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畢竟沒有了作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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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九點之前來到金燕,雨一直下,金燕的客人也很少,好幾個妹妹和公主都請了假,饒是如此,一排排的大長腿仍舊讓我看的目不暇接。

    江大少帶著四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三男一女,開了一間四樓的包廂,老神在在的要我給他們服務。我當時就尷尬了,一本正經的告訴他,“我隻會唱甜蜜蜜。”

    江大少很驚訝,“你都不學習的麽?這都快一個星期了,一點上進心也沒有,真是不思進取!”

    他好為人師的樣子讓我無言以對,尷尬癌都要犯了。我正尋找著措辭怎麽回答他,江大少義正言辭的說,“看在蘇小四的麵子上,照顧你一次好了,反正這回我們訂的隻是普通包廂,端茶遞水什麽的雜活兒也用不到那麽高級公主的。”

    這趾高氣昂的樣子,還真是遭人恨的咬牙切齒哪,我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到門外的水窪裏去。你一塊兒小玻璃神氣個屁!

    不過,看在照顧我生意的麵子上就算了,金燕今天客人這麽少,一半以上的公主恐怕要在服務台站一天了。隻要給錢,又不動手動腳的,把我當丫鬟使喚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話說這不正是我當公主的職責麽。

    江大少點了蝴蝶,女青年點名叫了一個名為“珊璞”的妹妹來陪酒,剩下的三個就由我分配,分別找來了胭脂、小茹和珺兒。蒂娜有場。我隻認識這麽幾個人,在能力範圍之內給她們一點關照也是理所應當。

    我給他們倒了酒,江大少舉著酒杯對著四個青年說了一通激揚文字、指點江山的話。聽意思他們都是江大少的員工,難得明天歇班,今天就到這裏好好放鬆一下,再上班就是吐血拚命之類的。

    最後江大少指著我做了一個總結,“除了她,今晚你們要想帶哪位妹妹出台,我這裏報銷!”

    我有點懵,胭脂和小茹的臉色都很難堪,珺兒瞪著一雙美目四下張望,小嘴微微張著,驚訝和疑惑在精致的臉蛋上彌漫開來。

    得,我本想照顧一下她們的生意,沒想到到底變成拉.皮.條的了。我硬著頭皮鼓足勇氣對“一廂情願”的江大少說,“她們不是小姐,您要是想要那種服務,有的是地方提供。何必強人所難?”

    江大少“喔”了一聲,饒有興趣的瞅著我,“嘴裏說著‘不要,不要’,其實隻是嫌錢不夠罷了。你們放心,我隻要他們幾個玩的盡興。”江大少掃了四個目光炯炯的青年,包括那名抱著珊璞的女青年一眼,扯著嘴角笑,“我都會買單。”

    我不知所措的望了望幾個妹妹,除了小茹臉色發白的厲害,胭脂和珺兒還有那個珊璞都很鎮定。

    江大少又說,“好吧,我不強人所難,給你們一個選擇。”他抿了口酒,把杯子輕輕放在了桌子上,“我知道金燕是最近改的政策,妹妹出台過夜八百,我給你們一千二。不願出去的,喝我一杯酒,我給你們兩百小費,然後,滾蛋,給我叫願意出去的來。”

    胭脂、珺兒和珊璞沒說話,小茹咬了咬嘴唇,伸手就去端桌子上的酒杯,江大少製止了她,“這杯子怎麽能行?用這個。”

    他攥著一桶爆米花的紙筒邊沿,把裏麵的爆米花全都倒在了桌子上,“啪”的一聲把紙筒敦在了小茹麵前。

    紙筒很大,上寬下窄,五瓶355毫升的啤酒全倒進去剛好到一半的位置。江大少瞅著一名男青年又往裏倒了六瓶他才滿意的點頭。

    滿滿當當的鎏金色液體微微泛著漣漪,看得我頭皮發麻,眼皮直跳。小茹二話不說,抱著一大紙筒的啤酒,小嘴咬著邊沿,“咕咚咕咚”的就往肚子裏灌。

    一分鍾後,啤酒少了一小圈,小茹吐了口氣,繼續“咕咚咕咚”的喝。

    又兩分鍾後,啤酒將近到了一半的位置,小茹露在外麵小片雪白的肚皮眼見的速度隆了起來。

    江大少從錢包裏抽出兩張紙幣扔在桌子上,抱著胳膊,滿臉的嘲弄。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茹略顯蒼白的臉蛋,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第一次見這姓江的三人時,覺得他除了性格逗比了點,人品還可以,最起碼他沒有為難我。第二次見他是喝醉了酒由蝴蝶攙著,那時候隻當他是個興趣有點特別的普通富二代。今天我才清楚,他就是寶紅所說的“你永遠都不知道那些客人暗地裏有多變態”中的一個,隻為了自己開心,其他的什麽都不管不顧。

    再過了兩分鍾,小茹抱著紙筒打了個嗝,濃鬱的酒氣從她殷紅的小嘴裏噴薄而出,臉白的像紙一樣,小肚皮比我從羊蠍子火鍋店裏走出來時還要大一圈。她嫵媚的大眼睛裏流露出隱隱的痛苦和得意,在得到江大少的示意後,撿起那兩張鈔票捂著胸口慢慢的走了出去。

    江大少的眼神掃過在場的妹妹,語氣無比的戲謔,“還有誰不願不出去麽?我請你們喝了酒,還有小費拿。現在,把紙筒倒滿還來得及。”

    珺兒低著頭沒有說話,胭脂狹長的鳳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澤,而那個名叫珊璞的妹妹整個身子都歪在女青年的身上,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

    江大少打了個響指,“開機,小公主!”

    歌唱了兩首,有“媽媽”帶來了一個願意出台的妹妹。那妹妹年紀不大,相貌也很普通,身材嬌小,胸也很小,小巧的鼻子上長著幾粒淡淡的雀斑,她眼睛卻出奇的明亮,整個人都顯得唯唯諾諾的。從她的胸牌和她“媽媽”的口中我得知,她叫“小謝”。

    那“媽媽”笑盈盈的對一副“冤大頭”氣息的江大少說,“我們小謝是十三中的學生,今年才十七歲,還請您愛惜著點兒。”

    十三中的學生,姓謝,這個模樣…我想起公示欄上的好學生榜單,心裏不由得一陣絞痛。我記得我聽過她在去年的迎新生晚會上唱過一首歌,隻是今天畫了淡妝,一開始我沒認出來。

    江大少眯著眼睛打量著手腳都不知道哪裏放才好的小謝,對著那“媽媽”擺了擺手,她就樂嗬嗬的走了。

    “這麽小…”江大少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指了指小茹走後空著的那個座位,說:“坐他身邊,你今晚的恩客是他。你們做葷場的就不用我多說了,規矩自己都懂。會唱什麽歌?”

    小謝卑怯的蠕動著嘴唇,“白…白樺林,嗯,還…還有…”

    “你比她強多了。”江大少瞅了瞅我,“給她點一首白樺林。”

    小謝也望向我,絞著手指,咬著嘴唇平息著內心的忐忑。江大少又說了幾句話,帶著蝴蝶出去了。包廂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熱烈起來,仿佛所有人都舒了口氣。

    女青年掏出三百塊錢塞給珊璞,“老規矩啊。”

    一個男青年也笑,“可算走了,他在這裏我都不敢喘氣。”

    另一個男青年說,“靜靜,公司裏那麽多人,舅服你!”

    女青年剝著開心果,翻了個白眼,“一千二睡一覺,他不心疼,我還心疼呢。正好我家小侄女天天喊我要買小汽車,這九百能買個頂好的了。”

    男青年說,“咱們跟你可不一樣,你是老板同學,怎麽他都不會給你臉色看。我們也想跟你一樣呢,就怕惹的他不高興了,最終工作都得丟了。”

    女青年嗤笑,“你們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憑什麽就得跟他想的那樣?女人跟女人,虧他也不嫌惡心!”

    珊璞喜滋滋的揣起三百塊錢,坐到一邊喝酒吃零食去了,我聽的莫名其妙,雲裏霧裏的。

    十二點鍾的時候,散了場,女青年拿江大少留下的錢結了帳,提著雨傘出了門。胭脂挽著那個跟她差不多高的青年笑著對我說,“小公主,介紹費明天再給你。”

    珺兒和小謝也跟著其餘兩個男青年走了,珊璞半躺在長沙發上,兩條裹著絲襪的美腿搭著茶幾,手裏握著一把幹果吃,我心情鬱鬱的收拾著包廂。

    我正蹲在垃圾桶旁邊往裏倒著他們吃剩下的東西,珊璞忽然揚著脖子對我說,“哎,小公主,你覺得女人跟女人很惡心麽?”

    這…怎麽說呢?要是以前我還是男孩子的時候,覺得百合挺萌的,現在麽,無可無不可的。我開始審視自己的性趣,男孩子我肯定是不會喜歡的,女孩子…還沒有遇到和林妙舞一樣讓我怦然心動的。

    我老老實實的告訴她,“沒有,存在就是合理吧。”

    珊璞眯著眼睛笑,把小手裏的果皮都扔在了我端過來的撮子裏,自顧自的說,“那個叫俞靜的女的,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總是裝成自己是同性戀的樣子,從她們老板那裏騙來嫖/娼/費就分我三百,然後自己拿著九百跑路,這是第二次了。”

    她歪了歪腦袋,用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在沙發上躺著,“不過這樣也好,不用和那些陌生人睡就能拿到小費,雖然少了點,我也覺得挺值得。”

    我默默的聽她發表著自己的感慨,想起小茹白著臉咬著牙艱難的走出去以及她前兩天坐在客人大腿上撒嬌發嗲的騷.樣,還珺兒和胭脂她們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

    珊璞說,“金燕以前就是假正經,現在這樣不是好多了麽,掙錢多了,多付出一點也正常。以前我一個月,陪酒陪唱又陪笑的,基本也就四千。現在讓他們摸兩下,開心了就明顯多掙了錢。”

    我萬分無語的看著她捂著嘴笑的花枝亂顫,天底下還有這種人,喜歡被人看被人摸。

    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我在公主休息區的沙發上看到了喝醉了睡得昏昏沉沉的小茹,她微微張著嘴兒,不經意的哼哼唧唧的說著夢話。我愣愣的坐在她身邊發著呆,虎子撇著嘴,手指著小茹說,“她怎麽又來這裏睡?”

    我笑笑,說:“她喝醉了。”

    虎子撇了撇嘴就沒有再說什麽。

    我是一個很傳統的半宅男,那是以前,我姐的經濟條件不支持我到處去跑騷,隻能宅在家裏與書本卷子為伍。那時候的我還偷偷收藏著幾本不可描述的畫冊和小說,見到漂亮女孩子會忍不住側目,現在的我卻沒了這些心思。看到小茹露在外麵潔白神秘的小內褲,我連半點挾狎的心思都生不出來,跑去換衣間拿出一條裙子給她蓋在了身上。

    變前淫如魔,變後聖如佛。不變聖僧也不行,畢竟沒有了作案工具。

    怔怔的想了一些事情,寶紅從一邊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我說,“你怎麽到這裏來啦?今兒咱們三姐妹可算能在一起促膝長談了,跟我去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