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可疑的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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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千望查石雕的方法很簡直,簡直到粗暴,他直接將主持禪院裏的人盡數喊到主院院子空地集合,包括了主持大師方恩及應方、應格。

    朱懷古到的時候,主持禪院中計十四名小和尚包括應方、應格在內,皆已發表了對石雕的看法,皆表示從沒見過石雕,不認得它原本該是什麽模樣。

    她走到池千望身後:“少爺。”

    池千望問:“查看完了?”

    朱懷古低聲道:“那人要麽有身手,要麽根本就是主持禪院裏的人。”

    池千望輕嗯一聲,沒再問她,他看著院子裏唯一還沒回答他問題的方恩:

    方恩大師,你還沒說你認不認得這石雕。”

    方恩雙手合什,目光閃爍,有些猶豫:

    老納……”

    方恩大師!”朱懷古突然出聲,她打斷了方恩欲言又止的話,雙手合什向方恩微微頷首:“我很抱歉!但在大師回我家少爺的話之前,我有幾句話想問。”

    方恩搖首,他並不介意:

    朱侍從請問。”

    朱懷古看向池千望,池千望向她點頭,她方再看回方恩:

    大師,昨夜我們接到貴寺僧人報案後到達大國寺,明顯早有人將這塊石雕拿離了縱火現場,今日在正午前又悄無聲息地放回到縱火現場裏讓我們發現,大師覺得這樣的舉動能說明什麽?”

    方恩猜道:“說明這石雕有大用?”

    既然有大用,那為什麽還會送回來?”朱懷古接下問,“那人早就知道了這石雕的存在,同時也知道還有第二第三個人,甚至更多人知道這塊石雕的存在,所以那人才不得不送回來?而不是等著被知道的人捅破後引起更大的麻煩,是不是?”

    方恩聽著她的口氣,十足像是他就是那個人,他雙手再次合什:

    阿彌陀佛,朱侍從,你的問題老納無法回答,老納既不是那個人,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但大師知道這塊石雕。”朱懷古肯定。

    方恩沉默了兩息,反問道:

    朱侍從何以這般肯定?”

    朱懷古道:“因為你猶豫了,你在思考你要怎麽說,而實話根本不需要思考,你想說實話,更無需猶豫!”

    方恩正想為自已辨解,卻見她突然提步走向他,再是越過他,走向他身後的小和尚們。

    她站定在其中一個小和尚跟前:“這位小師父,你能告訴我,你在笑誰麽?”

    小和尚不明所以:“朱侍從這是什麽意思?小僧並無笑誰。”

    是麽,那剛才你嘴角一側抬起淺笑的模樣,難道不是你在譏笑我或者方恩大師麽?”朱懷古直戳重點,“我在跟方恩大師說話時,也一直在注意著各位小師父,除了你對我問方恩大師的話有這般反應之外,其他人都挺正常……雖然隻是一瞬,但我既然刻意關注你們了,你覺得還能逃過我的眼睛麽?”

    原來這就是她打橫在他與方恩對話之間的原因。

    池千望也走近被朱懷古注視著緊盯不放的小和尚跟前,他不必說什麽,隻要往小和尚跟前那麽一逼近,小和尚已然沒了朱懷古在前的那種淡定。

    朱懷古也發現了,池千望一靠近,小和尚的瞳孔便不由自主地放大,這是緊張了,不受控製的本能反應。

    小和尚不禁後退了一步,便讓聽出些端倪來的應方上前一把抓住,他已經開始冒冷汗:

    應方師兄!”

    小和尚是寺中弟子的淺字輩,法號淺木,是主持禪院中左偏院裏負責雜活的小和尚之一。

    應方道:“淺木師弟,真是你拿了石雕又放回去的?”

    淺木連連後退,他想掙開應方的手,卻怎麽也掙不開,他隻能搖著頭辨解:

    不!不是我!應方師兄你相信我!我、我……我會笑,隻是因為我覺得一塊普通的鷹形石雕能有什麽大用?”

    隻是他沒想到他不過小小地譏笑下,便讓眼尖的朱懷古抓了個正著。

    朱懷古示意應方放開淺木,待應方放手後,她問淺木:

    你知道被燒得認不出原來模樣的石雕原形是一隻鷹?”

    即是已經說開,淺木不再有所瞞:

    是,我知道,我也是無意間在主持禪房裏見到過一次!”

    這時應格上前道:“不可能,在這院中,我與應方師兄最常進主持禪房,我們倆都沒見過這塊石雕,你怎麽可能偶爾進一回便湊巧見到了?”

    麵對應格的質疑,淺木簡直想要哭了,他看向方恩求救:

    主持!就是那一回,弟子進禪房時,您手上正拿著這石雕看著,見到弟子後,您還訓斥弟子怎麽不敲門便進了禪房,可那回弟子是有敲門的,敲了許久也不見您應門,這才試著推門入內,沒想到您沒閂上門,門是一推便開……”

    方恩打斷淺木的話:“淺木說得不錯,確是那一回。”

    池千望道:“這麽說來,大師不僅認得這石雕,且還頗為熟悉?”

    本就是老納之物,又怎會陌生?”方恩又看向朱懷古,“朱侍從很是敏銳,極擅長觀察,不僅將老納的猶豫解讀得十分精確,亦將老納這不長進的弟子說得全然亂了陣腳……”

    最後轉到池千望臉上:“大人果真不愧為大理寺青天,連身邊人都是個個不凡!”

    原來他還在左右做著選擇,沒想朱懷古突然這麽一出,反而促成他做了決定:

    便是淺木說的那一回,正是老納剛剛收到鷹雕的時候,也是唯一的一回將它拿在手中端詳。”

    後來他不曾再取出鷹雕,將其放入盒子,又置於櫃中封存。

    倘若沒這麽一場大火,鷹雕或許會被封存在櫃中一角,直到他圓寂的那一日。

    朱懷古問:“為什麽?”

    方思似是很不想提起關於鷹雕的事情,但事已至此,他已是不得不提。

    隨後他將池千望與朱懷古請入偏院他暫居的禪房,三人各自坐下,應方應格守於禪房門外後,他開始回述。

    七年前,就在圓坷與山清失蹤後的某一天,他突然收到一名香客親手送到他手裏的這件鷹雕。

    池千望問:“香客叫什麽?男的女的?何等模樣……”

    他還未說完,方恩已然搖頭:

    老納無法形容,隻知道應當是個女香客,戴著黑色幃帽,看不到樣貌,她身邊無一人,當時亦隻老納一人在場,再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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