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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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揣著內褲回到錦繡樓的時候,還順帶買了兩根冰棍兒,劉佩佩半弓著身子,眼神怪異的盯著電腦屏幕。

    還在看恐怖片?

    想不到這個臉蛋兒紅紅、眉頭深鎖,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膽子還是挺大的,愛好也很奇特。

    她沒有注意到輕手輕腳的我,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她沒有開聲音,或許吧台的這台電腦就沒有外放,我很好奇,這小姑娘看到那些血腥恐怖的畫麵為什麽會是這種一臉糾結的表情。

    我腦袋湊了過去,然後...然後我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是的,我不可能看錯。

    長到腰窩的頭發用橡皮筋綁成雙馬尾,紫色工作裙還有裹著騷/氣白色尼龍絲襪的修長雙腿...照片中的我正半彎著身子將一盤清蒸大馬哈魚往三個客人的餐桌上放,這個角度,正好能看清我的側臉還有撐滿衣服圓鼓鼓的屁股和挺翹的胸脯都一覽無餘。

    這是發在本城市貼吧裏的帖子,我的同桌就玩這種無聊的東西,我還是能認得出來的。這個帖子的回複也不多,隻有一句:樓主不用問了,最高死刑,最低三年,祝你好運。

    莫名其妙...不過把我拍的還是挺好看的。

    “吃冰棍兒。”我說。

    劉佩佩瞬間就跳了起來,仿佛看到我比看到鬼還可怕,弄的我一張小臉也是囧囧的。

    “你...你...”她紅著臉囁嚅。

    我把冰棍兒塞到她手中,瞅了一眼那張不知道誰給我拍的照片,說:“拍的挺好看的。”

    劉佩佩愣愣的站著,有些不知所措。

    我心裏琢磨著那“死刑”和“三年”又是什麽鬼,跟我的照片有什麽關係,沒有再跟她說話。

    我站在她身邊,劉佩佩似乎就會一副被水淹沒的樣子,索性還是不給人家添亂了,老神在在的走到更衣間裏去換內褲。

    超市裏售賣的內褲,兩條一盒,十八塊錢,剩下的兩塊我就順手買了冰棍兒。當時不知為什麽自己總覺得買這東西很心虛,也就沒有拿出來看,這會兒我後悔了。這也算得上內褲?還九塊錢一條?

    簡直坑爹!

    一白一黃,輕的跟紙似的,巴掌般大小,還帶著蕾絲邊。摸起來倒是很軟很舒服的樣子,不過我感覺穿這種東西會很羞恥,雖然穿在裏麵,又有安全褲的掩護,誰也看不到。

    這麽一想,我就覺得這兩條小內褲也蠻可愛的...

    我是那種猥瑣的人麽,我會是那種會把女生內褲放在鼻子前去聞的變態麽,我隻是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然後,我換上了黃色的那條。緊緊的,很奇怪的感覺。幸虧它是緊緊的,要不然總會讓我覺得自己沒穿內褲。我這時候才想起來,我的安全褲在剛才那股子尿液中陣亡了。

    還真是頭疼啊!

    這時候我是真不困了,也不敢再犯困了,怏怏的坐回廊椽上拉過卷子寫作業,但兩腿間怪異的感覺總惹得我心神不寧。

    我想了很多,我姐,我同桌,我女朋友林妙舞,還有我死去的媽和還在監獄中服刑的親爹,就是沒想這張卷子做下來我會得幾分。

    出去跑騷的三個男孩子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我瞅瞅手機,四點了,又到了上班的時間。

    我姐搖搖晃晃的從樓上走了下來,頭發亂蓬蓬的,眼睛裏還能看見血絲,她身後跟著同樣在二樓午睡的宋雨薇和吳曉雪。她的腿真長,比我的長,而且顯得很緊致有力,如果被這雙腿鎖那麽一下子...

    我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晃了晃腦袋,把心裏的齷齪思想都驅逐了出去。

    我居然會對著我姐意/淫,我感到自己很卑劣。

    我姐瞅了我一眼,邁著步子走到我麵前,撇了撇嘴,說:“快到上班的時間了,你跟我來。”

    我低著頭,滿臉憂鬱的跟在我姐身後,先去更衣間拿了她的手袋,又沉默著去了衛生間。

    站在盥洗池上方的鏡子前,我看到我姐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她開始放水洗臉,整理頭發,然後塗抹化妝品。她的動作很輕柔,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她還有一點點的黑眼圈。

    我才發現我姐的臉色似乎有一段時間都是這樣不正常的發白了,大概是經常熬夜、飲食和休息都不正常的原因,我姐有點腎陰虛。

    我很自責,低著頭不敢看她略微變得粗糙起來的臉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上午上班感覺怎麽樣?累不累?”我姐輕輕揉著眼瞼,慢慢的眼中的紅絲也開始消褪。

    “還好。”我說,“不累。”

    “就是你別太累了,要不晚上的肯德基店就別去了吧。”我的聲音很輕,但我還是試圖勸說我姐。

    我姐抿著嘴笑了笑,說:“不去咱們以後吃什麽呀!就這裏兩千多的工資可養不活咱們兩個人。”

    她說的確實是事實,我很喪氣,也很怪自己幫不上我姐的忙。

    “要不咱們去進些小東西去南湖的夜市賣,沒人了咱們就收攤。現在天氣熱,人們十二點前在外麵逛的也有很多。”我鼓起勇氣說著。

    我姐笑眯眯的捏了捏我的臉蛋,揉了揉我的頭發,說:“別想那麽多,要好多錢的,砸手裏就不好了。你剛才尿褲子了?”

    我配合著她,咧開嘴傻笑,“我可以去的,晚上我很精神的。”我下意識的把我姐說的後半句尿褲子的事給忽略了。

    我姐噗哧一笑,說:“那好呀,你想去做點什麽小買賣?想到了告訴我,如果不花太多本錢的話,我就同意了。”

    我很感激我姐的民主與通達,雖然有時候她會毫不留情的揍我,但那畢竟是我把她惹毛了。我站在傳菜處準備著下午的工作,心裏琢磨著我會做什麽,在我姐給出支持的條件下又能做些什麽。

    宋雨薇站在門口,這個窈窕貧乳的女孩子麵容十分精致,再加上那一雙緊致修長沒穿絲襪的大白/腿,很是吸引人的目光。吳曉雪和馬丹手拉著手上了二樓,她們是東三省的“老鄉”,一個來自黑龍江牡丹江,一個來自吉林二道。而我姐就站在吧台前,跟劉佩佩隻有一桌之隔,這個臉蛋總是紅紅的、可憐的小姑娘在我姐身後顯得很孱弱,大氣似乎都不敢出,隻是時不時的拿眼瞟一下我姐的後背。

    我很好奇,我姐究竟對這個小姑娘做過什麽。

    還是上午時的分工,暫時也沒有客人來用餐。下午四點的城市,還籠罩在不可描述的炙熱之中,很多人這個時間還在帶有空調的房間裏納涼避暑。我身後的幾個男孩子百無聊賴的趴在案子上,張眼望著略顯空蕩的前廳。

    “別想了,最少三年。”一個男孩子在我背後嘻嘻的笑著。

    聰明如斯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在劉佩佩電腦上看到的那個帖子,他說的這個“三年”恐怕多多少少有些關係。我想那張照片八成也是他們中的一個拍的,然後傳到網上去的吧,於是我豎起耳朵聽他們聊天。

    但是,八成我都聽不懂,專業術語太多了。

    “我沒想,你別胡說八道啊!”這聲音明顯是給我櫻桃吃的那個男孩子的。

    他到底想的是什麽呢?好奇心很強的我確實有點糾結了。

    “我給你算算啊,你現在一個月兩千一,就按每個月剩下一千來算,一年就是一萬二,三年就是三萬六。你有三萬六,還不能買她一周?十八般姿勢還用我說嘛!”

    十八般姿勢我倒是聽懂了,畢竟我也是閱片數部的半老司機了,但這賬算的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啊。

    他們開始有點肆無忌憚的談女人了,看來都是比我資格老的老司機。開始聽的還很帶感,但後來就覺得沒意思了。無非就是那點子事情,什麽時候能找林妙舞體驗一下就好了。

    我不打算再聽他們無聊的交談,神遊天外的想著事情。就在我也感覺無聊透頂的時候,我又有意無意的聽到了那三個男孩子低聲細語的對話。

    “貓肉不好吃的,很澀,得醃一天,要不會有味兒。”

    “那今天晚上差不多就好了?”

    “給她們也分一點,先不告訴她們是什麽肉,等吃完了再說,看看她們會有什麽反映。”

    “要吃你們吃,我可不吃,心理障礙過不去,會吐。”

    他說的不錯,貓肉確實很難吃,不僅澀,還酸。我其實不僅吃過貓肉,我還吃過狗肉,刺蝟肉,蛇肉,甚至有次我姐從城中村帶回來一條逃跑的寵物蜥蜴,也落入了我們的肚子。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現在我姐的工作算是比較“穩定”,兩份工作加起來,堪堪一個月小四千,自然不用她再想盡一切辦法到處找吃的來填飽肚子。但由於我還在讀書,上學的花費也不小,我們的生活依舊捉襟見肘。

    我姐在攢錢,不是她的嫁妝,而是她給我讚的大學學費,因為明年我就要讀大學了。

    我想起我姐給我吃貓肉的經曆,那時候的我大概是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的,一切為了生存。

    我下意識的望了望我姐,她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我又不可抑止的開始胡思亂想了,直到一個男孩子曲著手指敲了敲玻璃窗,“咚咚咚”的聲響讓我清醒過來。

    他朝著案子上香氣四溢的蒜蓉沙嗲生蠔怒了努嘴,說:“二號桌!”

    我才知道,原來早就來了客人。我端起盤子,瞟了一眼二號桌的方向,讓我意外的是那客人居然還是個熟人。

    “在想什麽呢,那麽出神!”傳菜的男孩子嘀嘀咕咕的嘟囔了一句。

    我沒搭理他,我想什麽,關你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