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久成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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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將信箋寄出之後,便帶著狗蛋回到了林府。冉傾城再次囑咐狗蛋等他下職之後,便來林溪樓找她。狗蛋點了點頭,便回了抄書房。
隨後兩人回到林溪樓,關上了大門,坐在了茶桌旁。
餘一衫倒了一杯茶,這次沒有直接自己喝,而是很有經驗的遞給了一旁的冉傾城。但是冉傾城卻保持著一手托腮的姿勢,沒有搭理他,似乎陷入了沉思。
餘一衫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傾城,怎麽了?現在事情不是已經很明朗了嗎?隻要等到林久成醒來,我們帶上信和狗娃,指認林宗寶就行了。”
冉傾城幽幽道,“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是有些奇怪。就連我們成功找到狗娃,我都覺得奇怪。”
餘一衫疑惑道,“怎麽了?這個狗娃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冉傾城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奇怪,林宗寶已經將整個林衫隕鐵礦脈內的人滅口,為什麽卻又留著狗娃?”
餘一衫歎道,“可能是百密而有一疏吧。再說了,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那封昨日寄出的信,會成為指證他的最有力的證據。如果他想不到這一點,那他自然也就沒必要將狗娃滅口。再說了,狗娃畢竟一直住在林府,將他滅口,總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他可能覺得沒有冒險的必要。”
冉傾城甩了甩頭,笑道,“可能真的隻是我想多了吧。也許等林久成醒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就在他們閑聊之時,突然一個下人急急忙忙地扣門道,“餘公子,冉姑娘。下人有要事稟告!”
餘一衫驚訝道,“不會是林久成已經醒了吧?”隨後他連忙起身開門。
一個奴仆模樣的人站在門口,並未進屋,氣喘籲籲道,“林府長公子,方才已經蘇醒了,並且恢複了意識。林老爺叫我告知二位,前去探望一下林公子,看看他是不是痊愈了。”
餘一衫點了點頭,答道,“你先下去吧,我們即刻便去!”
奴仆走了之後,餘一衫關上了門,臉色凝重道,“郝公子說林久成最快今晚才會蘇醒,沒想到竟然比他預料之中還快了數個時辰。傾城,我們現在直接去嗎?還是帶著狗娃一起去?”
冉傾城搖了搖頭,謹慎道,“目前林久成的形勢未明,我們先去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痊愈了。如果是,屆時再將信與狗娃同時叫來,也不遲。林久成那日倉促之間,隻來得及說出叫我們不要去林衫隕鐵礦脈,想必他也知道些內情。如果沒有他的協助,我們也很難博得奇遇林家眾人的信任。”
餘一衫點了點頭,便起身帶著冉傾城,一起來到了林久成的臥房。他的臥房比今日早晨所見,更加人聲鼎沸。不過眾人臉色都不如往日那般凝重,而是多了幾分喜色。
進門之後,發現小小的屋子裏早已圍滿了人。為首之人坐在林久成的床前,神色焦慮的看著林久成,正是林宗寶。
而林泰瑞,林淮安,林項鶴,林嫻等人盡在屋中,可見他們對這林家唯一的傳人有多麽上心。
見餘一衫和冉傾城進門,林宗寶臉上露出了一份喜色,連忙道,“餘賢侄,冉姑娘,你們來看看,久成他是不是好了。”
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久成,此時也睜著雙眼,雖然聲音有些虛弱,但是卻不再帶有一絲病色,艱難地擠出了一分笑容:“餘兄弟,冉姑娘。”
餘一衫上前,運起律決仔細的感應了一番,雖然他的生息此刻十分的微弱,但是卻是在緩慢的恢複之中。冉傾城也上前仔細的瞧了瞧,隨後伸出手,收回了他體內的封脈指之力。封脈指撤去之後,林久成長舒了一口氣,整個臉色也漸漸的顯得紅潤了起來。
恭喜林兄逢凶化吉,林兄隻需再安養幾日,便可痊愈。”餘一衫驚喜道。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
聽聞此語,屋中眾人都是長舒了一口氣,這幾日壓在他們心頭的大石終於撤去了,一絲喜色爬上了眉頭。
冉傾城見狀,有些不合時宜道,“林伯父,今日在堂上你曾言明,若林久成性命無憂,你便將血玲瓏贈予我們。如今我們查明了林衫隕鐵礦脈中發生的事情,雖然林公子的病不是我們治好的,但也是小女子出的注意,請來了郝公子協助。郝公子又碰巧知道治愈之法,這才治好了林公子的病。想來這治愈之功,也有我們的一份。不知道這兩份功勞,足不足以讓林伯父忍痛割愛,送出血玲瓏?”
原本一屋的喜色,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搞的有些尷尬。幾位長輩也似乎有些不悅,覺得冉傾城說話有些不識時宜。
而冉傾城卻無視眾人的目光,繼續笑道,“還是說,林伯父此時手上已經沒有了血玲瓏?”
哦?”林宗寶有些生氣道,“冉姑娘你此言何意?難道老夫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嗎?”
小女子絕無此意!”冉傾城嫣然一笑,正欲再說什麽,而餘一衫卻站了出來,略微側身,將冉傾城擋在了身後,說道,“林伯父你不必針對冉姑娘,事情還是我來說吧。在下與冉姑娘昨日去探林衫隕鐵礦脈,方在定計之時,隻有你,我,冉姑娘三人在場。而我們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有一個人來追殺我們。而那個人,想必林伯父不會陌生。”
哦!那你道說說看,那人是誰!”林宗寶十分氣憤,語氣之中也有了幾分不客氣。
刀無鋒!”餘一衫字字堅定道,“而且,是一個帶著血玲瓏的刀無鋒!林伯父,你不來解釋一下,刀無鋒為何會出現,還帶著世間罕有的血玲瓏嗎?”
堂中眾人聽聞此語,心頭均是一驚。他們都知道,刀無鋒是林宗寶的席下貴賓。而林泰瑞則比較沉穩,問道,“餘賢侄你如何能確定那人就是刀無鋒?”
餘一衫笑了笑,“我能確認,是因為我們之間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但是現在既然我與冉姑娘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那便說明刀無鋒他失手了。不錯,刀無鋒是死了。我們也沒有證據來給各位叔伯證明。”
林宗寶冷哼道,“既是如此,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兩位,老夫念你們相助之情,這才多有忍讓,還請兩位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哦?”冉傾城站在餘一衫背後,幽幽地說了一句。“也許聽了這個故事,林公子也有幾句話想說呢。各位叔伯不妨聽聽林公子怎麽說。”
原本沉默的林久成,聽聞此語,突然緩緩開口道,“各位叔伯,小侄這幾日臥病昏迷,不知內情。但是,小侄卻十分清楚的記得。未患病之前,小侄本在房中查閱城中商號賬目,二伯父卻突然派人,告訴小侄去見一個人,說是那人有林衫隕鐵礦脈的消息。小侄不疑有他,就去了。結果那人搪塞幾句,便離開了。回來之後,小侄就感到全身無力,隨後,隨後便不省人事了。”
你!”林宗寶原本坐在床頭的身體,也突然站了起來,“久成!連你也懷疑伯父!”
林久成連忙低下了頭,說道,“久成不敢,隻是將事情原委說出,是非曲折,自有公斷!”
餘一衫也笑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其實諸位長輩隻需將抄書房的一位抄書童叫來,便可得知。”
哦?此話何意?”林泰瑞問道。在場之人,除了林宗寶之外,便是他最有權威。他不能地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於是便站出來搶先問道。
餘一衫拱手道,“還請諸位將抄書房一名叫狗蛋的抄書童叫來,在下有一物交於他辨認,事情真相如何,自見分曉!”
一派胡言!”林宗寶不等林泰瑞開口,便氣憤道,“來人!去把狗蛋叫來!老夫倒要看看,你們唱的是哪出戲!”
冉傾城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麽。很快,便有一個管家帶著狗蛋來到了林久成房中,乍然見到這麽多大人物在此,狗蛋顯得有些驚慌四措。
冉傾城輕輕的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隨後說道,“狗蛋,有姐姐在這,你不用怕。姐姐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狗蛋點了點頭,隨後冉傾城拿出了懷中的信,問道,“狗蛋,你仔細看一看,這封信是不是你所寫。”
狗蛋接過信,發現就是今日在街上冉傾城給他看過的那一封,答道,“是的,這封信是我所寫。昨日中午,林老爺來到抄書房,那時範管事和海子哥都有事出了林府,於是林老爺就吩咐我寫了這封信,隨後他就帶著信離開了。”
一派胡言!”林宗寶怒道,“我何時叫你寫過信?你這個賤奴,可知道林府的規矩,下人說謊,是要打斷兩條腿,趕出林府的!”
狗蛋有些害怕,身體瑟瑟發抖。冉傾城卻笑道,“林伯父何必這麽著急自降身份,威脅一個下人。”隨後,她把手中的信遞給了疑惑的眾人,“諸位叔伯,看一看信上的內容吧。這封信,是我與餘公子在林衫隕鐵礦脈內找到的,那些人雖然被滅口,但是行凶之人卻忽略了這封信,並沒有帶走它。”
眾人結果書信一看,心中均是一驚。那信雖然寫的歪歪扭扭,卻清晰的寫著一行字,“今日有人前來查探,萬事小心謹慎。”
餘一衫問道,“林伯父,你能不能解釋這封信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要叫狗娃,去寫這麽一封信?”
林宗寶已經慌了神,怒道,“你們,你們血口噴人!”
而這時,林久成卻突然幽幽開口道,“二伯父,小侄知道,你與繁華會暗中有所來往,但是小侄卻一直沒說,因為小侄覺得,無論如何,二伯父心中自有決斷。隻不過小侄今日想問你一句,小侄是不是擋二伯父的路了!”
林宗寶聽聞此語,突然神色一愣,他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林久成,那堅毅的眼神之中,透漏著一絲不甘,和疑惑。
林宗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莫名其妙的哈哈狂笑起來,隻不過笑聲之中,包含著一股淒涼。
隨後他說道,“好吧,事到如今,既然你問了,那伯父便告訴你。是的。老夫雖然與繁華會聯手,但是卻深知與繁華會合作,乃是與虎謀皮。如果你當了家主,你能駕馭得了他們嗎?如果不能,那這家主之位,如何傳你!如果不能傳你,那你死了,或是活著,又有什麽區別嗎?”
二哥!”林泰瑞,林淮安,林項鶴,林嫻等人急忙道,“你是不是糊塗了!這是久成啊!我們林家唯一的血脈了!沒了他,我們林家,就絕後了!”
林宗寶笑道,“是啊,沒了久成,我們林家,就絕後了。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話好說。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老夫不會推諉。久成,你先安心養傷。明日之前,伯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
說完,他便起身往屋外走去,林泰瑞連忙伸手攔道,“二哥!”
林宗寶看著他,突然笑了笑,“三弟,你還信二哥嗎?”
林泰瑞神色一片淒然,“信,無論何時,我都會信二哥。”
林宗寶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也都安心回去吧。明日,你們就會有答案。”說罷,他便撞開了林泰瑞的手,走出了屋外。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令在場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隨後歎了一口氣,安撫了一下林久成,便各自離去,此時他們也無心理會將這一切披露出來的餘一衫和冉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