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失控的Cam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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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利蘭僵立在伊斯萊身側,自己腦袋一定是壞掉了,竟然會因那次的事而想到要跟這個男人道歉。

    手指上的牙齒突然一鬆,毛利蘭急抽回手指,垂在身側。

    伊斯萊拿起桌上的濕巾擦了擦手後,身子後傾閑適的靠在椅子上,支起手肘斜撐著鬢角往她看來,半晌,淡漠低沉的話音自弧度優美的薄唇間傳出:“你在想什麽?回答我。”

    不容忤逆的逼問穿透了毛利蘭緊繃的神經,毛利蘭蜷縮起被他咬過的那根手指,猛地抬起垂下的麵龐,迎視著那雙冰凍的眸子,怒火正在她的臉上蔓延,忽然,她臉上的神情一鬆,轉首望向窗外,悲傷淹沒了她眼裏的澄澈:“我在想你什麽時候肯放我離開?”

    咚、咚……伊斯萊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他的身子猛地僵直挺起,冰凍的眼瞳裏滲透出異樣的情緒,那是害怕的色調,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可呼吸還是好困難,心口的疼痛無可抑製的向全身擴散開來。

    死寂,瞬間統治了偌大地餐廳,空氣陡然降到冰點,因為來自伊斯萊身上逼人的威壓,所有人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已經擠到了喉嚨口,恐懼像藤蔓一樣自腳底往身上生長。

    伊斯萊緊緊攥著的雙拳劇烈顫抖著,由於太過用力指節處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音,忽而,一股濕潤感在掌心蔓延,鮮紅的血自指縫溢出。

    在靜靜地默數著時間的眾人耳裏突然傳來一聲椅子被撞開的聲音。

    伊斯萊起身移步,在擦過毛利蘭的肩膀的時候停下腳步,他微側首,那雙燃著冰藍色火焰的眼瞳直逼她的雙瞳,用不容置疑的語調冷道:“永遠別想!”

    雖然早已知道答案,但自伊斯萊口中化作言語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讓毛利蘭的心狠狠痙攣了一下,她閉上眼睛低下頭,強壓下那股難過的感覺。

    在伊斯萊的身影消失於餐廳門口後,餐廳內的氛圍驟然鬆了!

    camus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濕巾擦了擦汗水滿溢的額頭,雙手交叉在身前,歪靠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盯著站在原地的毛利蘭,嗤笑一聲:“sake,真是搞不懂你腦袋裏都在想著什麽?”說到這裏,camus突然站起身,揚手將手裏的濕巾狠狠甩在餐桌上,幾步衝到毛利蘭身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紅色的眼瞳裏染上了欲一毀為快的狂暴,他將牙齒咬的嘎吱嘎吱響,怒視著她。

    毛利蘭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望著身前的camus,過分平靜的神情與camus的暴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抱歉,我永遠無法給予你們所尊敬的王想要的,隻要我還留在他身邊,今天這樣的情況就不會有任何改變,會一直一直持續下去。”

    地上的一滴血突然落進camus的眼瞳裏,他紅瞳猛地的一顫,最後一絲理智也就此崩斷,他反手握起桌子上的餐刀直往毛利蘭的脖子刺去,麵部猙獰地大聲吼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撲哧,餐刀深深刺入肌膚,紅豔的血噴灑進camus的紅瞳裏,緩緩滑落。

    毛利蘭自震驚中回過神來,伸出手顫顫地抓住medoc的手臂,囁嚅著雙唇輕道:“medoc。”

    medoc曲起手指握住掌心的餐刀,抬起那雙瞪大的黑瞳轉向一旁的camus,用鋒銳如刀刃的聲音道:“夠了,camus你喝多了,該去休息了!”

    camus雙目圓睜,一臉詫異,在情緒稍稍恢複正常後,鬆開握刀的手,身子一晃,靠在餐桌上,單手撐住桌子以穩住身子,停頓片刻,大步走了出去。

    medoc拔掉掌心的刀,丟棄到一邊後,半聳下眼瞼,又一副興致索然的模樣,他揚臂甩開毛利蘭的手,轉身往外走去:“這是欠你的,以後再說那種話,殺你的人就會是我。”

    medoc離開後,餐廳恢複了平靜,貝爾摩德與pertus對望一眼後各自起身離開,轉眼間,餐廳裏隻剩下毛利蘭、本田緒、julep三個人,連一直默默旁觀的溫妮也離開了,直到今天,溫妮才算徹底弄清了毛利蘭與自己的殿下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沒有選擇留在毛利蘭身邊,這是她無聲的憤怒。

    啊,camus大人真是個自製力很差的人呢!”溫妮停下腳步,抬頭望著牆上的壁畫,手指抵在下巴上,一臉深思的模樣,半晌自言自語道:“嘛,我也沒有說他的資格。”溫妮放下手,垂眼望著隱藏在另一隻手中的匕首,頭疼的低語道:“該怎麽辦呢?殺了她,王會難過,不殺了她,王還是會難過……”溫妮藏去手中的匕首,再次往前移步,偶爾她會狠狠甩甩腦袋,用雙手用力擊打臉頰,大聲嚷嚷一聲:“冷靜!”

    餐廳內,隨著camus的離開,本田緒全身脫力的攤趴在餐桌上。

    julep見狀急衝到她身側扶起她,卻被本田緒一把推開。

    我沒事,不要碰我!”本田緒冷睨了他一眼,低聲警告道。

    julep知道她的想法,雖然很失落,但他還是順從的退到一邊,輕聲嗯了一聲。

    毛利蘭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盯著那些早已涼透的西餐,已完全沒有了胃口。

    蘭姐姐……”本田緒欲言又止,斟酌著自己的口氣後,望向她:“你與伊斯萊先生之間……”

    ”毛利蘭無奈的聳了聳肩,苦笑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緒……對不起……”毛利蘭清楚地明白本田緒對於伊斯萊一直是抱著怎樣的情感,正因為知道,每次在本田緒麵前,伊斯萊對她所做的事,總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罪惡感。

    不,你在說什麽傻話呢!”本田緒站起身,牽住毛利蘭的手,視線無意間掃過那根留有齒痕的手指,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寒光,她掩藏掉自己的真實情緒後,揚起小臉,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對了,我這次來這裏帶來了好多日本甜點,這些食物已經涼了,不如到我房間裏去吃一點吧。”正說著,本田緒拉起毛利蘭的手興高采烈地往餐廳外走去。

    本田緒的臥房離毛利蘭的很近,隻隔了一一間空房。

    本田緒將包裏的食物全堆在,隨手拿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裏,眨巴著眼睛,盯著毛利蘭的左臂:“你的左臂怎麽了?”

    這個啊,前段時間骨折了,不過沒關係,已經快好了。”毛利蘭輕輕抬了抬右臂。

    本田緒放下手中的抱枕,拿起一盒草莓酥替她打開後放到她麵前,毛利蘭感激的笑了笑,伸手去拿起一塊送到嘴邊。

    你的左臂,是伊斯萊先生折斷的麽?”本田緒鞋子,抱著曲起,將腦袋擱在。

    嗯!”毛利蘭咽下口裏的食物,突然一種惡心感竄了上來,她神色微訝,壓下那股不適感後,放下手中未吃完的得草莓酥。

    怎麽了?”本田緒疑惑的望著神色有些蒼白的毛利蘭:“味道不好麽?”

    不不,很好吃。”毛利蘭連連擺手,一定是這幾天沒怎麽進食造成的,這麽想著毛利蘭再次將剩下的草莓酥送到唇前,張開嘴,之前的惡心感再次襲了上來,她忙移開手裏的草莓酥,隨口找了一個話題掩飾掉自己的失常:“緒,你怎麽來這裏了?”

    本田緒沒有發現她的異常,歪著腦袋若無其事道:“我在日本連續殺了幾名內閣府的高官,因為這個,我沒法繼續待在日本。為什麽要露出這種擔憂的表情,我沒事哦,真的……”本田緒雙手撐在身後,放下曲起的,垂在床側,來回晃了晃:“相反的,我很高興,能夠為伊斯萊先生做些什麽……”本田緒轉首望了毛利蘭一眼,隨即又不以為意的收回,轉而望向天花板,仍自顧自地說道:“這次為了來到他身邊,我殺了五個人。”

    聽著本田緒稀鬆平常的口吻,毛利蘭感到一股寒意竄過心口。

    如果殺一個人就能讓我離他近一點的話那就輕鬆了!”本田緒彎了彎唇角,酒窩在頰邊漸漸變深:“但是,不會有那麽簡單的事吧!其實這次真正能來到這裏的原因是伊斯萊先生直接下得命令,雖然命令中沒有說明任何緣由,但我知道他是為了你,為了能有一個人陪著你,果然,從一個深深愛慕著他的人的口裏說出這些,有些怪異,但我想說的是對於伊斯萊先生這樣尊貴的身份而言,他對你,真的很溫柔。”

    他是一個別扭的人,盡管身邊圍繞著那麽多臣服於他的人,但他從來都隻是一個人,他就像一個孩子,不知道該如何跟別人相處,表達的方式總是那麽肆意霸道……”毛利蘭垂下眼瞼盯著手裏的草莓酥,微微有些失神:“我知道的,在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傷害他,但是,感情是無法控製的,我必須要離開這裏,回到零身邊,那裏才是我該呆的地方……對了,緒……”草莓酥滾落到地上,毛利蘭轉過身猛然抓住本田緒的手臂,情緒激動道:“手機,手機借我一下。”

    本田緒望著那雙滿是希冀的眼瞳,自包裏取出手機打開後伸到她麵前,遺憾道:“沒用的,這裏不在服務區。”

    是麽!”毛利蘭無力的聳下雙肩,眸光黯然的盯著地板。

    呐,既然你已經有了深愛著的人,那就不要再給伊斯萊先生一點點希望。”本田緒蜷起,將頭深深埋進膝蓋裏,黑暗裏,一絲弧度在她唇角揚起:“你對他的一絲絲溫柔,在他眼裏都會無限放大,你給不了他想要的,那就給他絕望,長此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放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