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大夫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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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初托景老太太的福,日子過得舒坦、又悠閑,身體雖然還是沒有恢複,但是個別的皮外傷已經因為阿青帶來的好的金創藥搞定了。至少這張小臉可以看了。

    這期間除了戶籍上的爹娘來過一次,但沒等看到流初就被老太太轟走了,讓流初心裏爽了很久,單單是想到他們吃癟的表情心裏就舒坦了。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好了。

    三天後,流初的舒坦日子因為一個糟老頭的來臨,結束了。這人就是祖母和阿青說了好多遍的九大夫,一個傳說中任性的大夫。

    九大夫本名基本沒有幾個人知道了,以前是個軍隊隨行醫,跟著景老爺子南征北戰,後來景將軍回京平城,他也就跟他進了景府老宅,成了家醫,一直照顧著景老將軍和老夫人的身體,直到景老將軍離世,就離開景府老宅在城外的一個小村莊種種藥材,看心情給人看看病。

    九大夫跟老夫人行禮之後直接給流初號脈,片刻,又查看流初的腿傷,一番查看之後,又重新給流初包紮好,來到桌子寫了一張紙遞給旁邊的阿青。

    阿九,不要跟老身裝模作樣,直接開口就是。”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初兒身體怎麽樣?”

    老夫人,上了年紀脾氣倒更臭了。”九叔淡笑了一下。

    老身這個年紀不需要好脾氣了。”老夫人也不生氣,問道,“我孫女怎麽樣?”

    恢複的比想象的好,看來老夫人把之前將軍在世的收到的好藥都拿出來了。”九大夫接過阿青浸濕的手帕淨手,“外傷就安心靜養就好,手臂和腿上的骨頭接得還不錯,小姐這幾天靜養也沒有歪掉,等小徒把固定的竹板找來,我幫她綁好,養些時日就會好的。”

    有沒有我需要注意的?”流初靠在床邊,看著坐在桌子旁的老頭,“是不是過些日子就可以走動走動?”流初躺了好多天,躺得更加腰酸背疼。

    這下輪到九叔驚訝了。他很多年都沒有見到過這位景三小姐了,隻在她小時候還在老宅的時候,見過幾次。他印象中的景流初一直都是內向的孩子,很少聽見這孩子說話,總是一副怕人的模樣,聽說回了景府之後就更加少言寡語,這幾年更是傳言整個人還一副丟了魂的樣子,更個傻子沒什麽區別。

    可現在?這孩子竟然主動說話,而且整個人的神情都不一樣。

    本就想問這些問題,阿青早就關好門窗,打發了外麵的下人。所以當九大夫表情一變,她們並不驚訝。

    初兒什麽都不記得了,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老夫人轉頭看了一眼流初,歎了口氣,“可能摔壞了頭。”

    如何傷成這樣?”九叔皺了下眉,頭上外傷並沒有什麽大礙了,但若是摔到特別部位,就有可能引起失魂症。

    說是從爬上假山後不小心掉了下來。”老夫人低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口氣平淡。

    假山?九叔轉頭看著流初,說假山的話就應該是荷花池那邊那座假山了,皇上賜了老將軍這座大宅之後,讓人建的,好好的姑娘家幹嘛要去爬假山?何況那麽一個怕生的孩子。

    既然沒有親眼所見,就當我是假山掉下來的吧。”流初看著氣氛有點沉重,開口打破寧靜,“好在我命大,好好活著不是嗎?”

    九叔一雙深沉的眼睛看著流初,片刻,露出讚賞的眼神,這才是景老將軍的後人。回頭視線與老夫人眼神相遇,在她眼中也看到了很自己一樣的想法。

    這樣想最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話,我不能苟同,但改變總能帶來新路。”九叔也端起茶杯喝起茶來,嗯,老夫人的好茶。

    喝茶的時間,九叔的小徒弟就找來了師傅吩咐的竹板,九叔用竹板把流初的腿和胳膊固定好,又確定了已經綁緊,才結束了這次診斷。

    所有用藥和方法我都寫了下來,按照上麵寫的做就可以,”九叔對著阿青說道,“綁的方法你也看到了,每隔三天換一次藥重新固定就可以了。”

    口服的藥,會不會有點多?”阿青看過了他給的藥單,想起流初吃藥的痛苦勁兒,問道。

    藥補不如食補,”流初一聽這話,趕緊說道,“如果是什麽調養身體的能不吃就不要吃了好不好?是藥三分毒的!”說完,流初還一臉討好的笑。

    九叔再次轉頭看著流初,一臉嚴肅:“不吃藥什麽時候才能好?”

    不要”流初痛苦地用那隻能動的手捂著臉假哭,“好苦的!”

    三個人被流初的樣子逗笑,九叔起身走到床邊敲了下她的頭:“還是原來那樣怕生比較好,這樣太吵了。”

    流初哭喪著跟祖母求救:“祖母,吃藥好痛苦,你讓這老頭給我減點兒吧。”說完,還肯定地點了點頭,滿臉委屈。

    老、老頭兒?九叔的嘴角直抽搐,這個臭丫頭,腦袋哪裏是摔壞了,竟然還敢說他是老頭兒!

    老夫人和阿青聽到流初的話,看到九叔吃癟的樣子,笑意更深。

    有一些藥是對你身體好,你身體虛的要命,不好好調理,以後變成個病秧子就有你好看的。”九叔揚著下巴,一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樣子。

    身子虛就得吃藥?不能吃好吃的嗎!?”流初仰著頭看著他,“是藥三分毒,有毒!”

    一老一小,從最初減藥問題吵到了醫生用藥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好了,好了,成何體統。”老夫人一句話才打斷了兩個人的戰爭。

    阿青笑著,把九叔拉到桌子旁坐好,把之前那張紙拿了出來:“你一把年紀就不要跟孩子爭了,能減的減減,小姐吃藥太辛苦了。”

    最終這場戰鬥,流初贏了。九叔白了她一眼,然後氣鼓鼓地走了。

    一連幾日,阿敢都沒有來到景府,再踏進流初的小院,阿敢是來傳話和送禮的,自家爺想了好幾天,不知道最終計劃著什麽,就讓他半夜來了。

    果不其然,阿敢一到,那個侍女已在屋頂等著他。

    姑姑,我家爺讓我把這個帶過來。”阿敢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

    阿青接過盒子:“謝謝你家主子,以後定會登門道謝。”

    阿敢點頭,隨即跳入夜幕中,不見蹤影。

    阿青把盒子交給老夫人。老夫人看完字條也是一愣,怎麽是他?那孩子自太皇太後在世時最後一次的壽辰見過之後,一晃就是十幾年沒有再見過了。自老爺離世,她也根本不關心其他事,安心禮佛。按理說,那孩子是不可能和流初認識的,那為什麽他會出手相救,還讓人保護初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