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解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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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屋內,卻發現冉絕唱早就醒了。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彎著腰,雙手托著頭,看著剛剛進門的兩個人。
冉傾城溺愛道,“你什麽時候醒啦?幹嘛不多睡一會?”
冉絕唱答道,“剛才姐姐來我屋內的時候我就醒了。實在是睡不著,但是讓姐姐知道了,一定會強行讓我再睡一會的。所以我就裝睡了。等姐姐走了之後我便起床了。”
餘一衫聽到之後,忍不住地就想笑。看來這個丫頭也深受冉傾城那強硬的性格荼毒已久。不過他剛一咧嘴,就感到自己臉上一片灼熱,似乎受到了來自精神之上的攻擊。他透過眼角的餘光一瞥,就發現冉傾城正橫眉冷目地望著他,似乎在說,你敢笑出來試試?他連忙急中生智,裂開的嘴沒有發出笑聲,順勢咳了幾聲,然後就乖乖地閉上了嘴。
冉傾城這才滿意的把手中的飯菜放到了桌上,並說道,“好啦,姐姐一直都把你當做六七歲那時的模樣。那個時候你總不好好的睡覺,時間長了,姐姐自然就會擔心你的身體,所以每次都強迫你睡。”她突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時間匆匆一晃,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一眨眼,你就從當初的六七歲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大人了。好啦,姐姐以後知道了。不會再強迫你做什麽事情了。”
冉絕唱驚喜的嗯了一聲,並點了點頭,“姐姐你真好!”
一家人和和氣氣地上了桌,冉傾城說道,“家裏的東西都吃光了,隻剩下這些南筍了,等一會我進城,去抓些藥,順便也買點食材回來。”
冉絕唱邊吃邊輕聲問道,“一衫哥哥,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餘一衫眉頭一挑,隨後他轉了轉眼珠,嚴肅道,“妹妹,你應該叫姐夫,而不是一衫哥哥。”
啊?”冉絕唱瞪大了雙眼,並看向了冉傾城。冉傾城則輕輕眯了一下眼睛,並悄悄伸出一隻手,在桌下狠狠地掐了一下餘一衫。不過卻也沒開口反駁。
冉絕唱似乎明白了什麽,她低下了頭,輕輕地叫了一句,“姐夫。”
餘一衫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也沒白挨一記掐。他麵不改色地抖了一下腿,把冉傾城的手甩了出去,“多虧你的幫助,我武脈上的傷已經全好了。等會你姐姐再買點藥回來,調養兩天,五髒六腑上的傷也不成大礙,你不用自責了。”他雖然沒吃冉絕唱給她的療傷藥,但是為了讓她盡快地擺脫自責的情緒,於是就在語氣之中強調了多虧你的幫助。
果然冉絕唱點了點頭,情緒也似乎好多了,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飯來。
冉傾城疑惑地轉過頭,似乎問道,你們倆在打什麽啞謎?
餘一衫也轉過頭,一隻手肘放在桌子上,托起了半側臉,並擋住了眼神,然後他往冉絕唱的方向瞟了瞟,使了一個眼色。
冉傾城好像明白了什麽,伸出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後就快速離開了。而餘一衫怎麽能讓她白白占了便宜,就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搭到了冉傾城的腿上,剛想再有些動作,卻突然聽到冉絕唱輕輕地咳了兩下。兩人轉過頭,看到冉絕唱依舊是低著頭,但是卻有些臉紅。她輕聲地說道,“姐姐,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左右無事,就修煉了爹爹留下來的心眼透,而且,而且修煉成功了。”
冉傾城突然臉色一紅,立馬放開了嬉鬧的手,並把餘一衫的手給拽了出去,然後正襟危坐了起來。
餘一衫十分疑惑,不過他看了看冉傾城的臉色,覺得問她還不如直接問冉絕唱。於是他繼續不依不饒地把手再次搭到冉傾城的腿上,扭過頭,問道,“妹妹,什麽是心眼透?”
冉絕唱的臉更紅了,她支吾道,“就是,就是,不用眼去看,就能感受到身邊所有的事情。比如,比如姐夫你現在這樣。這樣。”
雖然後麵的話她沒說,但是也激起千層駭浪,嚇得餘一衫差點跳了起來,連忙收回了正在做小動作的手,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極了。
冉傾城也是轉過頭,怒視著餘一衫,用眼神給了他一個“你等著吧!”的表情,很顯然,她把一切都算到了自己頭上。
餘一衫心中哀嚎,無妄之災!真是無妄之災啊!隨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那自己昨晚跟冉傾城?他連忙開口問道,“妹妹,你這個心眼透能觀察多遠的距離?”
冉絕唱歪了一下頭,思索一番,答道,“最多能有,從這裏,到這裏,這麽大的距離。”她伸手指了指兩個桌子之間的距離。餘一衫看了看,隻有幾丈之餘,遠遠達不到兩個屋子相距的距離,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氣。不然自己就算是當著人家妹妹的麵調戲她姐姐,那真是罪過,天大的罪過。
一頓飯在有了這個插曲之後,一個人臉紅,一個人憤怒,一人尷尬,生生地演成了一場話劇。所幸的是,這場話劇並沒有持續太久,幾人很快就吃完了。
冉傾城起身收拾了一下碗筷,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從家裏到徐楠城,還需要一段路程,我這就進城去,你幫我照顧好妹妹。”
餘一衫點了點頭,然後她又囑咐了一下冉絕唱,“你也是,在家聽你姐夫的話,姐姐最遲下午就能回來。你可別惹麻煩。”
冉絕唱也連忙點了點頭。然後等冉傾城收拾完碗筷出門之後,兩個人就各自搬了一個凳子,坐到了院子裏曬耀輝,同時也大眼瞪著小眼,麵麵相覷起來。冉絕唱不善交談,而餘一衫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兩人一時之間沉默了起來。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餘一衫突然靈光一閃,拿出了情疏笛。這個丫頭既然喜歡唱歌,就一定也喜歡聽曲。自己正好可以表現一下,爭取留下一個好印象。
冉絕唱看他體內泛出了三道光,最後在手中凝出了一個玉白色的笛子,心中也好奇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餘一衫微微一笑,然後就輕輕閉上了雙目,隨後,熟悉的音律浮起,正是稚心臨走之前教給他的《空餘恨》。此起彼伏的音律頓時充斥了整個院子。而冉絕唱似乎也十分驚喜,托著頭靜靜地聽著。
突然之間,她似乎摸透了音律的起伏變幻,就跟著音律,輕輕開口唱了起來,
風起吹林晚,
葉落憑依欄。
誰家燈彩映人醉,
誰家紅燭別樣染。
回望月依在,
淡看朝夕改。
誰人挽歌杯交盞,
誰人共訴心花開。
衣薄裘綢窄,
難掩夜下寒。
誰望秋水盼欲穿,
誰望天涯分兩端。
年弱少經事,
人言強作哀。
誰恨無時訴傷感,
誰恨多情成悲歎。
空餘夢裏今夕來,
空恨情意竟難改。
空留舊物仍猶在,
空歎天意終難猜。
隨著一聲長長的尾音,冉絕唱輕輕地拖起來最後三個字,終難猜。餘一衫驚訝地抬起頭,望著冉絕唱。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聽過這首曲子?”
冉絕唱歪了一下頭,不解地答道,“沒有呀。”
餘一衫更加驚奇了,“那你怎麽能夠跟著音律唱了出來?”
冉絕唱瞥著眼望著他,似乎也很驚奇,“很難嗎?”
餘一衫長大了嘴,整個耳朵裏都在回響著,很難嗎?很難嗎?難嗎?嗎?
冉絕唱再一次成功地用她那變態般的天資,狠狠地抽打著餘一衫的臉。他生平最得意的兩樣東西,一,律決。然後冉絕唱就憑著一段武息,把他打到毫無還手之力。二,音律,然後冉絕唱就隨意地跟著音律的起伏,唱出了一首歌,啪啪啪地繼續抽打著餘一衫的臉。
他不說話,冉絕唱也不會主動開口。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隻餘餘一衫長著一張大嘴,神色癡呆地望著冉絕唱。
良久,餘一衫才緩過神,嘴角一陣抽動,最後,他才擠出一句話,“妹妹,你還真是,曠古絕今!”
冉絕唱紅了一下臉,聽到餘一衫誇她的時候,她本能地就低下了頭,並微微側了過去,遮起了她臉上的癬塊。
餘一衫眉頭一挑,這是她第三次在不經意間顯現出這種情況了。說明她很在意別人看她的眼光。這種情況是很不好的,也是導致她不善與人相處的原因。他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可以幫忙開導一下她。畢竟冉傾城是她的姐姐,與她朝夕相處,冉傾城不在意,並不能幫助她減少這種自卑的想法。而自己對她來說算是一個相識不久的外人,自己若能表現出來對她的鼓勵,效果一定能事半功倍。
想到此,餘一衫轉了轉眼珠,心思急轉,然後他突然伸出手指向了冉絕唱的背後,驚呼道,“你看那是什麽!”
冉絕唱疑惑地轉過了頭,卻發現她的身後就是青竹屋,而青竹屋如往常一般,並沒有什麽額外的東西。
餘一衫笑了笑,“我指偏了!”
冉絕唱回過頭,發現餘一衫正在指著自己,她疑惑地歪了一下頭,似乎在問他。
餘一衫神秘一笑,說道,“我剛才突然發現一個仙女下凡了,就忍不住驚歎一下,然後再仔細一看,那個仙女原來是我們的絕唱妹妹。”
冉絕唱眼神一凝,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然後輕聲道,“我,我不是,姐姐她才是。”眼神之中的慌張之態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