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夜不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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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流初睜著眼睛看著窗幔,腦子裏劃過今日種種。
與泰香蘭她們已經算是正式宣戰了,以後避無可避。可是隻是這院子裏的泰家也就算了,想到宮宴上宰相一家和上麵那位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這一把羊毛不好薅,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她倒是懂了。
本來就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吧。
揉了揉發酸的胳膊,今天拄了大半天的拐,早已經酸的要命。想著想著,腦子裏就都是與赫連朝塵的場景,欠揍的樣子,淡漠的樣子,冷冽的樣子,護著她擋住刺客的刀,還有——
別看。”眼前仿佛還是他突然擋著她身前,擋住她的眼睛,低聲命令。
看他麵對刺客的樣子,想必也是習慣了。生在皇家比她倒光鮮亮麗了一點,但王子群臣有關朝政,涉及百姓,怎會平淡一生。看著孝王,常年在邊外,可是一回京城,真正因為這個人回來而高興的沒有幾個人。偏偏,自古皇帝都是這般機關算盡,都免不了成了這皇城的戲子,國的守家奴。
聽聞肅王幼年喪母,跟在太皇太後身邊長大,等老人家仙逝之後,又獨自在城外守過皇陵幾年,一個翩翩少年,其中冷暖隻有他自己知曉。
瘋了,想那個缺心眼幹嘛?”流初甩了甩的頭,閉上眼睛,輾轉反側幾十遍後才沉沉入睡。
另一邊,肅王府卻仍是燈火輝煌。
一眾下人在赫連朝塵的屋門外候著,眼看著爺已經沐浴了半個多時辰,卻現在一點聲響都沒有,卻又無人敢上前詢問。
看見自家爺隻穿了中衣回來,身上還有一些血跡,心頭一涼。他家爺特別不喜歡身上沾了東西,平時沾了些灰塵都不怎麽高興,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爺帶著血回來,再看爺的臉色,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爺沐浴了快一個時辰了。”管家看著阿敢,示意他去問問。
其實管家赫連朝塵很小就一直伺候著,是了解自家主子的,刺客大大小小也見識了幾百個,自家爺基本都很少動手,更別說沾著血回來了。
爺沒受傷。”阿敢安慰了一下管家。
管家鬆了口氣,但還是有點擔心地看著還沒有動靜的赫連朝塵屋子。
水都該冷了,這要是著涼了可如何是好。”管家唉聲歎氣,這王府也沒個女主子,要是有了,大概就不用他們幹著急了。
眾人正擔心著,突然門開了,赫連朝塵已經換了幹淨的中衣走了出來。
可有開口?”進了書房,赫連朝塵問道。
王爺責罰。”阿敢低頭。
死士?”赫連朝塵並不意外。
不是。”阿敢回複道,“有人給了銀子叫他們去那裏攔下我們的馬車行刺,他們並不知道那是馬車裏的是王爺。”
那條路是皇宮到景府必經之路,”赫連朝塵手上的動作一停,劍眉微皺,“景流初才剛剛露出身份,不會這麽快招惹殺身之禍?”淡笑,看來對方是看到他送景流初回府,打著衝她的幌子來試他一試。
問了,他們早就收過一筆錢讓他們宮宴的的晚上在宮外等候,也是晚上才接到目標。”阿敢將問出的結果一字不落,“又給了一筆銀子,但卻沒說生死,隻說盡力而為之。”
倒是識相。”赫連朝塵淡然說道,“這些小嘍囉查也是浪費時間。”
是。”阿敢點頭。
赫連朝塵臉色陰沉,想著好好的夜晚被這些人破壞,毀了他的好心情,還——嚇到了景流初。
王爺,下人收拾馬車,發現了這個。”管家讓下人拿進來一個木頭做的奇怪的東西拿出來,上麵有的地方纏著布,有的地方已經被刀砍出了印記。
赫連朝塵抬頭,這是流初一直拄著的東西。
明日找工匠照著那個做一個一模一樣的,”赫連朝塵不經意地說完,隨即又改口道,“木材用最好的。”
爺。”阿敢嘴角一鬆,這就是他笑的表現。
嗯?”赫連朝塵抬頭就看見阿敢似笑非笑的神情,眸子一沉。
王爺是不是也讓管家準備一樣東西送景小姐?”阿敢提醒到。
赫連朝塵想起他跟她的許諾。
你這麽多事,就你來想送什麽。”赫連朝塵起身,瀟灑地離開了書房。
赫連朝塵嘴角含笑,回房休息,雖然同樣輾轉反側幾個回合。
次日。
日曬三杆之後,阿青來了幾次,推門見流初沒有醒的意思。
東院那邊從昨晚回來就一直沒有安生,一大清早太醫才回去,那邊又是咒罵,又是哭聲,又是訓斥聲的,那叫一個熱鬧。
期間景海德知道九大夫來給流初看病,還來請過,無奈九叔一如往常,傲嬌地拒絕了。九叔一聽景海德說景簡蓉渾身紅疹就猜到了什麽,麵上不顯,不經意看了阿青一眼,可阿青自始至終都當他是空氣。
太醫那邊說是可能對什麽花粉過敏,特意囑咐不要隨意抓,怕是引起感染。大夫的話是必須要聽的,景簡蓉雖然忍得萬分難受,但很怕毀了容貌,隻得拿下人出氣。
景海德去退朝回來,又帶回了一個消息,泰爾善也跟景簡蓉一樣,渾身紅疹。
景簡蓉是高興的,一想到那個囂張的小姨跟她一樣,她心裏就舒坦了一點。
最後太醫還是總結為花粉過敏,這症狀跟過敏很像,卻沒辦法知道對什麽花粉過敏。景泰兩家雖然覺得蹊蹺,可是無奈他們都去過禦花園,而禦花園裏的花又是最齊全的,或許真過敏也說不定。
想比兩家的擔心,皇後則是有些氣憤,宮宴是要讓皇上指婚的,昨日狀況不斷,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過了午膳,見流初還沒有醒來,老夫人心裏不安,讓阿青去叫醒她。
阿青,推開門,走到流初床邊,喚了幾聲,都沒有回應,伸手一碰,心下一驚,趕緊叫人去把九大夫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