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心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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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葉子完全沒有想說一說的打算,朱懷古曉得急不得,隻好暫且選退出小葉子藏身的小空間。

    出來後她才知道小空間的那道門正好掩在落地瓷瓶後麵,大概有什麽機關按一下就能打開,但她沒什麽時間再仔細觀察,便被小葉子連連擺手示意讓她趕緊離開右耳房,莫等事情有變,再害了江綃寰。

    真是個忠心耿耿的丫寰。

    回到春江院小廚房,一進小院,便被方大娘拉進她寢屋裏:

    小黑子,你到哪兒去了?”

    朱懷古嘿嘿笑著,笑得可憨厚了:

    給二小姐送完點心後,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走錯路,就……”

    方大娘像是鬆了口氣,也急得很,沒等朱懷古解釋完便道:

    對……江家這麽大,你又剛來,平日裏總待在這小院裏,沒什麽機會能認得所有各大小院的路……”

    說著她歎了口氣:“也不必認得所有的路,這後宅不是你我能隨便走的,特別是你。”

    這話朱懷古明白,她現在是男兒身,在後宅男女之防更嚴,不然就不會分外院內院,外院多小廝護院內院多丫寰仆婦了。

    像整個春江院,因為是江家嫡長房大院的主院,有江級與付氏兩位主子居住,小廝還是算多的。

    而像臨梅院、臨竹院這類小姐居住的院落,基本隻有丫寰仆婦,也會專門養幾個年強力壯形同男子的婆子,除了幹粗活力氣活,也為了責罰犯錯的下人時有人執行,及製住一些錯了卻不肯認錯的下人。

    然臨梅院就沒有這樣在下人造反的關健時刻,能以力氣碾壓下人並護住小姐的婆子。

    她想著不禁歎了口氣:“方大娘,二小姐太可憐了……”

    方大娘也跟著歎氣,這兩日歎的次數尤其多:

    以往太太還會看到老爺的麵份上,不與二小姐多番計較,可眼見二小姐如今已年芳二十,卻仍待字閨中,太太也是急昏頭了!”

    到底是自家的主子,還是付氏從自家陪嫁鋪子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廚娘,方大娘再不怎麽想報答江綃寰救她兒子的恩情,也確實努力地暗中幫助江綃寰避過構陷,可怎麽著付氏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她的心仍向著付氏。

    不然就那樣意圖利用紈絝的好色之心毀掉江綃寰清白這個局來說,那又豈是急昏頭能形容評說的?

    怕隔牆有耳,朱懷古往門窗望了望,方大娘見狀道:

    放心吧,都不在,老田被太太叫過去了,阿四也還沒回來,咱可放心說話兒!”

    那就好,朱懷古安下心,回頭問方大娘:

    大娘先前說過小葉子就住在臨梅院,也一直隻在臨梅院裏侍候,可我瞧著不像,這也沒誰見過小葉子這人。”

    說沒誰見過小葉子,純屬她猜的。

    既然小葉子能避她避成那般,還跑得頂快,跟飛毛腿似的,那一般人要見到小葉子估計都難。

    果然聽得方大娘道:“自小葉子被毀容,確實已鮮少有人在白日裏見到她,便是夜裏,她上下一身黑,臉又蒙著,說是長疤著實恐怖,不蒙著怕會嚇到人,所以她白日裏不出來,夜裏又是與夜幕相融的一身黑,整整七年,能見到她的人真真屈指可數!”

    白日裏不出來,夜裏才出現,還一身黑?

    回想今日兩回見到小葉子,確實是一身黑,不過說小葉子僅在夜裏才出現,卻是不盡然,要不然她今日在祠堂院子門口險些與小葉子相撞這事兒,便也不會發生了。

    方大娘說完察覺朱懷古對小葉子可真有點兒上心,不由勸道:

    小黑子,咱在府裏當下人,可不能好奇心過盛,要老老實實本本份份,做好自已的活兒便好,可千萬別去瞎摻和那些不明不白的事兒,知道麽?”

    這是為她好,朱懷古曉得:

    知道了!”

    見她承情,方大娘放下心,又與朱懷古隨意叨了幾句,抬頭見時辰不早,兩人不再閑聊,出屋到小廚房裏去開始準備付氏的午膳。

    ………………

    夜裏楊不過再來接頭,朱懷古便將小葉子的容貌並非江綃寰毀的事情同他說了,讓他回去好跟池千望稟報。

    完了她問:“殷朗是不是起程到晉縣去了?”

    楊不過點頭:“是,今兒一早便去了,少爺讓殷朗速去速回!”

    頓了頓他想起上回池千望囑咐他來接頭要同朱懷古說的話,他卻忘了的事情,逐趕緊一字不差地將池千望要他轉達的話與她說了。

    朱懷古聽後道:“這是少爺在你來之前囑咐你同我說的?”

    楊不過雖然很想點頭,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不是,是上回!”

    隻是上回他給忘了。

    朱懷古哦了聲,又問起其他事情來:

    少爺可有意思想與江老大人聯係?”

    楊不過道:“沒聽少爺提起過,想沒想不知道,我可猜不透少爺的心思,不過這江老大人,也就是現今的江家二老爺,你說他真相信是江綃寰推了江綃朱下的湖?”

    按朱懷古說的,這江綃寰可是冤枉的。

    再想想,這江綃寰在江家的日子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剛有方大娘通風報信,後有朱懷古與殷朗合力把江綃寰從那下作紈絝手裏救出來,不到半天的光景,夜裏又被人構陷多一條歹毒致嫡堂妹死地的惡名。

    這戲碼,可真夠趕上台上唱大戲的!

    朱懷古雙手互握著攏進袖裏,手指互敲著手背:

    一個是他過去很是疼愛的侄女兒,一個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當時江綃朱落湖又有第三人在場,最後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能信誰呢?”

    楊不過難掩激動:“他自已養了那麽個好閨女!他會不知道?”

    即便知道又如何?”朱懷古斜他,“難道他還能親手毀了自已親生女兒的名聲不成?”

    也是,為了個名聲不怎麽好的侄女兒去毀了自已親閨女的名聲,這誰當爹的也幹不出來。

    楊不過突然慶幸自已生在百姓家,也沒這些勾心鬥角髒得沒地站的事兒!

    朱懷古拍了拍他肩膀:“好了,最後江老大人不是從輕發落了麽,江綃朱沒事兒,他也沒將江綃寰如何,隻是罰跪了祠堂三日,三日過去,也就過去了。”

    話是這樣說,可她覺得,付氏與江綃朱想毀了江綃寰的歹毒心思可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