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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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傾城,回到太中城後你打算去找戎危樓嗎?”餘一衫輕聲問道。夜色已經掩埋大地,死寂山中安靜的可怕,周圍絲毫沒有蟲鳴獸語之聲,這種安靜反而比獸語依稀顯得更加可怕。

    冉傾城想了想,答道,“既然龍丹對我已無用,那我們也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就當一切事情都沒發生過吧。畢竟北海鬆也有事情瞞著我們。所以我們沒必要來趟這趟渾水。”

    哦?”餘一衫想了想,覺得確實是的。“戎危樓廢那麽大的心思去搶寶劍,很顯然那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劍而已。其背後一定有其他故事。北海鬆顯然是明白的。但是其中緣由卻並沒有告訴我們。”

    冉傾城點了點頭,“想不到你這榆木腦袋也有開竅的一天,真是難得。”

    我才不是榆木腦袋呢!”餘一衫反駁道,“我可能隻是聰明的不是很明顯。”

    冉傾城神秘一笑,說道:“那你來說說看,這件事其中還有一個最大的疑點,看你能不能想出來,如果能,那便算我錯怪你了。”

    餘一衫覺得翻盤之戰就在此刻了,他托腮沉思,仔細的想了想事情的起因,種種經過,在想到最後時,他似乎突然感覺到了什麽。眼神一亮,但是隨後又迅速的黯淡了下來。冉傾城隻是安靜地看著他,似乎要悄悄他能不能想明白其中的症結所在。

    良久,餘一衫歎了一口氣,“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冉傾城輕輕地笑了起來:“這麽快就放棄了?榆木腦袋。”

    餘一衫扭頭看著她,認真地說道,“傾城,你敢不敢給我一點提示?如果你給我一點提示,我仍是猜不出來的話。以後你就叫我榆木腦袋!絕不反悔!”

    冉傾城搖了搖頭,“還說自己是男子漢呢。英勇氣概沒見你有,耍賴的功夫到是無人能及。”

    餘一衫厚著臉皮不依不饒道,“就一點,一丁點提示就行!”在他看來,厚顏無恥也比榆木腦袋要好得多。

    冉傾城嗯了一聲,並拖出了一個長長的尾音。“好吧,就給你一丁點提示。你好好想想最後搶奪寶劍的那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餘一衫仔細想了想,第一個人的出現,便被他們三人圍困,在他死後第二個人出現。突然,一道靈光閃過,“那兩個人並不是一夥的!”餘一衫驚呼道。

    冉傾城點了點頭,“對,沒錯。他們並不是一夥人。第一個人一出現,便在我的算計之中,中了困獸之鬥。但是他卻沒有發出任何求援的意思。換言之,他可能並不知道周圍還有人在。如果是一夥人,怎麽可能會互相不知道。再說了,他見自己無法逃脫,便直接以命搏命,所作所為完全不像有人接應的樣子。所以,他們並不是一夥人。”

    餘一衫歎了一口氣,“如此看來,這件事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真是撲朔迷離。”

    冉傾城笑了笑,“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要再趟這趟渾水了。我隱隱約約地感覺,這件事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從北海鬆的假死,有人故意要隱瞞他的藏身之地,劍奴的被囚,多股勢力搶奪寶劍,戎危樓,北海鬆,劍奴他們在這件事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我們都不知道。此事就此作罷吧。”

    餘一衫點了點頭,“不過怕隻怕我們已經被牽連進來了。”

    冉傾城目光灼灼地回答道,“不願招惹是非,並不是害怕是非。如果他們執意要將我們帶入泥潭,我也會告訴他們,冉一徽的女兒不是他們可以任意拿捏的。”

    餘一衫輕輕地扭過頭,看著她堅毅的眼神。也認真的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便會護你周全。”

    冉傾城笑道,“你呀,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解決了吧。對了,你說你回太中城還要再見一個人,那人是誰?”

    餘一衫答道,“他叫林久成,是我在來太中城路上認識的。”隨後他便講事情的前後說了出來,“事情就是這樣,我答應過他,待龍丹大會事畢,便去找他。”

    冉傾城無奈道,“你這人還真好收買。送你一段路,給你個住的地方,你就把自己賣了。”

    餘一衫嘿嘿一笑。“總比露宿街頭要好吧。再者說,我能感覺的出來,他不像是別有所圖的人。”

    冉傾城嗯了一聲,“但願吧。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就陪你一起去見一見那個林久成吧。瞧一瞧他是不是如你所說那般別無所求。”

    隨後她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什麽不妥,又補充道,“我還指望你能幫我妹妹解決轉脈之患呢,怎麽能讓你輕易的被別人買走了。”

    餘一衫尷尬的笑了笑,“我有那麽好騙嗎?”

    冉傾城點了點頭,“當初要引你幫我獲龍丹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條方法,結果最後一條也沒用上。我隻說你幫我奪龍丹吧。你說,好。一個初次見麵的人,你什麽都不問,就能答應對方的要求。這上界,還能找出比你更好騙的人嗎?”

    餘一衫竟是無言以對。“那林久成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家,能有什麽麻煩事?總不能叫我去殺了戎危樓,讓他們林家做太中城城主吧。”

    冉傾城笑了笑,“總之,小心一點是沒錯的。”

    兩人一直隨意的聊著。時間也慢慢的逝去。“對了傾城。”餘一衫輕輕的呼了一聲。卻沒有回應。他轉過頭,發現冉傾城已經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微微顫抖的睫毛,彰顯著她睡的並不是很沉。

    餘一衫悄悄地拿出清疏笛,一曲清遠而又柔和的笛音傳來,安撫著黑夜下的兩人。

    於此同時,在一片荒林之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半坐在地上。身後有一個人靜靜地在為他療傷。良久,那個人長吐了一口淤血,漸漸地緩了過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知道,是自己身後之人救了他。他勉強開口,謝道。

    身後之人卻是淡然一笑,“劍奴,你不認識我了嗎?”那個人竟然叫他劍奴!

    劍奴艱難地回過頭,雖然是在茫茫夜色之下,卻是掩蓋不住一雙柔和的雙眼。不知為何,劍奴雙眼模糊,鼻子一酸,竟然是直接哭了出來。“劍玄泣前輩!”

    劍玄泣安慰道,“好了沒事了。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劍奴緩緩地將事情講出,他給師父送去寶劍後,借宿太中城,誰知當夜就被抓走。一關就是二十年。這二十年中,他們千方百計的想從劍奴口中得知寶劍的下落,而劍奴卻抵死不說。不久之前,突然有一個人蒙麵人來到獄中,自稱是北海鬆的朋友,說北海鬆發現他被關在此,托人將他救出。果然,在那人的幫助下,他越獄而逃,在逃出太中城的時候遭遇了一場襲擊,襲擊之中他與那個蒙麵人失散了。他千方百計的來到歸寂山,卻再次中了埋伏,醒來時已經在這裏了。

    聽完他的講述,劍玄泣長歎了一聲,“都怪我。若我當年直接毀掉那柄劍,也不會落下如此多的隱患。更害得你遭受牽連。”

    劍奴的眼淚更是忍不住地留下,哽咽道,“晚輩不苦,晚輩隻是擔心,那些人仍要對師父不利。還望前輩看在昔日情分的份上,救救師父。”

    劍玄泣點了點頭。“此事我也有份,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我先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便去尋你師父。”

    在安頓好劍奴之後,劍玄泣便飛速趕往北海鬆隱居之地。尚未到達,他便隱隱覺得空氣之中,有一絲血腥之味。這股味道雖淡,但是卻令他心中一沉。

    到了洞外,那股血腥之味更濃。劍玄泣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遲了。”

    他步入洞中。方才才帶餘一衫和冉傾城出了天限沼澤的北海鬆,此事仰麵趟在亂草之中,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是不相信。原本雜亂的頭發此時更加蓬亂。而那一動不動的喉間,留著一個指頭大小的血洞。以劍法著稱,縱橫天下十幾年的北海鬆,竟然被人一劍封喉。結束了他桀驁不馴的一生。實在是可悲,又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