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坐成了三桌，麵向舞台，好奇的幾人便看著小廝遞過來的節目單子，霓虹吩咐著小廝上些瓜果茶點，便被小廝招呼去忙了其他事情。

    很快眾人的桌子上就上了糕點和酒水，流初是第一回正兒八經進自己的酒樓裏，實在是開業以來一是沒有時間，二是身份又不方便。

    三小姐，你可有喜歡的節目？”此時連秋王子轉身看著流初，笑問，“本人初來赫連，不知三小姐有沒有可推薦的？”

    流初腦子混沌，哪有心思看節目單，他開口問，流初抬眼一臉茫然。

    赫連朝塵側過頭淡笑看向連秋王子：“這滄笙樓裏的特色自然是要問這裏的小廝，三小姐又沒來過，她怎會知道？”

    這兩位爺是在爭？

    景流初原本是想一個人坐的，肅王自是和太子、連秋王子坐在一起，可這個赫連朝塵偏偏沒有動的意思，還把鄭遠之趕去坐在齊向天他們那桌去了。其實這些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看個演出，她也礙著誰了！？

    妹妹，剛剛就想問，幾時換了個頭飾？”景簡芙不經意地問道。

    流初笑：“熱了，便去華繡坊請那邊的姑姑給我重新梳了起來，好看嗎？”

    怪不得沒有見過，原來是華繡坊幫忙梳的。”夏心兒眼睛一亮。

    小姐若是喜歡，等下便可讓小廝帶您給你梳一個喜歡的發髻。”霓虹款款走來，對著眾人盈盈一笑。

    赫連長慕看著霓虹，道：“霓虹老板模樣倒是像些西域人。”

    我祖母是西域人，”霓虹笑道，“後來嫁入中原。”

    霓虹老板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想必是剛剛來這京城，不然，這麽美可是藏不住的。”景簡芙笑道。

    小姐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霓虹淡笑，喚來小廝給眾人添茶倒酒，“等下便有紅燈區的歌舞，各位隨意。”對著眾人欠身，便去處理其他事。

    景簡芙道：“沒想到這個年紀仍舊保養如此之好，讓我等都有些羨慕了。”

    風塵女子保養再好又有何用？”兵部侍郎的女兒林淺淺譏笑道，“到最後，容顏定不會帶來好運。”

    這可不一定，”夏心兒笑，“若是被哪家看上，便可以做妾的，一輩子也是吃穿不愁了。”

    這霓虹看著便知心高氣傲，恐怕做妾是絕不可能的。”齊向天看著霓虹身影，“就算是做妾，又有誰能夠溫香入懷呢？！”

    齊公子言下之意是就算是想娶她，她還不樂意？”泰爾善嗤笑道，“你還真是對人家刮目相看呢？”

    齊某可沒有這個意思！”齊向天笑了笑，“隻是自古戲子無情。”

    流初聽著，心裏好笑，讀了幾年書，也不過讀到了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想法。

    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因她是你熟悉之人。”赫連朝塵笑著看她，“若是旁人，恐怕你也不覺得。”

    流初不能同意：“每個人走的路不同，但不一定是她自己要選擇的，就算是你們所見那樣，你們又如何肯定所見為實？就算是事實，誰又願意背後被人指點，其中緣由你們怎知不是無奈？況且這朝朝女子又有幾個有自主權？”

    看來你同情她？”赫連朝塵不是很明白她所說的自主權是什麽，卻能大概理解。

    一開始是好奇，然後是佩服。”流初一笑，“同情，她並不需要。”

    赫連朝塵看著流初的模樣，正要再開口，卻被泰爾善打斷。

    你們在說什麽？”泰爾善看著景流初，“也在看霓虹老板？”

    美女自是人人都愛看的。”流初也不否認邪笑道，“小姨看霓老板是看樣貌還是看身材？”

    流初話說的有些不雅，自己倒是不以為意，聽者卻有些不適，一些人心裏鄙夷她不知廉恥。

    流初，你一個姑娘家看那麽仔細作甚？”鄭遠之臉微紅，看著眾人臉色，誠懇地說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流初拄著下巴，看著幾位男士，“各位難道不喜歡美好的事物嗎？”

    三小姐不嫉妒？”連秋王子放下酒杯，“男子看了倒也正常，三小姐何故也喜歡看美麗的女子？”

    淨化眼睛啊。”流初笑，“人與人自是不同的，哪怕相貌一樣，秉性也大不相同，每個人自有自己的可看、可愛之處，她有的我沒有，我有的她沒有，為何嫉妒人家呢？！”

    三小姐這番說辭很有道理。”連秋王子輕輕拍掌表示讚賞。

    公子客氣了。”流初用茶杯意思意思，感到不善的目光，也不以為意，倒是有另一束探究的目光讓她摸不著頭腦，抬頭，舉杯對著赫連長慕一笑，“小女一番謬論別壞了您的雅興。”

    沒有，”赫連長慕抿笑，“隻是從未發現三小姐這般靈巧聰慧，今日更讓人刮目相看。”

    真心還是假意，流初自是不放在心上，倒是連秋王子幾番留意下來，讓流初有些奇怪了。不等流初心裏多想什麽，台上便換上了歌舞，眾人的閑談便轉移到了台上。

    給我攔住她！！”眾人正看得入神，二樓一聲怒吼擾亂了興致。

    紅燈區的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全都看向二樓，霓虹被幾個大漢攔在一個雅間門口，進出不得。

    幾位爺，這是玩得不高興？！”霓虹背對著外麵，倒是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此時一個滿臉胡茬的高大男子從屋內走到門口，幾個大漢讓開位置，立在他身後。流初自是不認識什麽京城的惡霸或者權貴什麽的，最貴的無非她麵前這幾位和他們的老子了，什麽時候找茬不好，偏偏這幾位‘貴人’在的時候。

    大爺我能玩的高興嗎？”胡茬男俯視著霓虹，“爺來花錢，你就拿這些貨色糊弄大爺？！”說話間，兩個大漢從裏麵拽出兩個姑娘來，雙頰紅腫，嘴角帶血，一看就是被打過。

    大爺，我說了，不滿意咱們可以換，既然已經換了幾波姑娘，大爺都不滿意，自然是要換地方玩了。”霓虹示意小廝把姑娘帶出來，“大爺這好酒好菜的，姑娘呢，您罵過也打過了？”

    老子來了幾次都不讓爺進來，說什麽狗屁預約，結果就是這樣伺候老子的？”胡茬男冷哼，不讓手下人放開那兩個姑娘，“不把爺伺候好了，誰都不能走！”

    這位爺，我們開店立規矩，這是我們滄笙樓的規矩。”霓虹轉身看了看所有人，又看著胡茬男，“在座的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來到我們紅燈區，自是都來找樂子的，若是不滿意，霓虹免單送客便是，這位爺不肯走，也不肯讓我們走，那您是不想讓我們做買賣了？！”

    聽說你不陪客人，今兒把爺伺候好了，爺給賞錢，惹怒了爺，爺砸了你這破店！”胡茬男笑著摸向霓虹的臉。

    那恐怕讓爺失望了。”霓虹抬手止住胡茬男的手，淡笑，“霓虹等著爺來砸店！”

    說話間，幾個小廝連同大吳幾人走了過去，每人拉住一個大漢進了剛才那間屋子，霓虹讓那兩個姑娘退下了。

    今日壞了各位客官的雅興，霓虹給各位賠罪，今日所有消費，帳房會免收一半，再免費給各位加一壇子好酒。”

    好！”歡笑聲四起，又恢複熱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