀開,他們剛下商路,遠遠看去,一片一馬平川的平原之上,一座雄偉的城池佇立在中心,雖是遠遠望去,仍難分其邊角在哪裏,隻覺得高樓林立,遍地亭台。城牆更不知何其之高,將無數的高樓圍在其中,顯得無堅可摧。好一座太中城。他心中暗自讚歎。

    林久成回應道,“知道了林叔!”隨後他又看了看餘一衫,問道,“餘兄弟,不妨跟我們一起進城?”

    餘一衫放下了車簾,“好的林兄弟,有勞了。”

    林久成隨後問了一句,“餘兄弟,龍丹大會要明日才開始,在這之前餘兄弟有什麽打算嗎?”

    餘一衫想了想,自己先隨便在城中轉一轉吧,看看律魂會不會有所反應。雖然希望渺茫,但是不試試卻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律主重托他自然不會忘記。但是此事顯然不適合與林久成同行,所以答道:“林兄弟,實不相瞞,在下在太中城中還有其他事要辦,隻怕隨林兄弟進了城,便要分別了。”

    林久成也不強留,“無妨,餘兄弟,這塊玉牌送給你。若有需要,你可去城西尋林家商號,亮出玉牌,他們自會為餘兄弟解憂。”

    餘一衫也不做作,收下了玉牌。訕訕道:“如此,多謝林兄弟了。”

    林久成見他收下玉牌,便知道他已經承了自己這份情,便笑道,“餘兄弟客氣了。等到餘兄弟一切事宜辦妥,一定要來尋林某,林某要帶著餘兄弟好好轉一轉這太中城,盡一份地主之誼。”

    餘一衫點頭應道。

    不知不覺之中,車隊已經到了城門前。速度緩了下來。林久成似乎聽到了什麽,便出了車門。過了一會才回來。

    發生了什麽事?”餘一衫見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不禁問道。

    林久成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太中城發生了什麽事情。正在嚴禁。任何外出進入之人和車隊,都要經過搜查。不過餘兄弟不必擔心,我林家與城主略有幾分交情,方才我已經表明了身份,那守門之人也不會為難我們。”

    哦?太中城出了什麽變故嗎?”餘一衫心中一緊。浩寒閣也派了人來,而且早他幾日就出發了。雖然他不認識那些人,但是浩寒閣卻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指導他修武的律主、給予他啟蒙的海承、如同爺爺一般關愛他的洪老、帶他前往浩寒閣又多番關照的冷麵姚天、四年來照料他生活瑣事的朱惆,無一不是浩寒閣出身。所以聽聞太中城有變故,第一時間便想到浩寒閣派來的人會不會受到殃及。

    林久成歎道,“具體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不過想來,與龍丹大會突然宣布取消文試隻餘武試有關。”不過他隨後又安慰道,“餘兄弟也不必擔心。太中城自建立以來,還沒有出過什麽危機。雖說是嚴禁,但是也不過是進出需要盤查,在城中自會無事。”

    餘一衫點了點頭,這時車隊也再次動了起來。在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進了城。車隊進了城之後,便向西而去,沒走多久,在一個客棧外停了下來。

    林久成笑道,“餘兄弟,這家客棧正是林家商號下的,餘兄弟但住無妨。”

    餘一衫連忙言謝。林久成也起身下車將他送到了客棧門口。而客棧掌櫃也連忙起身迎了出來。“小人拜見林公子。”

    林久成威嚴地說道,“陳掌櫃,此人是我朋友,你一定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聽見了嗎?”

    見陳掌櫃應下,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餘一衫拱手道:“餘兄弟,在下還有俗世需要處理,就此別過。待餘兄弟之事解決,記得要來找林某,林某帶你共遊太中。”

    待他走後,餘一衫在掌櫃親自帶領下,上了客棧三樓。餘一衫觀察了一番。雖然樓下是人聲鼎沸,二樓也是一副客滿的樣子,但是三樓卻是空蕩蕩的,似乎並沒有幾個人住。“餘公子,這間是本客棧最好的房間。餘公子看看,還有什麽別的吩咐,盡管說。”

    餘一衫笑了笑,“沒有了,謝謝掌櫃的。”

    陳掌櫃似乎對林久成帶來的人很上心,便說道,“如果餘公子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小二。”

    見餘一衫點了點頭,他才放心的下樓。餘一衫關上了門,暗自揣度。這林久成一直都說自己家裏不過是一個普通商賈。但是就憑這客棧在城中不遠,還能在盛會之前有如此多的空房,再聯想起就算是嚴禁,他與林久成所乘的馬車也沒被人搜查。如此怎麽可能僅僅是一個普通商賈。如今自己受了他的一份情,卻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想那麽多有什麽用。餘一衫一直都是一個既來之則安之的性格,很快便不再去想。來到窗前,打開窗戶。入眼所見,皆是一片繁盛。他住的地方位置很好,遠遠便能眺望到城中心的大廣場。隻見那廣場之上,人影攢動。想來四下無事,不如趁此機會出去逛一逛。

    心中想定,餘一衫便出門了。走在街上,他頓時生出一絲驚豔之感。這裏很多東西都是他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的東西。頓時化身成了一個好奇寶寶,左看看右看看,幸虧是他衣著還算得體,否則別人一定會以為他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見到街邊有一個攤子,攤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精美的小泥人,塗成了各種顏色,餘一衫一眼便認出來這是“窯人”。在他們向平村也有賣的,一般很受小孩子的喜歡。他小時候也有過一個,不過沒玩多久便被他弄壞了。當時他還為之傷心了不少時日。如今再看來,卻是覺得十分好笑。也許,是自己長大了吧。

    這個窯人多少錢?”餘一衫隨口問道。

    攤主見他一副翩然儒衣,幹淨整潔,神情泰若,不似普通人家,不禁眼珠一轉,答道,“公子,這些窯人都是一個價格,二十紋銀一個。”

    什麽鬼!餘一衫差點跳起來。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母親當初給他買的,也不過兩枚錢,二十紋銀,你是在賣窯人還是在賣情操?坑人也不是你這樣坑的吧?其實攤主的算盤打的好,但是他卻不知道在這上界,還有餘一衫這種手中拿著清疏笛這種至寶,全身家當卻隻有十幾紋銀的奇葩。

    就在他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旁邊卻有一個人幽幽說道,“攤主,我聽聞人有類聚,物以群分,卻不知這窯人也是分人而價?我剛才見你賣給其他人,隻收兩紋銀,如今賣這位公子,卻要二十紋銀。這可也算得上是奇聞一件了。”

    餘一衫轉過頭,看到一個藍衣男子在站旁邊,手中還揮著一柄折扇,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見他出言提醒自己,餘一衫也是一片感激。

    攤主見自己的算盤被人揭穿,惡狠狠道:“二十紋銀一個,買就買!不買就走!不要打擾我做生意!”

    餘一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別說二十紋銀,就是原價二紋銀一個他也不會買。見到那個藍衣男子也已離去,他緊步跟上,言道:“多謝兄台善意提醒。”

    無妨。”那個藍衣男子笑道,“我也隻是看不慣那個攤主所為,閣下不必在意。”言罷,他便加速離開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餘一衫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