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從頭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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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圖、禪堂暗道、石雕、布條、女香客等,皆是在七年前大國寺失蹤案之後,方發生的事情。

    鷹圖乃池千望所畫,用來贈與山清生辰的賀禮;禪堂暗道則更懸,莫說大國寺中的其他和尚,就連主持方恩亦是不知情;石雕鷹形,中空機關中又藏著布條,布條上寫著救命二字;女香客戴著黑色幃帽,看不清樣貌,並不知是何人。

    鷹圖與鷹形石雕意外重合,是巧合,還是本就意有所指?

    禪堂暗道連主持方恩都不曉得,難道圓坷與山清當年曉得,還是聽引他們自暗道出寺失蹤之人所言?

    布條上的救命二字無法辨認筆跡,至少當年沒人能辨認出來,既非圓坷亦非山清的筆跡,那麽又是何人所寫?

    俱當時狀況看來,書寫救命二字的人必定是陷於險境當中,那麽當年的黑幃帽女香客又是怎麽回事兒?

    女香客既能替身陷危險的人傳遞救命信息到方恩手裏,女香客又為何不發一言?為何不說上更多好讓方恩對遇難之人伸以援手?又或者女香客也是受到威脅的人之一?

    倘若真是如此,那操縱女香客將鷹形石雕送到方恩手裏的幕後人又是為什麽要這麽做?

    鷹形石雕能起到什麽樣的提醒或警告?

    鷹形讓她聯想到鷹圖,鷹圖又牽扯池千望,俱池千望所言,又牽出姻圖及當年江頃為江綃寰上池家提親池千望被拒一事,而石雕中的救命布條,更直接讓她聯想到那會兒已失蹤的圓坷與山清,然字跡又非兩位大師中的一位。

    真真聯想起來,她發現牽扯麵很廣,卻又麵麵密切相關。

    朱懷古躺在床榻上一雙眼是閉了又睜,睜了又閉,半天沒什麽睡意,她索性擁被坐起身,背靠著牆坐著。

    前半段由大國寺大縱火牽出七年前大國寺失蹤案的種種跡象,這讓她不由深思起操縱應方縱火的幕後凶手到底是何用意?

    難道凶手做了這麽做,繞了這麽一個大圈子,目的便是想讓大理寺重查當年的失蹤案?

    倘若真是如此,那凶手為何不采取正大的手段到大理寺要求翻查?

    今時今日的大理寺已非當年的江頃所掌,即便如方恩所言,當年因江頃是江家而有所顧忌,那麽時過境遷,這些年過去,莫非凶手連新任大理寺卿池千望也信不過?

    不,倘若真信不過,那凶手此時意圖借縱火一案讓失蹤一案浮出水麵,那便失了意義。

    凶手信得過池千望身為大理寺青天的美名,所以才有此一舉,那麽凶手不願現於人前,而是隱於人後不擇手段達到目的,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不可告人的緣由或目的?

    假設這個假設是成立的,那麽凶手不可告人的緣由或目的又是什麽?

    朱懷古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兩邊太陽穴,她發現這兩起案件絲絲相扣事事相關,卻又有明確不同的地方,大概唯一把兩個案件縫合在一起的線便是至今還未揪出來的殺害應方的凶手。

    想到這個凶手,她不由又想起凶手那故布疑陣的上吊自殺現場。

    明知那樣的布置不可能讓人相信應方真是上吊自殺的,凶手為什麽還要這樣做呢?

    凶手一定有其意圖,可她至今未能想出答案,連邊角也未曾摸到,隻知應是與失蹤案有關。

    後來南下路上幾人也討論過這個問題,楊不過說過或許就是凶手沒想到故意布下的伎倆會被識破,她卻覺得不可能。

    從凶手花費一個月或者更長時間布局縱火案來看,既然凶手能從掌握人性弱點到全然操控住應方為其縱火,那麽凶手要真正做到,或者說把案發現場布置得更像一個上吊自殺的場景,凶手完全可以做到。

    但凶手沒有。

    這便說明一個問題,凶手對應方的利用可謂達到了連死也不放過。

    凶手不僅滅口,更是最後一次利用應方的屍體給大理寺設了個謎題!

    這個謎題倘若能解開,大概解開當年失蹤案的來朧去脈也差不多了。

    然事情不僅僅這麽複雜,更複雜的還在後頭。

    到了南昌府見到了江綃寰後,江綃寰直言早知池千望南下的消息,連江頃也知道,但這個通報消息的人,江綃寰卻是守口如瓶。

    那麽這個人是誰?

    能這樣及時得知並通報到南昌府來的人,必定在京城中有所倚仗,身份必定不低。

    池千望雖然不說,但她能感覺他與她一般,有些擔憂京城裏的這個人一旦揪出來,牽扯的人事物會更廣,讓當年的大國寺失蹤案更複雜起來。

    接著她混入江家,進江家春江院小廚房當起打下手當雜活的小廝小黑子,這也讓她更深入地了解到江綃寰在江家的處境。

    江綃寰寢屋裏畫風形同池千望,卻落款糖兒的鷹圖,不知是否是一樓大師真跡,還是圓坷、山清臨摹的一樓大師筆跡字畫?

    傳言被江綃寰狠心毀了容貌,她卻始終沒在臨梅院找到人的小葉子,這是為什麽?

    七年前付氏損失兩名小廝,並遠送其中一名小廝的娘遠至晉縣江家莊子休養,會藏了什麽秘密?

    而監視江綃寰一舉一動的平兒,其背後的真正主子到底是誰?

    還有江綃朱明明是嫡親的堂姐妹,卻為何卻落到個時時想要致江綃寰於死地?

    最後是付氏想要借助小葉子被毀容一事來毀掉江綃寰名聲的計劃,這個計劃在七年前被暗中護著江綃寰的人直接讓兩個小廝生死未卜而告終。

    時至七年後的今日,付氏再次亮起爪子,直接設了個毀掉江綃寰清白的局,這是否說明那暗中護著江綃寰的人已不存在,或有了其他的變化?

    以上這些疑問,似是一條又一條平行互不交叉的線,然也隻是看似,實則其中必有聯係。

    她必須在江家裏找到這聯係,得出每個疑問的答案。

    隻要理清楚了,那麽她相信,離破獲失蹤案的日子也不遠了。

    從頭分析推斷到最後,朱懷古不知是什麽時候暈乎乎地倒頭就睡,反正她醒過來的時候,是阿四在像是想拆她房門的敲門聲中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