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皇帝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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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飯吃得很慢,但兩人都沒有說話,也許是秉承著“食不言”的教養吧,也許是看桃色吃的很香所以不忍打擾吧。即使是南歸在場,也許是南歸在場,桃色吃得很開心,嘴裏塞滿了食物,甚至嘴角也沾上了醬汁。
南歸看著桃色開心地吃著,並沒有嫌棄,隻是慢慢地笑了,輕輕地搖了搖頭。桃色察覺到南歸在看著自己,終於一心投在食物中的目光移向了他。南歸看桃色在吃的時候好不容易抬頭看了看他,伸手在自己的嘴角指了指,同時手中拿著一方手帕。
桃色瞬間明白了,接過他手帕在自己的嘴角輕拭,果不其然,原本白淨的手帕上出現了一塊棕色的汙漬。她向南歸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下頭不去看他,繼續吃著眼前的佳肴。
一餐過後,兩人又坐著閑聊了一會兒。南歸就因為有事務要處理起身走了。
在南歸走後,桃色就叫來了綠饒,告訴了她,自己明天要與南歸去參加皇上的壽宴。綠饒隻是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兩人把行李裏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桃色一件件在身上比試著,但總是覺得不夠正式或者是顏色太過寡淡。
正當兩人犯愁的時候,一個丫鬟走進了屋子,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普通的人,兩人手都端著一個托盤。隻見那女子,盈盈一笑,福了福身,開口道:“姑娘,這是我家公子讓送來的。”
桃色看了看她手上的盤中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套粉色的衣裳,又看了看另一人手中端著的發飾和首飾。她臉上慢慢綻出笑容,原來他也看出了她沒有適合的衣衫,抬起頭,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對著他們說:“麻煩你們了,替我謝謝你家公子。”
那兩人應了以後又是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間。
這日桃色早早地就睡下了。次日有早早地起來,在綠饒的幫助下,換上南歸送來的衣服,不大不小,剛剛好合身。桃色看著鏡中自己的穿著,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心情明媚得像窗外的陽光。又請綠饒把頭發挽成發髻,又輕輕地在臉頰上點上了些許胭脂,之後就靜靜地坐著,等待著南歸的到來。
不知為何,桃色竟然有一種出嫁的感覺,好像在等著南歸來迎娶自己過門。這樣想著,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南歸走進屋子的時候,就看到桃色衣飾都穿著得整整齊齊,靠在桌子上,手輕輕地撐著腦袋,一個人癡癡地笑著。明明隻是換了一身衣衫,略施粉黛,卻仿佛施了什麽法術,竟然美得讓他移不開眼,美得像幅畫。
他定了定神,仿佛不忍心打擾了畫中人,輕聲道:“走吧。”
桃色聽到他的話,從自己的世界中抽身,順從地起身。這還是她在從南歸的玉佩中出來之後,第一次看到南歸身著官服,一身再尋常不過的官服,穿在南歸的身上,卻有著不一樣的光彩。他沒有被衣服壓下氣勢,他與衣服相互襯托。
一路的馬車上,南歸也隻是與桃色將了些許關於見到皇上以後的禮儀,同時讓她不要隨意亂跑,跟在自己身邊。見桃色一一應了,他放心地笑笑。
這是桃色第一次見識到人世間有這麽多的極品,她終於明白穿金戴銀,雍容華貴之類的詞並非虛言,怪不得自己的姐妹都要努力修煉化為人形來體驗一番。原本自己以為處在南府的生活已是十分滿足愜意了,早料到這皇宮之中會有很多更好的,但親眼所見,又是不同。
桃色即使心裏有萬般感歎,邊上也隻是保持著淺笑,隨著南歸慢慢走著。
在南歸為皇上賀壽:“臣南歸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後按照南歸所教,學著之前女伴的樣子,福下身,輕輕開口道:“名女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上看了看他們,雖有些詫異南歸身邊的女子從未見過但美貌不似凡人,但也隻是爽朗地笑笑,揚手賞賜,並不曾多問。
南歸與桃色落座後,宴席還不曾開始,南歸告訴桃色不要離席之後就起身與其他官家公子應酬,桃色這才有時間慢慢地看著周圍,眼前的桌子看上去與一般的也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上麵刻的花紋,筆力精湛,一般人隻怕沒有幾十年的功力做不到。碗筷也是鑲上了細細的金邊,無一不在顯示著宴會主人的身份至高無上。
正當桃色四處打量的時候,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桃色抬頭,看到是幾個穿著豔麗,看上去與自己一般大的女子。看她們身上的穿著和首飾的佩戴,桃色猜想他們應該是各位大人家中的千金。這樣想來她隻是看了看她們,就低下了頭。
桃色猜的確實沒錯,這幾位都是朝中大臣的千金,她們今天央求父親帶自己來參加皇上壽宴,原本就是打算來看看是否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的。早就聽聞南府南歸不論是才情還是容貌都是這一代中最為出眾的,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隻是這南歸身邊的女子容貌也是極佳,眾人雖未見過這個女子,但是想來能在南歸身邊的女子出身必然也不會差。並且南歸一直對她寸步不離,讓眾人找不到機會上前問問。好不容易,南歸起身離開。她們就結伴來到了桃色麵前。原本以為她看到有人過來,必然會起身問好,沒想到她隻是看了她們一眼就低下了眼,沒有再理睬他們,這也讓她們有幾分難堪。
終於這些人其中有一位忍不住了,開口道:“這位姑娘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啊,不知姑娘芳名?”她的這句話一問出口,身後的幾位都集中了精神,準備仔細聽桃色的回答。
桃色看了看周圍,似乎並沒有其他人,又抬頭看了看,隻見她們的目光都盯著自己,大約確定了她們在與自己說話。這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又夾雜著探究,讓桃色感到很不舒服。
但她還是慢慢地站起身來,淺笑著開口:“桃色。”
她麵前的人愣了愣神,在腦中搜索著關於這個名字的印象,卻一無所獲,據她的了解,並不知有朝中大臣家的千金取名桃色。她身後的人亦是如此,但是她們隻怕是自己孤陋寡聞,不曾知曉。
那人仍不死心,繼續開口問道:“那不知姑娘是哪位大臣的千金?”
桃色此時算是徹底明白了她們的意圖,心中有怒意漸起,輕笑著開口:“桃色隻是暫住南府,不是什麽小姐。”
一時之間,場麵竟有些尷尬。發問之人原本以為桃色身份神秘,現見她這樣說,竟想不到要怎麽接。但身後的人聽到她的回答,原本的擔憂盡數消除,從心底裏有點不屑桃色的身份。
就在此時,南歸看到他們所處的席位周圍圍了不少人,心中擔心桃色,草草結束了話題,就走了過來。他看著桃色,沉聲問的卻是周圍的人:“怎麽了?”
桃色搶在眾人之前回答道:“沒什麽。”
周圍的千金原本就是為了南歸而來,現在看到他回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搭話。但一旦一人起了頭,便都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隻要有千金向南歸發問,他都會彬彬有禮地回答。桃色反而被冷落在了一旁。
在場麵聊得熱火朝天之時,不知誰輕輕地說了一句:“沒想到南府公子的女伴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子。”這一句普普通通看似感慨的話,卻又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隻見一位千金附和說:“是啊,真的沒想到,也不知這個姑娘有什麽厲害之處,能讓南府公子帶到這種場合。”邊說邊將眼神瞥向了桃色。
姑娘容貌上佳啊。”此時,這句讚賞的話聽在桃色耳中也是異常刺耳。
她看了看正被各位千金纏得脫不出身來的南歸,在心裏告訴自己:桃色,你要冷靜。這裏可是皇上的壽宴。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你可是要連累南歸的。如此想了一番,強行將怒氣壓下,桃色的臉色也是帶有幾分慍怒。低著頭,不說話,卻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桃色,原來你也來了。”略帶欣喜又有些虛弱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桃色聞聲抬頭,看到眼前的女子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臉上還輕輕地蒙著一方絲巾。桃色卻一下子就認出了她是樊漪,心下有些吃驚。
桃色聽南歸說,樊漪在裝病的日子裏一直不出房門,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接受他人的看望。今日怎麽願意出來?看來也是樊家就這樣一個女兒。目前樊漪又與雍晚有婚約在身,樊漪算來也是皇上的準兒媳。那皇上大壽,確實是應出席的。
樊漪,近日如何?可好些了?”桃色邊路出笑容向樊漪走去,便問道。
樊漪無奈地搖了搖頭。
身邊的人原本看到樊漪主動與桃色打了招呼,心中有了些許擔心。一個無名小卒怎麽能讓南歸帶到這樣的場合?又怎麽能讓樊家大小姐主動開口打招呼?但當她們仔細看了看樊漪發現,她的怪病似乎還是毫無進展,不由得又是肆無忌憚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