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抵達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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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微微亮,眾人就準備出發趕往邊城。
由於昨晚碧眼屍王大發屍威的緣故,今日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從揚州之行到現在為止,整個分舵一百二十三人,幾乎全軍覆沒,就隻剩下三個光杆頭領以及一個中了屍毒的小嘍囉。
那小嘍囉是楊炳坤的一個遠房親戚,名叫羅遠,雖然經過溫熱的糯米水給泡了一夜,屍毒給排出不少,但卻沒見有絲毫好轉。似乎那碧眼屍王的毒不是這麽容易就能夠祛除的,再說賈三根本就沒有任何存餘的黑狗血,小泉隻得用靈符將屍毒暫時鎮壓,等回了總舵見了師尊再想其他辦法。
其實不用金亮明示,楊炳坤三人也感到憂慮不已,不光是那僵屍與那神秘的夏將軍的緣故,還有這整個襄陽分舵已經名存實亡。門下所有弟兄,一個不剩。即便回到了總舵,也脫不了幹係。楊炳坤現在唯一所想,就是如何讓大伯幫他推脫責任,顯然,賈三與滿軍二人就成了最好的墊腳石。
九匹馬安靜地等在驛站門外,金亮七人皆是沉默不說話,望著那兩匹空著的馬鞍,焦急地等待夏宇的到來。而其中一匹之上,那中了屍毒的羅遠,臉色青紫,看起來病怏怏的,就連坐在馬上也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夏宇帶著初夏這才姍姍來遲,略感歉意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本公子剛才肚子鬧騰的厲害,讓諸位久等了!”
金亮聞言,關心道:“是不是昨兒個有什麽東西沒吃好?要不要讓小容去找店家取壺熱酒來,宇公子若是喝上兩口,想必會好受一些。”
“不用了,已經好多了,還是趕路要緊,本公子也同樣急著幫咱家那老頭子辦差呢!”夏宇搖了搖頭,伸手將初夏護上馬鞍,自己一同坐了上去,道:“初兒柔弱,不會騎馬,本公子得護著她。至於多出的那匹,就讓它一路跟著吧,免得身下馬兒經受不住,給耽擱了趕路的時辰。”
“也好,咱們即刻啟程,前往邊城!”金亮大手一揮,皮鞭聲響起,帶頭衝上了官道。
小容臉色有些難看地望著相依相偎的夏宇二人,輕哼了一聲,這才緊隨其後而去。而賈三、滿軍以及小泉三人,卻是朝夏宇投來善意的微笑,也是策馬追上。
楊炳坤滿臉鐵青,用惡毒地目光極為隱晦地望了正示意初夏緊緊抱著自己的後腰的夏宇一眼,雙手一揮,緊隨而去。
夏宇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跳梁小醜,也敢記恨本將軍?若不是吩咐小白先放你們一條生路,你早都變成一具幹屍了……
一路狂奔,幾乎沒有停留歇息。也許是小白給他們帶來了太大地心裏陰影,以至於他們擔心留宿荒郊野外,又著了那家夥的道兒。
其實夏宇心裏清楚,早在昨晚,他就已經叫小白趕回了襄陽。因為在那邊,還在布置一個龐大的戰場,蕭牆張大他們也正忙著呢,就等著自己給他們傳去好消息。
除了吃飯喝水,眾人一路無話,都是神色匆忙巴不得早點回到邊城。夏宇倒沒什麽,不過卻苦了初夏這丫頭,因為一路顛簸,已讓初夏覺得苦不堪言。
夏宇生怕她給累出什麽病來,幹脆用雙手橫抱著她,就用雙腿夾在馬鞍之上,速度倒也絲毫無減。
金亮等人無不側目,更是生出了幾分佩服,這宇公子果真乃是神人也,這抱了將近一個下午的時間,竟然沒有流露出丁點疲累。
而那中了屍毒的羅遠,卻是咬緊牙關強撐了下來,雖然額頭汗水淋漓,臉色也不好看,但總算是沒有倒下。就此一點,就讓夏宇對其高看了不少,起碼是個漢子。
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遠遠的,已經能夠看見青色的城牆。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垂釣在城牆之上,餘韻散漫在整個城牆的邊緣,陰影正逐漸變得冰涼。
天空雲層極淡,透過霞光,竟似乎一縷縷金色的綢帶;更遠處,是一片連綿的山巒,山巒不高,卻層層疊疊,夕陽在墨綠與金光中獨現,一眼望去,煞是醒目悅然。
夏宇見狀,一時忍不住詩興大發,搖頭晃腦道:“夕陽似血,江山如畫,懷中美人醉茗茶。如此美景,當真叫人心情舒暢!”
眼見總舵在望,金亮聞之也是眼中一亮,禁不住哈哈大笑,附和道:“難得儒雅,致嘉年華。金某還真不知宇公子也是個文雅人哪!”
夏宇微微一笑,指著天空那一抹殘陽,佯作尷尬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是短暫。本公子雖然知曉這個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將心思全都用在美人身上了,金兄,你說可憐不可憐?”
“咯咯……可憐!”初夏忍不住笑了,打趣道:“初兒反倒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正豎著耳朵旁聽的小容氣鼓鼓地望著被夏宇抱在懷中的初夏,突然插口道:“哼!本來就是!可恨之至!”
而此時,一旁地金亮卻已經看見城牆之上來回巡視的衛兵,心情也是十分舒暢,竟然難得地沒有喝斥小容,反倒是嘿嘿一笑,接口道:“初兒小姐跟容兒都說得很在理啊,宇公子,難不成豔福不淺反倒會成了禍害?哈哈……”
夏宇這會兒是真尷尬了,他不由忿忿地瞪了初夏一眼,沒想到卻惹來了初夏的陣陣嬌笑之聲。
緊隨其後的小容見夏宇沒有理他,就顧著跟初夏調笑了,一張俏臉寒若冰霜,恨不得上前狠狠咬他幾口。
說來也是有點奇怪,這夏宇對她的態度不陰不陽、若即若離的,反倒讓她不適應了。原本打算即便輸了賭注,就算其師尊也頜首答應,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將自己便宜給他。可當夏宇一段時間不理她了,小容更是覺得有些委屈。
其實夏宇卻不會去想小容的那點心事,這會兒,他心裏正盤算該怎麽去跟月風打交道。畢竟,那可是整個流寇一派的掌舵人跟創建者,絕對不好對付,若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恐怕還真沒那麽容易。
過了護城河,眾人縱馬來到城牆底下。見到手執長矛的衛兵們,金亮也不言語,隻是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隨手拋了過去。
一衛兵伸手接住,隻隨意一望便是臉色驟變,躬身道:“原來是金爺回來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金爺勿要怪罪!”
金亮板著臉,麵無表情道:“無妨!邢知府可在衙內?你去叫他速來總舵,金某有要事問他。”
“小的這就去辦,金爺放心。”那衛兵點頭哈腰將令牌遞給金亮,拉著身邊的一名同伴低聲耳語了幾聲,這才屁顛屁顛入了城去。
“宇公子,請!”金亮微微一笑:“金某這就去稟報月總舵主,相信月總舵見到宇公子,也會很高興的!”
“客隨主便,金兄不必拘禮。不過,本公子對那套繁文禮節可是不太注重,還望金兄事先道明,免得到時候得罪了月總舵主而不知情。”夏宇回應道。
“宇公子大可放心,月總舵對那套也是反感的很哪!哈哈……”金亮哈哈大笑,帶著眾人走進了城內。
夏宇抿著眉頭走在最後,心思卻不知飛向了哪裏。
初夏望著他若有所思的麵容,不由吃吃一笑,輕聲道:“將軍何必煩心?這流寇一派縱然勢大,卻視本地官府於無物,兩廂之間定有摩擦。那月風即便英雄蓋世,想必也隻是逞那匹夫之勇,楊炳坤一個小小的分舵之主,也敢陰奉陽違,想必其總舵內部也不穩定。將軍隻需小小的幫那月風一把,定能取得他的信任!”
夏宇聞之一怔,心中所惑頓時豁然開朗。沒發覺啊,這丫頭竟有此等分析能力?想必跟著何為民那老狐狸的時間長了,耳濡目染,早就靈竅已開,倒是自己還不如這丫頭看得透徹。
他不由低下頭,望著懷中的小丫頭,突然邪邪一笑,道:“何大人倒是給本將軍送了一個賢內助啊!真是了不得!等有機會,本將軍定要好好感謝於他!”
初夏聽得滿臉通紅,禁不住將腦袋深深藏在了夏宇的懷裏,心中甜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