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樹的居所，向陽處必然是鱗光閃耀，背陰處也一定會滋生腐殖。”

    ——文梓珊《薩拉弗·蘭頓爾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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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籍籍無名的臭小子，忽然在光與日議會的樹心之宴公然反抗大德魯伊的威嚴。而且又拿著不知從什麽地方搞到的破誓者法術書挾持迪安克特恩情。”大德魯伊赫卡的聲音冷冽，“我一直在尋找教訓你的理由，你卻主動送死上門。你想偏袒叛教者，與這些肮髒的瀆神者同流合汙？”

    “我沒這樣說。”夏克滿不在意，根本不把這個堪比魔導師的女人放在眼裏，“但我說了，我用擊殺破誓者潘恩的恩情，換取你們教派的一次無條件支援。赫卡閣下，支援中包括殺掉委托人麽？那還真是可怕。”

    “隻要是與叛教者媾和的墮落者，我不管他是誰，被我碰見，就隻有死路一條。”

    夏克心中對此相當不屑。

    他接觸過泰溫妮和紅發羅恩等叛教者後，發現雖然他們可能生性有些冷漠，可至少願意與他這個外人坐下來交談溝通。

    叛教者中大有恪守心中原則的人。

    而所謂的正統教派，當然不乏半神莎木赫蕊、行雷者的亞爾·康等這些德隆望重的前輩，還有西玻爾這樣的同階友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正統教派中的某些德魯伊遠比叛教者令他感到惡心。正如眼前的赫卡，先是第一次不分黑白對夏克動殺心，再是現在明明作為報恩的支援者，卻一副高高在上、無可違逆的姿態。

    更不用提樹心之宴上的朽敗、僵化。

    夏克在神居叢林中，西玻爾曾告訴他，德魯伊聖樹的枝幹生命繁茂，一片朝氣。但靠近根部以及深掩於地下的部分，從來不是光明的。

    他體味到了正統德魯伊的暗之根，也見過叛教德魯伊中努力伸向日光的新芽。

    “你不去毀壞巨馬之島，我再也不對迪安克特教派提起擊殺潘恩和勸動七教的功績。我們就此兩清，怎麽樣？”

    “你找死！”赫卡一怒，外放的魔力幾乎化為實質，正壓迫夏克的腿彎，想令他跪下。

    感受到膝蓋上傳來的不適感，夏克的臉也冷了下來。

    “你又有什麽資格，讓我這個不從屬於你教派的人對你下跪！”

    氣氛越發緊張，西玻爾見狀，急忙踱步到夏克和赫卡中間。

    “赫卡大人！請您平息怒氣，莎木赫蕊大人還在芬尼亞南部分團看望她的兄長......”

    被西玻爾提醒，赫卡的臉一陣青白變化，最後重重哼一聲，轉身飛離萊恩湖畔。

    加在身上的魔力威壓消退，夏克舒口氣：“呼——真是有實力就能為所欲為......”

    他舒展舒展身體，興致高昂地一指雲杉鎮：“下一步，再解決那裏！”

    ......

    半小時後，夏克一行出現在陳筱筱家的客廳內。

    馴養獅鷲的米泊和鎮上最有威望的雷騎士，坐在夏克對麵的藤椅上。

    “吱——”

    木門與框摩擦，發出綿長的響聲，提醒眾人又有來客。

    “我...回來了...”

    與夏克一同進入巨馬之島的約翰，此時失魂落魄。夏克答應了支持他登上男爵的位子，他本不應該如此淪喪。

    “我提前從巨馬之島出來了，在那之後，你們遇到麻煩了？”夏克皺眉問向約翰。

    約翰一步一拖地走近，突然失去了支撐，一下跪倒在地。

    “我的獅鷲——死了！啊啊！啊——”

    嚎啕大哭，淚水和鼻涕不斷從這個男子的眼窩和鼻孔中冒出來。

    米泊和雷騎士臉色大變，馬上起身去扶起約翰。

    “那隻獅鷲死了？”

    約翰夾著一抽一抽的鼻音道：“就是被那個雪白毛色的惡魔！就是那隻不認兄弟的畜生！”

    “是在與雪鷲打鬥中受了重傷？”夏克心中思量，“瑪琳用了高階心靈法術的卷軸控製了約翰的獅鷲。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撕裂，看來那隻獅鷲沒有承受住...”

    米泊也是大家公認的男爵爵位備選者，他看到一直以來的對手失去了從小養到大的獅鷲摯友，心中不忍，出言安慰：“你馬上就是男爵了，要振作啊...”

    “你懂個屁！”約翰突然衝米泊咆哮，口水噴在對方臉上，“沒有了它，我怎麽讓你們信服！你們一個個都還有魔獸的保衛，我沒了它，我拿什麽保住男爵的位子！還有我的命！”

    米泊解釋：“我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就算你的獅鷲不幸死亡了，我們又怎麽可能去加害你？”

    “嗬嗬，米泊，你——”約翰兩眼通紅，“你是商人的兒子，在你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學會了騙人！你敢說我當了男爵後，你會對我屈膝？”

    約翰又一指夏克：“還有他！沒有獅鷲，我現在就是個落水的野犬！他憑什麽還支持我！”

    夏克不滿地打斷他：“你太小看我了。”

    約翰晃蕩起身體，一步步後退到門口，嘴中喃喃：“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全完了...”

    約翰跌跌撞撞地跑出屋舍，夏克見狀，為難地揉起眉頭：“我隻是想讓雲杉鎮快點步入正軌......和約翰這樣說，他也不會理解的。”

    德魯伊白流點頭附和：“我們毫不在意的小問題，在凡人的視界裏，或許是天塌下來的嚴重麻煩。”

    “給約翰些時間吧，讓他冷靜一下。”

    夏克擺擺手，示意米泊和雷騎士聽他接下來的話語：“雷大叔，米泊。無意間撞上雲杉的秘辛，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想必你們也有了猜測，畢竟維京人都堵到你們的家門口了。綠島要再啟戰事了。”

    米泊顫聲問：“莫氏王能不能抵擋住康諾特和維京海盜？”

    夏克緩緩搖頭：“南部芒斯特的莫氏王？僅僅這位殿下一個人，還不足以讓康諾特摒棄與海盜的仇怨。”

    米泊忽然感到脊梁發冷：“難道...康諾特王的野心是吞下至高王座的塔拉山？”

    “豈止是塔拉山。”夏克再次對兩個凡人拋出重磅情報，“康諾特王要統治整個綠島，維京海盜和他還要分享一位半神之上存在的力量，到那時候，綠島的一切生殺予奪之權利，就會全部歸到康諾特麾下了。”

    雷騎士重重一歎：“唉！不管是打到沙脊王座，還是至高王座塔拉山，我們的鎮子不會幸免的。”

    米泊頹然坐下：“以前的小股海盜擾邊，都是獅鷲們趁夜色趕跑或者殺死了他們。但是...看到真正的德魯伊和夏克你釋放的巫術後，我很懷疑，這次的維京海盜，是不是也有噴火生雷的可怕人物...”

    “有魔力的存在，才是這個世界本源的樣子。”夏克的話重重落在米泊腦中，“你們還將會見識到僅僅限於水火地氣四大元素的青魔法，還有聖光、陰影、生命、星辰、亡靈、妖精與惡魔之力，還有帶來純粹破壞的黑魔法。”

    夏克一手拍在桌子上：“但是，你們的獅鷲，或許可以為狂風暴雨中的綠島，帶來一絲破曉的晨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