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寶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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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ZS這六位曾經那都是我的偶像,尤其是裏麵唯一的那個女孩子。倒不是因為她相貌漂亮動人,而是因為她曾經的氣質另我深深的折服----黃色爆炸短發,煙熏妝,柳眉杏眼,睫長嘴小,圓潤挺翹的小鼻子上掛著一個跟牛魔王差不多同款的鼻環,再加上小皮短褲和火辣的身材,一動一靜都讓我激動的合不攏腿。

    用宋雨薇和馬丹的話來說,狂少和葬愛兩個家族相愛相殺了那麽多年,賤男人都喜歡壞女人。

    我覺得她們這句話比前些年流行的那句“不想當裁縫的廚師不是好司機”還要讓人費解,不過這裏麵的大致意思我還是能弄懂一些的。

    她是不是壞女人我不知道,但我是不是賤男人這件事…其實也是有待商榷的。所以今天看到素麵朝天的她,紮著利落的馬尾辮,幹淨的像頭小黑馬一樣站在隊伍裏時,我還微微有些發愣。愣過之後就是淡淡的失落和物是人非的感懷。

    CZS還是六個人,可是原先的領隊卻已經換了,隊伍的風格也因此改變了不少。

    “黑子,去放音樂,大家站好。新人,你跟在鑫哥身邊,看看他是怎麽跳的!”女孩揮斥方遒,指揮若定。

    很快,小碼頭邊的空地上六個人就隨著旋律扭動起來。三三兩兩的行人遊客被吸引,自覺的圍成一個圈子,漸漸的把我和寶紅的視線隔絕在外。圈子內飄蕩出動感的音樂和善意的掌聲節拍,混合著陣陣的嬉笑在慢慢黯淡下去的光線中飛揚。

    寶紅言笑晏晏的瞅著我,聳了聳肩膀,“看不到了,這幾個殺馬特的人氣還挺旺盛的嘛。”

    我反駁道:“錢是你花的,六百塊,看幾個殺馬特跳了十分鍾不到,你不覺得心疼?你可是商人…”

    也許是聽出了我言語中的戲謔,寶紅無所謂的笑笑,說:“有什麽好心疼的,錢就是用來花的。我花六百塊博我妹妹一笑,我覺得非常劃算。這和我作為商人逐利的本質並不相違背。”

    我啞口無言,原來這個小矬子這麽能說,我還以為她隻會躺地上撒潑耍賴踢踏腿兒呢。

    “還要看麽?”寶紅問我。

    我搖頭,“不看了,我們走吧。”

    我發現,當我知道他們用舞蹈取悅我的原因是寶紅給了每人一百塊錢後,我就沒有了以前看他們跳舞時那種能使我全身細胞都興奮的代入感。

    寶紅細細的小腿兒搭在船沿上,仰著臉躺在我的大腿間,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雙手交疊的放在小腹上。這個姿勢讓我覺得她是在占我便宜,一想到那六百塊錢還有水果二件套我又覺得這店小便宜讓她占了也沒什麽所謂,反正從生物學角度上來說,她是我姐。

    “我花了六百塊錢,買走了你對鬼步舞的興趣。”寶紅咯咯嬌笑,整齊的劉海兒貼著額頭滑向一邊,她側著頭,拱了拱小腦袋…

    有點…癢,又不能抓,我幾近崩潰。

    “你要躺著就好好躺著,再亂動我就把你扔水裏去!”我黑著臉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

    寶紅嘻嘻哈哈的笑,“我說的不對?你看你都老羞成怒啦,還不承認!”

    “這種事情承認不承認的又有什麽關係!”

    寶紅說,“我會覺得我很有成就感。你看,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錢不能改變的。包括夢想,包括信仰。”

    我說,“你這種歪理邪說,要是早三十年,他們會把你關牛棚裏,嘿嘿…”

    寶紅哈哈大笑,“妹妹,我不是炫耀,我隻是想讓你高興。錢沒了可以再賺,但這個世界上也就你和你姐跟我有血緣關係了。”

    一時間十來秒的沉默,我握著方向盤,讓小船在灰朦朦、散發著熱氣的湖麵上緩緩行駛,小碼頭邊的音樂咻乎急轉,由激烈到輕柔,憂鬱中帶著淡淡的哀傷。女孩子略微嘶啞低沉的嗓音像一條遊魚,躍進湖裏,穿行到我的小船下,再瞬息破水而出。

    “鍾聲響起歸家的訊號,在他生命裏,仿佛帶點唏噓。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生奉獻,膚色鬥爭中…”

    “我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站在自己喜歡的舞台上盡情的跳舞!”我依稀記得那個“葬愛家族”的女孩子半夜裏站在亭子中對著湖麵大喊。

    然後…她就被公園的保安送進了派出所,因為那天她喝醉了,錢包和手機都沒在身上,誰也聯係不到她的家人。

    像這種腦袋頂上似乎飄著“絕版小媽”四個大字的女孩子,讓人一眼就覺得她是個有故事的人,生活經曆曲折而富有想象力。而我這種連夢想都沒有的鹹魚,縱使使盡渾身解數,拋光保養魚頭,加砂打磨魚尾,終是別人眼中一碟兒上不了席麵的小菜罷了。

    寶紅說,“唱的不錯,比咱們金燕的妹妹還差點意思。”

    快來一陣風把小船吹翻了吧,我會遊泳。

    寶紅又蹭了蹭腦袋,嘀嘀咕咕的說,“妹妹,你今天有血光之災啊,我聞見味兒了…”

    我決定船翻之後拿一塊磚頭站岸邊,誰往湖裏跳我就拍誰。

    小船在湖裏轉了兩圈,最終靠在了另一側的小碼頭裏,也就是我租船的地方。算好時間,找了零錢,我把剩餘的都還給寶紅,寶紅沒說什麽就塞進了翹翹的小屁股後麵的兜裏。

    上了岸,我還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扶著寶紅抬起的小胳膊待了好一陣子才恢複過來。

    寶紅說,“看你虛的!”

    我瞪了她一眼。

    她又說,“你怎麽不敢跟你姐齜牙咧嘴,覺得我好欺負麽!”

    我有點鬧不明白,這語氣中滿滿的嬌嗔是什麽意思?

    我倆沿著鵝卵石小路返回,迎麵碰上個搭訕的,簡單直接到讓我無所適從,“美女,可以認識一下麽,我叫蘇唯一,你手機號是多少?”

    他嘴裏說著祈使句,卻一點也沒有詢問的意思,握著手機,目光灼灼的瞅著我。

    這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孩子,一頭騷包的斷碎發,白襯衫,運動短褲,騎著一輛前軲轆比後軲轆還大一圈的自行車,金黃色的車身上滿滿的寫著我不認識的英文Trek-Madone。

    他笑的很純粹,也很雞賊,讓我心裏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子嫉妒--—比我帥的都是Diao絲!就算是金色的,那也是輛自行車,而我的座駕是電動的!電動的,害怕吧,會讓你樂不思蜀的凡人!

    寶紅古怪的轉了轉眼珠子,笑嘻嘻的掏出手機,“你想泡我姐?她的手機在我這裏!你先說你的號碼,我給你打過去。”

    蘇唯一看到寶紅手中無比璀璨的普拉斯,笑容瞬間就綻放開了,毫不遲疑的就報出一串數字,等幾秒鍾響起清脆悅耳的鈴聲後,他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

    我很無語,不知道寶紅這“老娘們兒”在往外冒什麽壞水呢,又裝嫩。我沒理她,留的又不是我的電話號碼,我才懶得管。

    兩分鍾後,那騷包男美滋滋的滿意而去,寶紅拉著我的裙子望著他的背影嘖嘖感歎。

    我說,“你這又是什麽幺蛾子?動凡心了?”

    寶紅說,“我這可是為了你!”

    為了我?讓我勾引人,玩仙人跳麽?那好歹你也找個開寶馬的啊,找一騎自行車的,就算他舍得把每天的泡麵錢攢起來給我買包包,我還舍不得誆騙人家呢!都是窮人,我下不去那個手。

    啊呸!我又不是綠茶婊,就算是高富帥我也不可能玩兒這種東西!

    寶紅努努嘴,說:“你看見他那輛自行車了吧?金色蝴蝶,三百四十多萬,能買我那種寶媽三輛多,妥妥兒的壕無人性啊!”

    我驚呆了,我想要打死剛才那段犯上作亂的內心獨白。

    寶紅又說,“你要是不想讓他幫你提高業績,那我就把他的手機號發同/城/交友上去,專門找那種同性戀的帖子往上粘。”

    我想起剛才那家夥直勾勾瞅我的樣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幽幽的告訴寶紅,“你把他號碼寫公廁牆壁上更有效果。”寶紅立刻露出一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陳酒”的表情。

    在外麵玩到九點鍾左右,寶紅叫來了她的專職司機,先去我家拿了我的背包,又載著我倆回金燕。坐在清涼舒適的車廂內,我就想起那輛讓人牙疼的自行車,假如我有三百四十萬…算了,還是看看今晚能不能賺三百四十塊吧!

    我習慣性的想要從側門進,寶紅拉住了我,“以後走正門,你是咱們金燕的小衙內,姐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先從下麵鍛煉鍛煉。”

    我受寵若驚,“小衙內”這三個字讓我很快就想到了水滸傳中調戲林衝娘子的那個高姓不良少年。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後也有資格調戲別人家小娘子了?雖然他下場不怎麽好,但畢竟現在這個社會跟那時候不一樣了。

    哎呀,我可不是那樣人!隻是想想就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了。,要是真幹了那種事…好像我現在這身體也幹不了…

    在公主服務站我遇到了小青、虎子還有幾個比較麵熟的公主,唯獨沒有琪琪,我跑去問了孫經理,他說琪琪請假了,是長假,大概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再來。

    我很後悔自己昨天沒有堅持一下問出原因,弄得現在心裏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小公主,帶我們去422吧。”

    我瞪大了眼睛,瞅著麵前五個花枝招展的少女,驚訝的話都不會說了,“姐,佩佩…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我姐笑眯眯的扯著我的嘴角輕輕往兩邊一拉,“還不快點帶路,不給小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