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叫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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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講到這裏,我覺得有必要介紹一下我自己。

    我叫陳酒,今年十七歲,高二學生,我有一個姐姐,二十二。溫柔婉約,知性大方這些美麗的形容詞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相反的她有些神經質並且暴躁。她不叫陳醋,她叫閨臣。這是一個很有韻味的名字,但加上我們的姓氏就讓人覺得牙疼了,陳閨臣--塵歸塵!

    幸好我那不靠譜的老爹沒給我取名字叫土歸土,縱使我出生那天他喝傻了給我取了這麽個操蛋的名字,萬幸的是他還沒忘記自己姓什麽。

    我爹在老街上多多少少也算得上個人物,相當能作,雖然還不至於讓十裏八鄉的大姑娘小媳婦天一擦黑就按時回家,但能止小兒夜啼。最終他還是把他自己給作進去了,15年有期徒刑,據說再往上就是死緩了。

    親爹是指望不上了,至於我們的老媽...我爹說她早死了,但似乎我聽我姐說過--她確實是死了。於是就剩我和我姐兩個人相依為命。

    這麽些年,我姐一直都是以我的監護人的身份自居的,尤其對我的學習分外關注。在我眼中,她和那些患有一些強迫症的家長沒什麽區別,霸道獨裁並且奇葩。

    在我們學校,早戀是被嚴厲禁止的高壓線,我想大多數的初中高中學校應該都是這種情況。上學期我們班就出現了一對早戀分子,那是一對活生生且血淋淋的例子。班主任把他們的家長叫到了學校,兩個家長一見麵他們就彼此看對了眼,並許諾畢業後就讓他們的兒女結婚。

    我敢確定,我姐絕對不會有人家家長那樣的覺悟,因為她不是民政局主任也不是公安局科員,她隻是一個帶著幼弟在社會邊緣掙紮的十分艱辛的普通人。何況我現在又能變成美女,我覺得在她看來娶媳婦和嫁閨女相比肯定是後者更合算。

    花容月貌盼大款,閑散二/奶盼流氓,我估計這就是她對我的人生規劃。當然,那個流氓也必須得是有錢或者有勢的流氓。

    沒辦法,我姐就是這麽現實的一個人,她雖然隻有二十二歲。

    林妙舞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著,大眼睛裏滿是疑惑,估計看我隻是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孩子,倒沒顯露出多少的敵意。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笑笑說:“林妙舞,我認得你。我是三班的,就在你們班斜對門。我聽說你英語成績次次都是年級第一,真了不起!”

    我拿眼偷瞧著我姐,她是認識林妙舞的,因為在班級的“三方會談”上我的家長就是我姐。處了兩個多月的對象,林妙舞對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我想大概是學習的壓力才讓這個各方麵都優秀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答應了我的追求。

    但這又有什麽關係?我喜歡她。

    “哦,我說呢,總覺得看你有點眼熟...”林妙舞眉頭皺的更深了,似乎在思索著在哪裏見過我。

    我心頭一驚,她看我眼熟,肯定是因為我現在的相貌和男孩子的我有著五六分的相似。我不敢多留,生怕她把我聯想到“陳酒”身上去,跟她說了一句“我還有事,下次碰上再聊”之類的話就匆匆鑽進了旁邊的一家店裏。

    我舒了一口氣,林妙舞沒有跟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姐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好笑的瞅著我說:“那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吧?”

    我大吃一驚:“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姐幽幽的說:“我就看她不順眼。”

    看她不順眼...

    我淩亂了,沒好氣的拍開她的手掌。

    我姐沒有繼續再說什麽,而是拿起一旁貨架子上的CD光盤翻看了起來,我才注意到這是一家音像店。

    老板是個年級不大的女孩子,一頭利落幹淨的酒紅色齊耳短發,淺綠色無袖小衫,青春靚麗的短褲,笑容陽光又溫和。

    嗯,平胸,而且嬌小的過分,能比根號二的高度高一點有限。但是還能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蘿莉,應該是成年人長得矮小而已。

    隻是,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有點怪。

    “美女,那個架子上的貨可都近乎絕版了,你真有眼光。”

    我詫異,我姐拿著的不就是一盤普通的CD麽,盒子看起來還很新,名字也有點眼熟--《挪威的森林》。我姐可不是文藝女青年,我想她是不會花冤枉錢買這種沒用的東西的,縱使這店主小姑娘說的天花亂墜。

    哪知我姐晃了晃手中的《挪威的森林》說:“多少錢?”

    “十五!”

    “八塊!”

    姑娘店主頓了一下,說:“我是幫我表哥看店的,你拿的那是步兵的,最低十塊。”

    我姐咬了咬嘴唇,從手袋裏掏出一堆錢幣,找出一張十塊麵額的輕輕拍在收銀台上,說:“不是步兵,我可回來退貨。”

    我目瞪口呆,出了門還沒反應過來。

    步兵是哪個有名的大導演麽?請原諒我沒看過幾部電影,電影院更是沒有去過,我家的國寶牌彩電由於沒交無線的錢,隻能收到兩個台。而我姐買回來的那幾張CD我也沒看過--電視機在她屋子裏,我也沒興趣。

    我姐把那張《挪威的森林》放進手袋裏,拿出錢包,數了兩張紅色的毛爺爺,咬咬牙又加了四五張小麵額的一起遞給我說:“九兒,這些錢你拿著,看到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就買下來,女孩子也應該有一點自己的小玩意兒。”

    我受寵若驚,這一刻我都忘了我還能變回男孩子了。

    我說過我家裏很窮,我手頭的零花錢最多的一次都沒超過三位數。我姐今天這是怎麽了?出門忘吃藥了?不對,我姐身體比牛還壯,得個小病什麽的也從來不吃藥,她看起來也很正常,不可能是腦袋燒糊塗了。

    “謝謝姐!”我喜滋滋的收起幾張錢幣,可是我悲催的發現,這裙子沒有口袋。

    我姐給我的這條裙子是沒有口袋的,要是為了裝這二百來塊錢去買個錢包我又覺得不值當,幹脆直接就在手裏攥著了,等一會兒買了有口袋的褲子再揣兜裏。

    我姐顯得精神很好,結賬都很幹脆。大包小包的東西買了不少,我默默計算著,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全了,還可以搭配出很多種組合,不算上單獨給我的兩百七十五,總共花了五百多。

    富人有富人的消費觀念,窮人也有窮人的消費觀念,我很感動我姐能為我花費這麽多錢。

    但是我決定回到家裏就換回男裝,因為我看著自己裹著可愛絲襪的筆直修長的雙腿好想舔...

    “好緊啊!好癢!”我滿腦袋殘念,彎腰踢腿的伸手去抓緊緊包裹著我腿的白色尼龍絲襪。

    這個挺貴的,身為襪子,居然和我穿著的牛仔短裙差不多價。

    “啪!”我姐拍開我抓撓大腿的手,翻了翻那雙波瀾不驚的死魚眼淡淡的說:“別撓了,不嫌丟人麽,這麽多人看著呢。”

    我不服氣,我本來就是男孩子,可這確實挺丟人的,都有人好奇的看向我了。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一年才洗一次澡的番邦公主,我臉紅了。

    我姐嫌棄的撇了撇嘴。

    拎著大包小包的衣服,我很好奇:“姐,其實不用買這麽多衣服的。”穿女裝並不是我的愛好,昨晚的舉動隻是出於好奇,我是男孩子,而且我絕對不會想著怎麽去變成女孩子然後嫁人的。

    即使就算我是個變態,那我也是個有底線的變態。

    我姐抱著胸,傲沉式的笑笑,“弟弟,你想多了。你不是想去我們飯店當服務員嘛,現在不就是個機會?”

    我啞然,哪個想去你們飯店當服務員了?我隻是想趁著暑假找一份暑期工,消磨時間,賺點零花。

    我姐那是什麽人,打人如掛畫。我擔心不聽她的,她會揍我。

    我姐聳聳肩,忽然笑的很惡劣,“跟著我吧,我可以照顧你,發了工資還我買衣服的錢。”頓了頓又瞅著我的腰胯說:“那二百七十五就不用還了。”

    我感激涕零,她大度而又自信的表情讓我的智商直線下降,看著她的眼神都帶了些許崇拜。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確確實實是一個姐控。

    因為家裏就我們兩個人,我所能依賴的就隻有我姐一個。如果有一天我姐把我雙手摁在牆上,挑著我的下巴邪邪的瞅著我笑,一定很刺激...

    “叫姐姐!”

    “姐姐...”我不安的扭著腰,臉熱的像腳下能烤熟雞蛋的柏油路。

    我姐興奮的直哆嗦,輕輕一巴掌抽在我的臉蛋上,“叫媽媽!”

    ......

    噗!我吐血三升。

    為什麽莫名其妙的會連想到這個畫麵?我姐確實有點女王範兒,但我不是個受啊!

    真...變態!

    還有更變態的,我發現我濕漉漉的了...

    我身子莫名的有點抖,“那個,姐...我想...尿尿。”

    估計我姐是覺得我話說的很粗俗,橫了我一眼,指著前麵的肯德基說:“去那裏,正好不回家吃午飯了,在這兒一起解決了。”

    說實在的,每天都吃我姐帶回來的特價漢堡,我早就吃膩了,倒是她從飯店裏不花錢帶回來的飯菜讓我百吃不厭。畢竟有魚有肉,有時還會有豬蹄、大蝦之類的,味道也不錯。

    真不知道為什麽肯德基會這麽火,不就是一外國式的肉夾饃嗎,破東西,裏麵連辣椒醬都不舍得放,怪不得一塊五兩個!

    我說,“讓她給我刷點辣椒醬,最好再來兩瓣蒜。”

    我姐眯著眼睛笑,從手袋裏拿出一袋濕巾遞給我,說:“尿完了要擦幹淨。”我接過來,抱著小肚皮“噠噠”的往廁所裏跑。

    我倒是沒忘我姐的提醒,女澡堂,女廁所,這可是在每個男孩子心中都相當神秘的存在。可是進了廁所,我又有些失望,隻有兩個普通的隔間。

    嘩啦啦的水流從我身下由急到緩,再如斷了線的珠子,很奇怪的感覺。我瞥了一眼隔間的門栓,牢牢實實的插著,我麵紅耳赤的扒著頭往下麵看...

    很喪氣,什麽都看不到。

    突然的敲門聲和一個女孩子嘀嘀咕咕的抱怨嚇了我一跳,“馬上就好!”

    我低著頭,像個小偷似的沮喪的往外跑。

    “洗手了麽?”我姐咬著吸管。

    我看到桌子上滲著晶瑩水珠的可樂紙杯和擺滿餐盤的不知名食物,把什麽不開心的東西都拋到了腦後。

    “去洗手。”

    “嗯嗯!”我忙點頭,又踩著穆勒鞋“噠噠”的往衛生間的方向跑。

    長這麽大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家外國肉夾饃店還賣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