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兩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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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一角,花期已近尾聲的桔梗孤零零地開著紫藍色的花。

    安室透踏著疲憊的步伐走進院子,手中的長刀無力垂下,他在窄廊前停下腳步,抬起頭久久仰視著雲朵覆蓋的天空。

    可惡!”一聲不甘的憤怒自喉間溢出,安室透緊緊握緊雙手,直到有滾燙的液體自指縫間流出,他才垂下臉龐,再次移步。

    又一無所獲麽?”低沉的嗓音自廊柱處傳來:“你似乎拚得有些過頭了!”

    安室透移目望去,苦笑道:“彼此彼此。”

    一聲細微的衣服摩擦聲響起,廊柱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走出了陰影,白皙的麵龐,墨黑的發,精致的五官,是一張十分俊美年輕的臉。

    這是自fbi那裏拿到的最新情報。”工藤新一將手中的文件揚了揚,他薄唇微微上翹,卻露出與安室透相似的疲憊:“沒關係嗎?看你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果然,下次的行動你還是不要參與了,萬一放跑了那條大魚,我可能會失控砍了你。”

    喂喂喂工藤,你該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連話音都在飄了,整一個連續失眠的頹廢模樣。”安室透挺直上身,單手插在褲袋裏,垂下眼睫冷笑出聲,等他再次抬起那雙紫瞳,已不見頹然之色,取而代之的是燃燒著耀眼的光芒:“真的沒問題嗎?可別在行動中暈倒了,拖了後腿我可饒不了你。”

    雲朵緩緩移動著,不知道太陽藏在哪裏,隻有柔和的光線透過雲朵的邊緣照射出來。

    怎麽可能輸給你!”工藤新一隨手一拋,文件夾在半空畫了一道弧線落在安室透手裏:“這周五晚,黑衣組織裏的幹部raki會出現在紐約,但地點不明確,可能出現的地方有三處,貝爾納茨家的酒宴、奧斯托蘭的賭場、以及克裏斯頓大學。”

    克裏斯頓大學?”

    唉,據調查raki與那裏的一名交換生很熟絡。”工藤新一的目光越過自屋簷下垂下的老藤,望向遠處:“我跟赤井會各自負責一處。”

    安室透打開文件袋,取出一半後看了一眼,又轉向工藤新一。

    怎麽了?”工藤新一屈膝坐在窄廊下,微微挑了挑眉:“對你負責的地點不滿意嗎?”

    不,這是最合理的安排。”安室透將文件塞回文件夾,鞋子後,走上窄廊:“無論是貝爾納茨家的酒宴還是奧斯托蘭的賭場,身為組織叛徒的我,尚不宜露麵。”安室透放下手中用黑布條包裹的長刀,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向室內的同時轉身望了一眼坐在窄廊下的背影:“既然來了,就喝一杯再走吧。”

    工藤新一沒有回頭,隻是仰著頭凝視著滿院秋色,良久,輕聲嗯了一聲。

    一陣風起,天色暗了下來,有毛毛細雨自雲朵上飄落,空氣裏彌漫著一股不知道從何處飄來的野香,香味淺淺,隨著風時隱時現。

    安室透拿著一瓶酒,兩隻陶瓷杯自屋子裏走了出來,很符合這座宅院風格的日本酒。

    說實話,我很討厭你。”安室透將斟滿酒的陶瓷杯推到工藤新一麵前,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後,背靠著廊柱,屈膝坐下,喝一口後,扭頭望著已枯萎的龍膽花,幽幽歎了一口氣:“但也很羨慕你。”

    我們對彼此的看法還真是出奇的一致。”工藤新一拿起酒杯送至唇邊,唇角扯出一絲淺淺的弧度。

    雨絲像無數根銀線垂落,遠處,桔梗花瓣上綴著水珠更加通透。

    濕潤的空氣被寂靜籠罩,從那時開始,兩人之間全無對話,隻是默默地望著晚秋的庭院,一杯複一杯的送到唇前。

    黃昏時刻,綿綿的雨絲停了,久不露麵的太陽染紅了天邊,一直保持沉默的兩人同時飲下杯子裏最後一口酒,自庭院收回眸光。

    那瓶日本酒裏還剩下大半瓶,他們比誰都清楚,他們需要的不是攝取酒精,不過是想從抱有相同心情的對方那裏尋得一絲的機會。

    工藤新一放下手中的陶瓷杯,起身準備離去。

    我曾聽rum說過raki這個人,屬於實戰型的,很危險。”安室透伸指撫過杯口,垂眼凝視著濕潤的芒草:“你還是小心點好,你若是有什麽不測,蘭她會傷心的,雖然不願去承認,但你在蘭心裏的位置是特別的。”

    被雨潤濕的庭院靜謐無聲,除了偶爾竄過草木留下的沙沙聲外,工藤新一能聽到自己心口揪起的疼痛。

    啊!這還用你說嗎,在沒有見到她之前,我怎麽可以死?”

    工藤新一應了一聲,側眸望著廊下的安室透,細薄的唇線往下一沉,隨即收回眸光撥開身前的老藤往院外走去:“我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的,絕對,包括你,安室。”

    呼嘯的而過的暮風眨眼間就消逝了,安室透放下手中的酒杯,在風裏飄舞著的淡金色的發也隨之安靜了下來,他轉向工藤新一離去的方向,冷著眼瞳,低喃一聲:“我也是!”

    彎彎的下弦月靜靜地懸掛在星光閃爍的夜空,毛利蘭立在浴室的鏡子前,一手撐在洗漱台上,一手捂住嘴巴。

    又來了,那種感覺!毛利蘭側眸望著被她剛剛丟棄在垃圾桶裏的甜甜圈,隻是看了一眼,那種惡心感又竄了上來。毛利蘭慌忙移開眼神,幹嘔了幾聲。

    之前是草莓酥,現在是甜甜圈麽……毛利蘭慢慢鬆開捂住嘴巴的手,呼吸紊亂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一定是飲食不規律造成的吧!毛利蘭這樣自我安慰後,打開水龍頭,清了清口後,捧起涼水洗了把臉,就在她關掉水,抬起眼瞳的刹那,心跳幾乎要停止了。

    從鏡子裏望去,伊斯萊的頭發濕漉漉的垂了下來,襯衫也沒有好好穿好,半敞著露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胸肌,看樣子應該是剛洗完澡,此刻,他正半倚在浴室門外,安靜的盯著她。

    毛利蘭呆滯片刻,猛然轉過聲,警惕道:“你怎麽在這裏?”

    這還需要問嗎?”伊斯萊大步走上前來,伸手去碰她的頭發,卻被毛利蘭避開,伊斯萊不依不饒的追逐著她的發絲,在最終撩進手心裏的那一瞬,他眼瞳微沉,輕聲歎息:“我想你了!”說著,伊斯萊伸手強硬的將她緊緊摟進懷裏,緊得幾乎令她無法呼吸,他埋首在她頸窩裏,嗓音低沉緊繃:“五天已經是極限了麽……”

    伊……”話音剛出口,伊斯萊鬆開她,繼而撅住她的下巴猛地吻上去,他的吻總是那麽凶猛霸道,似要吻進她的靈魂深處,他撩開她背後的發,桃白的手指輕柔的一遍又一遍撫過她雪白肌膚上烙印下的紅豔欲滴的名字。

    毛利蘭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細碎雜亂的呼吸聲裏,突然傳來腳步聲。

    蘭姐姐?你在嗎?”本田緒的聲音突然自臥房外傳來:“我睡不著,可以跟你說說話嗎?”

    緒!毛利蘭在伊斯萊懷裏用力掙紮了一下,她努力平緩下呼吸,盡量裝作房間裏沒人的樣子。

    伊斯萊眼角撇瞥過洗漱台上擺放玻璃杯,身子一動,將她洗漱台邊緣的時候故意碰落了玻璃杯,一聲突兀的響聲在腳邊炸開,毛利蘭渾身一緊,惱怒的去推伊斯萊。

    房間外本田緒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愣了一下,急推門,走了進來:“蘭姐姐你沒事……誒?沒人麽?”

    伊斯萊突然鬆開了毛利蘭,毛利蘭焦躁不安的捂住嘴唇,小心翼翼的呼著氣。

    伊斯萊垂眼望著一臉受驚的她,薄唇勾出邪肆的弧度,雙手猛然鉗製住她的手臂,張嘴咬住她精致的鎖骨。

    一股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毛利蘭張口的瞬間強壓下痛哼聲,浴室外,本田緒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在確認她的腳步是往外後,毛利蘭暗暗鬆了一口氣,隻是還沒等她緩過氣來,全身猛然狠狠激起了戰栗,等她意識到衝口而出的曖昧聲音後,已經晚了。

    房門外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停頓了片刻後,再次響起,是往浴室的方向。

    毛利蘭死死咬住下唇,突然一隻手緊緊捂住她的唇,伊斯萊繼續埋首在她胸前製造。

    伊斯萊,你究竟想做什麽?毛利蘭瞪大雙眼瞪著窗外的月亮,為什麽總是這麽不停地,不停地傷害別人?

    一聲巨大的響動在浴室門外響起,本田緒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雙眼直直地盯著衣衫不整的兩個人。

    伊斯萊移目冷冷的望了門口的人,若無其事的自毛利蘭身前直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襯衫後,轉身往門外走去。

    毛利蘭渾身一軟,靠著洗漱台滑坐在地上。

    本田緒沉默的站起身,走到毛利蘭身前,緩緩蹲子。

    緒……”毛利蘭眼眶濕潤的撇開臉,緊咬住的下唇不停地輕顫著。

    本田緒垂眼望著她身前異常鮮豔的紅色,伸手拉起她的睡衣替她穿好,語氣平靜:“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在伊斯萊先生麵前,所有的抵抗都是沒用的,我相信你,這不是你的錯……想哭就哭出來吧,那樣或許能好受一點。”

    毛利蘭哽咽一聲,伸手抱住她,放聲大哭。

    不是你的錯……才怪!本田緒麵無表情的伸手輕輕拍著毛利蘭的後背,為什麽會是這個女人?伊斯萊先生為什麽非要選這個女人?我哪裏不如她了,身材、臉蛋哪裏比不過她?為什麽?本田緒眼睛一下子被深沉的陰影侵沒,那是渴望破壞的顏色。

    寬敞明亮的臥房裏,伊斯萊粗暴的襯衫,隨手拿起一瓶烈酒猛灌了幾口,可身上那股不知該如何紓解的難受感覺愈加深刻,這樣茫然無措的感覺讓他想殺人。他煩躁地甩開酒瓶,轉身衝向大殿外的水池,直到將整個身體浸在冰冷的水裏,理智才逐漸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