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麻的眼睛紅了。

    到了拚命的時候，生死就看這一刻，危機下一秒就要到來，當麻的腦袋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運轉。

    托什麽鬼槍？被打中就是死，這種距離好點的手槍也差不多了！再加上似乎需要一下一下驅動這點就當成是手槍沒有問題，十米之內沒有容易倒塌的建築也方便了許多，佐天曾經講過一嘴這種情況該怎麽辦，該怎麽辦來著——

    對，不規則跑動，躲在掩體後麵，不要練武練傻了和人家近戰，能跑就跑……掩體沒用啊！如果迫不得已拚命要和對手拉近距離，隻有……

    一轉念想起了某個女孩子的教導，趁著塵霧沒散盡當麻彎下腰，放慢了奔跑的速度，手在地上四處急迫地掏摸。

    摸到了，尖銳有棱角。

    直起身幾乎已經能看清對麵海原光貴的模樣，當麻幹脆連右手的水泥袋往空中一揚，最後一點水泥聊勝於無地飄灑；左手拚了命地把手心裏攥著的石塊衝著海原光貴的腦袋扔了過去！

    甚至沒工夫細看有沒有砸中，當麻彎下腰手在地上急速地劃拉，來不及站起身就接二連三地砸了出去，砸了三四顆之後雙手握了兩顆石頭就繼續前衝，距離海原光貴還有十米！

    難看而有效的戰術。本能地彎腰躲避了兩顆能砸到臉龐的石頭，海原光貴正要再次揮動石刀，狂奔而來的當麻再次丟出了左手握著的石頭，海原光貴隻能再次躲避，當麻也不等海原光貴直起身來又丟出了右手的石頭，等海原光貴終於能夠使用石刀攻擊的時候，當麻也衝到了近前。

    正常人彎腰再確定攻擊過去直起身子的時間約一秒多，加上重心移動，當麻用兩顆石頭成功地耗費了海原光貴近三秒的時間，就算體力有所下降也足夠跑過十米了——但海原光貴終究是能夠再次攻擊了。

    距離一米，在平時隻要跨兩步就能越過的距離現在卻顯得尤為重要，眼見得沒有什麽東西能阻止海原光貴了，當麻渾身的血液一瞬間冰涼——終究還是差一步嗎？

    他甚至來得及看清楚海原光貴臉上勝利的笑容。

    還有……石刀的軌跡。

    思緒閃電般劃過，身體快過大腦，當麻一把扯下身上破破爛爛的白襯衣，連扣子都沒扯幹淨左手拿著在空氣中一揮，另半隻袖子來不及脫掉還連在胳膊上，與之同時海原光貴也發出了攻擊！

    他甚至來不及收起笑容，隻是表情由鎮定剛剛轉向驚愕；白襯衣爆碎成一條條的布料飄散在空中遮擋著二人的視線，還有一秒鍾就會落地；而當麻依循著跟隨少女練習數萬次的功底，比大腦更快地揮動拳頭！

    剛剛右手被半隻袖子牽拉著抬向肩部的高度，現在像是撕掉殘餘布料一樣，**著上身，當麻的後手直拳順暢無比地轟到了海原光貴驚愕的臉上，他有些昏沉地借勢後退了一步想阻止當麻的攻擊，手中的石刀也開始轉向，下一擊將沒有任何阻礙。

    但當麻更快，或者說他本身就沒有任何停頓地出拳；後手直拳迎擊之後毫不停留地矮身，在前麵的左腳小幅度滑步，身體轉側腳下微微調整的同時右手護左臉，左手仿佛大錘一樣在海原光貴右肋下重重鑿了一下，行雲流水直起身轉正的同時後手直拳就塞到了海原光貴臉上！

    明顯能看出來，海原光貴一個踉蹌。從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角度，當麻像是鑽上來一樣出拳讓他的大腦完全沒有準備，一下子被打得微微後仰，腳下步子散亂，右手胡亂揮舞的石刀也失去了目的性，隻是在距離當麻身體幾十厘米的前方劃過。

    一米的距離在當麻用襯衣阻擋視線乘勢進步的時候就縮短到了六十厘米左右，海原光貴本能的倉促後退讓這個距離剛剛拉開到八十厘米，下潛動作之後距離重新縮短到七十厘米，當最後當麻發後手直拳的時候距離依然是六十厘米，對於臂展大的當麻來說，這個距離是絕對的優勢！如果再往裏貼，海原光貴隻要一個進步就能趁當麻直起身重心抬高的瞬間將他擠倒，拳的加速距離也不夠，但這個距離正好可以讓當麻毫無影響地打出重拳，容錯率高，是最合適的距離……

    向右滑步躲過海原光貴握緊石刀的手臂，看得出他沒有多少正規格鬥經驗，原本當麻和他也是一樣，現在卻多了幾分取勝的希望。

    就是現在。

    眼睛已經來不及處理大量的信息了，但是拳頭傳來的感覺卻可以。第三下夠他受的了，接下來——

    並不停頓，接著後手直拳，當麻平心靜氣地給了海原光貴接連不斷的一套組合拳。

    前手擺拳、後手勾拳，滑步左勾拳。

    第一記擺拳當麻ko的感覺就來了，海原光貴的臉頰都側到了一邊，沒有卸力感，漂亮的clean·hit；第二記勾拳幾乎把海原光貴的下巴打得高高昂起，從喉嚨起露出毫無防備的身體大大後仰，拿不住刀子無力地從手中落下，重心虛浮空門大開，一拳就能打躺；最後補上的擊腹勾拳直接把海原光貴整個人掀得像是要離開地麵，整個人踉蹌後退了兩三步還是沒穩住，重重摔倒在地上！

    我……怎麽上下顛倒了……這裏是哪兒？

    輕微的腦震蕩導致思維遲鈍，以及短時間的逆行性健忘症。躺倒在地上，“海原光貴”隻覺得眼前發黑，一陣陣的天旋地轉，十秒之後才漸漸找回了熟悉的重力感——這是說，他終於明白了地球並不是在自己身體左側或是右側，而是身體下麵。

    強撐著想要起身，“海原光貴”卻感覺腦袋裏一陣劇痛，隻能老實地躺在地上。沉重的勾擺讓他的大腦撞擊顱骨受到的損傷開始淤積，一旦做較大動作就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昏昏沉沉的感覺一起襲了上來，像是重感冒的感覺蓋過了被擊打的痛楚。

    我……這是在哪兒？工地嗎……我怎麽會在這兒？

    “不要動，否則腦袋傷到我就不管了。”

    當麻揉著拳麵走了過來，看著就像是要在海原光貴身上泄憤似的，但他隻是在搓揉幾個受損的關節。裸拳打下巴和麵部傷手，現在幾個關節處已經有點腫了。

    這樣風格的話並不是以前當麻會說的，跟了少女短短幾個月時間，耳濡目染他也開始習慣用這種口氣說話。

    哧啦！

    蹲下身子，當麻仔細觀察著“海原光貴”的麵龐，左手在上麵摸索著，然後很是驚訝地一把將它撕了下來。下麵是一張黛黑色的麵孔，看上去像是南美的人種，年紀和當麻相差仿佛，可能還要小一點。

    扒開眼皮，當麻仔細翻看這個少年的眼瞼，又拍了拍他的臉頰，少年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

    麵色蒼白瞳孔放大，腦袋還傷得不輕，剛剛的ko夠結實的。

    “能起來嗎？”

    緩緩地托著地上已經恢複原狀魔法師的後背，當麻慢慢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盡量保持不震動腦袋，魔法師站直了身體，還是微微地有點佝僂。

    “為什麽要殺我？”

    “啊？”

    好麽……當麻嘴角抽搐了一下，順手把地上的石刀揣進兜裏，繼續盤問著茫然的魔法師，他不可能再搞什麽幺蛾子了，被ko之後隻會想躺床上，睡半天都是輕的。

    “……什麽？嗶哩嗶哩？”

    ps：感謝kanonkanon同學的打賞~拳擊常見組合，實用有效。25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