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難姐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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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懊惱,居然對著自己的親生姐姐說了這麽一句不知羞恥的話,我倒不是擔心她會撲上來把我給日了,而是這次跟我姐懟,我還沒提前做好被打屁股的心理準備。我姐的脾氣很驢,禁不起撩撥,她那瞅著我仿佛說,“狗子你變了”的眼神,讓我一陣陣的心虛。

    我清楚的看到我姐的嘴角抽了抽,她抓著那絲滑般的“一萬八”甩在了我胸脯上,不急不緩的吐出兩個字,“變態!”

    我瞬間的麵紅耳赤就變成了羞憤難當,迅速的套上工作服,彎著腰提鞋子。我姐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我一個趔趄,差點沒趴鋼絲床上去。

    她說,“發育好,失身早。你自己多注意點,十三歲打胎的你也見了。”然後,我姐就拉開換衣間的門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我覺得她這句話比我說的變態多了,聽起來更像純粹的嫉妒,發育的好又不是我的錯,胸大就一定騷麽?

    話說我的胸…呃,自己這麽一看,確實挺大的,就算跟我們那位號稱“奶牛”的物理老師比都略勝一籌。

    我身材好,但是我覺得我技術更好。我說的是寫卷子的技術!

    下午王嘉莉來錦繡樓,趁著我姐去衛生間的時候,我把抄好的卷子都拿給了她。王嘉莉抖著卷子很滿意,王大廚很憂鬱的拍著她的肩膀說,“閨女,你這樣以後找不到婆家的。”

    王嘉莉渾身一顫,回頭就瞅見了她爹那張無比哀傷的圓臉,小四號的國字臉也不得瑟了,濃眉大眼都團到了一起。

    王大廚歎了口氣,“晚上回家的時候,記得在樓下小超市帶兩袋幹脆麵。”

    我有點懵,這堪比“捉奸在床”的事兒,怎麽兩句話就揭過去了?王大廚好端端的怎麽就出來了,還真應了那句話:無巧不成書啊!

    我說,“你爸可夠疼你的,下了班還要回家給你煮麵吃。”

    王嘉莉吐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看破紅塵的哀怨,臉色一副比婦科病還難治好的牙疼樣子,“他哪是要給我煮麵吃?他是要我跪方便麵,還不能碎,碎了就換榴蓮或菠蘿…”

    接著,王嘉莉大眼一瞪,“他怎麽會出來的?這事兒你不會讓陳姐知道了吧!是不是她告訴我爹的?”

    我立刻否認,“怎麽可能!我姐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爹的,一定是趕巧了。”

    王嘉莉唉聲歎氣的往椅子上一坐,嘟嘟噥噥的,也不點餐,跟被婆婆趕出來的小白菜兒似的。我沒再理她,端了幾個盤子,站在傳菜處等出單。

    半晌,王嘉莉神神叨叨的站了起來,抱著卷子和錢包往外走,“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我愛你,你也愛我…”

    我頓時來了興趣,豎起耳朵聽王嘉莉的八卦,丫也沒拿著手機呀,耳朵裏也沒什麽藍牙耳機,這是用什麽高科技跟人講話呢?

    “…別我帶你出去溜一圈,悄默兒的就我一個人回來。我爹這個月可能不會再給我補充了,到時候你沒了,我可得多傷心呀!”

    我摸不著頭腦,這姑娘真戀愛了?智商本來就不高,這下子更不用擔心她來搓磨我了。

    我舒了口氣,也沒去管她,抱著傳菜台子上的涼菜顛顛的往二樓去送。

    臨近下班,林妙舞來了。她穿著白裙子,紮著利落的馬尾辮,我喜歡的白色過膝絲襪,懷裏抱著一把我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不過我能看的出那是出自華夏的古樂器,是用來彈得。因為挺多弦的,肯定吹不響。

    我頓時頭大如鬥,這死心眼兒不會是想用歌聲來感化我吧?要知道,我對音樂可是一竅都不通的。她要是現場彈一首,再問我去不去拍電影,我還不得糾結的咣咣撞大牆去。

    林妙舞板著機器人一樣的死人臉,往靠窗的位置上一坐,兩眼就直勾勾的盯著我。宋雨薇走過去問她吃什麽,她點了兩個菜,要了一瓶啤酒。宋雨薇下了單子,拿上啤酒後,她又直勾勾的瞅起我來。

    我被她瞅的頭皮發麻,我姐望了望我,沒說什麽,劉佩佩也望了望我,小嘴兒張了張也沒說什麽。我把她點的菜端了上去,林妙舞清冷的眸子隨著我的走動移動著,跟裝了熱追蹤似的。

    我無奈,把第二盤菜給她擺好,又把啤酒打開,給她倒了一杯,“你怎麽又來啦?我不想去拍電影,不是跟你說過了嘛。”

    林妙舞波瀾不驚的抱著那個古怪的樂器,然後瞅著我,沉默…

    “你說話呀,別這樣好不好,能不能出個聲?”

    林妙舞,“吱。”

    我發誓,如果現實中我有某個都市yy文所說的表情係統附身,我一定甩她一臉圓臉彎眼的滑稽,不對,是抓狂。

    我快要崩潰了,早前兒怎麽沒發現林妙舞這姑娘性格這麽擰巴呢,看來愛情真的讓人盲目。我想起了剛剛神經兮兮的王嘉莉,看來我和那個濃眉大眼的家夥還真是難兄難弟…呃,難姐難妹。

    我說,“您慢用,有什麽需要請找服務員說。”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

    林妙舞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想請你去做平麵模特,幫我拍一組照片。”

    我怒了,“我不去拍…模、模特?”還沒怒起來,就有點傻眼。找我去當模特?不會是看我胸大人美,拍了我的照片當“宅男女神”去宣傳那些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吧?比如飛機上喝水的杯子…

    她點了點頭,淡淡的說,“就是拍一組照片,宣傳遊戲用的,沒有大尺度,一張六百塊。”

    我咽了口吐沫,“要拍多少張?”

    林妙舞說,“二、三十張吧。”

    二…二、三十張!我算算,這得多少錢?哎…頭有點暈。

    二十張就是一萬二,三十張就是一萬八,這麽簡單的數字題我還是能算明白的,很讓我心動眼饞的一個數目。要知道,以前我姐半年都攢不下這麽多錢。不過,我有點拿捏不準,林妙舞一而再的要給我錢掙,難道我的漂亮真的能給她帶來與之相配的利益麽?

    我說,“我得考慮一下。”我得問問我姐,上次林妙舞說帶我拍電影時她的反應,純粹就是因為她自己不喜歡林妙舞,或許還有一星半點兒的…嫉妒?正如我姐所說,“看她不順眼”。我姐要是不樂意讓我跟林妙舞一起玩兒,我還真不敢明目張膽的觸她黴頭。

    畢竟,林妙舞現在已經不是我女朋友了,我沒有理由和膽氣再跟她為了這些事兒剛正麵。

    林妙舞淡淡的說,“給我打電話。”

    她的語言一向都是如此的言簡意賅,我點頭示意明了,她就抱著酒杯沉默。

    送走林妙舞,就到了該下班的時間。收拾完衛生,吃過大鍋飯,留下拉卷簾門的任務給我姐,我抱著手袋匆匆的到站牌邊等著坐出租車去金燕。

    劉佩佩跑出來截住了我。她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紙袋塞到我懷裏,仰著紅彤彤的小臉兒說,“三、三七粉。喝…喝水,補…補血。”

    我看到了她臉上流露出來的“快來誇我”的表情,挽了她一綹頭發,說:“謝謝。”

    劉佩佩咧了咧嘴,大眼睛眨了眨,仍舊杵在我麵前不動。

    我說,“我回去會喝的,我得去金燕上班啦,明天再陪你玩兒啊。”

    劉佩佩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挪動著步子走了幾步,又站定,轉頭瞅了我兩眼。

    我心裏一動,衝她招了招手,劉佩佩遲疑了一下,顛顛的跑了過來。我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她,然後鬆開,“快回家吧,你媽媽會擔心你的。”

    劉佩佩臉兒一抖,在我胸前蹭了蹭,漆黑的瞳孔慢慢收縮,“我、我走啦。”

    我笑著跟她揮手告別,眼見著錦繡樓的卷簾門在“嘩啦啦”的聲響中被拉下,劉佩佩上了一輛白色的suv盤桓而去。

    金燕一層大廳裏,蘇唯一又來了,他帶著四個我不認識的人,三男一女,都穿著考究,男帥女靚,沒有點我服務。琪琪顯得有些萎靡,虎子倒是精神頭十足,在一邊輕聲跟我說著昨晚和她那些學生們發生的事,她甚至萌生出了要再次去應聘當教師的想法。

    又等了一會兒,有客人點了我,是普通的中等消費包廂。我跟著那男人進了包廂,屋子裏的情況讓我有點發怵。總共六個人高馬大的客人,全是男的,哪個看起來都不像善茬,尤其那個穿著白色小背心的,肌肉虯結異常雄壯,讓人一眼就心生畏懼。

    我硬著頭皮幫他們打開了點歌機,道了祝福。一個有些麵熟的男人抖著臉上的橫肉說,“叫可樂和蒂娜來。”

    我走到一邊給服務台通了電話,這兩個妹妹還都在,很快她們就都顰顰婷婷的來到了包廂,我的心也隨著身後男人鎖上包廂門的脆響顫了一下。

    蒂娜瞅了瞅我,精美的混血兒臉蛋上露出一絲疑惑,那個名叫“可樂”的妹妹也瞅了瞅我,我瞬間就認出了她。她是那個我最早到金燕時,從包廂裏跑出來衝著我大喊“公主救我”,然後被一個男人拉著頭發拽回去的那個女孩子,而拽她回去的那個男人也在包廂裏。

    我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下意識的捏了捏兜兒裏的手機,尋思著是不是找個機會偷偷給寶紅發個信息,叫她來救場。

    “小公主,去點歌兒呀,愣著做什麽。”蒂娜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點歌機前。

    她眯著漂亮的大眼睛,淺藍色的眸子水波流轉,笑盈盈的抱起酒瓶子給幾個客人倒酒,軟軟的說著討好的話。可樂也強打著精神,陪起客人來。

    酒過三巡,唱過半晌,我逐漸放鬆下來,興許是我太緊張,把人都想壞了。那句話不是說麽,海水不可鬥量,人不可貌…

    “小公主,多少錢啊?出個價。”

    我楞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瞅了一眼望著我笑的男人,剛剛的思緒也被打斷。

    那男人從錢包裏拽出一疊鈔票,甩在桌麵上,“這些夠不夠?”

    我更懵了,給小費還有問對方夠不夠的?

    蒂娜臉色一變,又給那男人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說,“我們小公主還未成年呢,您要玩兒,哪兒找不到人來?更何況她是我們寶大老板的親妹妹,暑假在這兒體驗生活呢。”

    男人臉上的表情轉了轉,沒有來繼續糾纏我,拉著蒂娜的手兒說,“那你陪我玩兒,能吃進多少去,就是你的多少。”

    蒂娜臉蛋一白,輕聲說,“讓小孩子看到了不好,我們去裏間?”

    男人瞥了我一眼,哈哈笑著站起來,攬著蒂娜的腰往盥洗間裏走,“那咱們去玩兒,情啊愛啊的聽得我腦袋疼。”

    到現在我怎麽會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聯想到第一次遇見蒂娜的情景,我莫名的心裏有點疼,想要跑上去拉住她,又怔怔的沒有勇氣。可樂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衝我笑了笑,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既然是寶大老板的人,那想必是懂事的。”一個男人從錢包裏掏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紙包,手指頭輕輕撚了撚,一股熟悉的奇異香氣很快就在包廂裏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