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到來的密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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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慢慢爬上樹頂,湛藍的天空上幾隻小鳥追逐著飛進沙沙作響的藍花楹裏。
陰暗裏,黑影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弓著腰沿著牆壁飛一樣的往前奔去,他的動作像動物般靈巧敏捷,腳步聲幾不可聞,看上去與電視上看到的日本忍者十分相似。
一片落葉在風中緩緩飄落,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弓著腰,一手別在身後穩步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突然他迅速轉過身來,雙瞳迸發出銳利的光芒,手撐住地麵,往後躍去。
不愧是翁先生,十年沒見,你的反應依舊那麽敏捷。唉,我還以為這次能偷襲成功了,畢竟你老的已經是一條腿踏進棺材裏的人了。”在剛剛老者停下腳步的地方,一個染著深紫色頭發的人正站在那裏,個子挺高,穿著高開叉的中國式旗袍,手腳都很纖細,嘴唇也被塗上了與發色同樣的紫,若不是化著濃妝,應該是一個十分清秀的人。
老者看著眼前的人微微一訝,很快反應了過來:“你是十年前以「歿」的身份被布洛克大人賣給彼得先生的那個叫霍克的青年!”
我真是感動,翁先生你還認得出我。”霍克抬起手中的孔雀羽扇掩住嘴唇垂眼一笑,其神態舉止儼然已是個女人。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翁警覺的盯著他:“三年期滿後,你已恢複了自由身,時隔這麽多年,你為什麽又再一次回到這片土地上?”
霍克抬起麵龐,望向遙遠的天際,神色有些茫然,幾秒後,他咂吧了一下嘴,語氣沒有起伏道:“三年期滿後,我獨自站在十字路口,身邊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站在那裏一天,卻猛然發現,唯獨我被排除在外,常年的殺戮,與三年裏彼得對我施加的,我的身體、心、精神已無法正常的融進和平的生活,失去方向與生存意義的我又回到了彼得那裏,後來我發現,原來其他的那些家夥也跟我差不多情況,彼得收留了他們。”
翁當然知道他說的那些家夥是指誰,是被三貴族當做搖錢樹賣給外麵世界的,「葬儀人」或許就是深知最後也逃不過被擺布的命運,所以才放棄了爭奪離開這片土地的機會吧。
去了一趟外麵的世界,我看你不僅失去了方向,連性別也迷失了。”翁銳利的眼神裏有一絲難以捕捉的同情:“站在十字路口的你,難道就沒發現你的前方、後方、左方、右方都是路嗎?你可以去的方向明明有那麽多,為何偏偏又退回了原地?在我看來,那是因為你的退怯,若是那一天你能勇敢的選擇一個方向,並勇敢的走下去,今天的你或許已安身於一片寧靜的村莊,結婚生子,守著幾畝田,過著安寧而平靜的生活。”
閉嘴!翁。”霍克垂下手中的孔雀羽扇,眼神淩厲的瞪著他,冷冷道:“今天我來這裏不是聽你來說教的,布洛克大人呢,我要見他。”
翁看了他一眼,雙手別在身後,轉身往前走去:“眼神還沒有死掉,這才像點樣子!走吧,布洛克大人正在自己的臥房,我想你現在或許不太想見到他。”說到這裏,翁的聲音陡然降了下來,垂眼望著地麵,幽幽長歎了一口氣:“老實說我也不太想進去……”
布洛克臥房,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完全斷絕了外麵試圖溜進來的陽光。
布洛克大人!”在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空間裏,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十年前以「歿」的身份離開這裏的霍克要見您!”
霍克?”幹澀的嗓音似老了幾歲,一直垂頭坐在床邊的布洛克蒙西不悅道:“翁你是老了記不住了麽,我從來不記那些的名字。”
我知道,所以布洛克大人,請您從現在這一刻起好好記清楚我的名字。”霍克右手貼靠在左胸的位置,左腿往後,行了一個禮,咧嘴笑道:“我叫霍克,這個人將幫助你成為這邊土地獨一無二的王。”
窗簾一下子被拉開了,刺目的陽光洶湧而來,布洛克蒙西放下手裏的窗簾,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晌,他轉過頭用最最認真的表情望著不男不女的霍克,神情凝重道:“別開玩笑了,若是在幾天前你來跟我說這些,我會拿出百分之百的熱情歡迎你,但是,現在我連百分之零的心情也沒有,我對那位置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能活著,還能呼吸到空氣,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霍爾,這次我就饒了你,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你從哪來給我滾哪去。”
是霍克,布洛克大人!”盡管看布洛克一臉嚴峻,霍克還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您是認真的嗎?”
當然!”布洛克沒耐心的回道:“誰在見到那種怪物後,還敢反抗,連麗莎那個女人在他麵前也變成了一隻毫無反抗的螻蟻,我可是連那隻螻蟻三分之一的力量也沒有。”
哦?”霍克來了興趣,紫紅色的嘴唇興奮的笑道:“真的有那麽厲害麽!”
啊,看你的樣子似乎比翁還強一點,但是……”布洛克用濃濃的鼻音哼了一聲,掃了他一眼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在那個怪物麵前,也隻有任其宰割的份。”
霍克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撩起旗袍翹起腿後又慢慢放下,用非常理所當然的口吻說著:“所以合作吧!”
別開玩笑了!”布洛克蒙西衝上前去,掀翻桌子,雙目圓瞪的怒吼道:“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不不……”霍克笑眯眯的連連擺手,長長的假睫毛投下淡淡的暗影:“不管怎樣,您先聽完我們這邊的計劃!”
你們?”布洛克蒙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雙眼緊緊盯著他。
誒,是哦,格林島上的蠻族首領在七年前就與彼得先生在秘密謀劃了,這片土地上也有不少我們這邊的人在為那一天待機著,這幾十年間出去的「歿」也差不多集聚在了彼得先生的麾下,若是布洛克大人肯合作的話,我說的那些也不是不可能實現。”霍克拿出孔雀羽扇在手裏著,故作嘲諷道:“難道您就甘心這麽戰戰兢兢的活下去?”
哼,別對我用激將法,這套對我沒用。”布洛克不但沒被激怒,反而更加平靜:“我還沒到要跟下賤的合作的地步。”
不對,不對,或許是我的表達出了問題,讓布洛克大人您誤會了什麽,我說的合作不是商量,而是選擇哦,一合作,二請去死吧!”霍克笑眯眯地擺擺右手:“還是說您有把握打贏我們兩個人”
布洛克被霍克的一番話說的臉色都變了:“兩個人?”
嗯!”霍克轉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老者:“是吧,翁。我知道的時候還真是大吃一驚呢,常年跟隨在貴族身邊的bg竟是現任蠻族首領的父親大人。”
老者愣了一瞬,垂下麵龐,沉沉笑道:“還真是突然,我什麽風聲也沒有接到。”
現在知道也不晚啊!”霍克著自己的頭發,扭頭衝翁笑了笑:“貴公子說‘再不實施計劃的話,我那個臥底的老爹恐怕就要老死了!’”
還真是個不孝子。”翁弓著腰往布洛克蒙西走過去:“這麽多年了,我都已經忘了留在這裏的目的了,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布洛克蒙西臉上出現了慌亂:“翁!”在看到老者抬起那雙有所覺悟的眼瞳的那一刻,布洛克終於放棄了抵抗:“我知道了,那就賭這一次。”
古王殿內,笛莎敲了敲門後走進臥房,以紛紛飄落的薔薇花瓣為背景裏,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安靜的佇立在落地窗前,淒愴的雙瞳落在了遠遠的虛空,偶爾那雙澄澈的眼瞳裏會微起漣漪,或許是想起了過往溫柔的畫麵。
sake小姐,殿下令你準備午飯送過去,菜裏不許出現青椒、洋蔥,胡蘿卜。”
毛利蘭回過身來,眼裏的溫柔已無跡可尋,她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殿下說他撤回之前的命令。”笛莎繼續麵無表情的傳達著伊斯萊的話。
之前的命令?”毛利蘭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低咒一聲:“那個反複無常的男人……”
殿下還說……”不知道是不是伊斯萊的特別交代,笛莎的話音突然柔和了下來:“他想你了!”
以後這種話就不要傳達了!”毛利蘭眼角微微抽了一下,雙手捏成拳,氣勢洶洶的往門外走去:“那個男人都在想什麽……”時隔幾秒後,笛莎聽到了自走廊傳來的毛利蘭抓狂的叫聲。
半個小時候,毛利蘭端著午餐進了伊斯萊臥房外廳。
落地窗前,伊斯萊放下手中的書,抬眼望著她,或許是陽光太過晃眼,那副漂亮的麗容上似飛掠過一絲羞澀的紅暈。
等毛利蘭放下午餐,伊斯萊已自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向她,修長的手臂攬過她的腰,一把將她貼向自己,那雙藍寶石般的瞳孔裏似落進了陽光,撲閃了一下,下一瞬,他低下頭狂野濕熱的吻覆上她的唇瓣。
太慢了!”伊斯萊粗喘著鬆開一臉慍怒的毛利蘭:“這是你犯下的罪,竟敢讓王等這麽久。”
毛利蘭快被他傲慢的態度氣瘋了,他以為這些飯菜是變出來的麽?難道不知道做這些需要時間嗎?沒有下過廚的王樣真是讓人火大,雖然想這麽反駁他,但知道說了也不見得這位王會聽見去,索性保持沉默。
為什麽隻準備了一套餐具?”伊斯萊坐在餐桌前,拿起刀叉。
毛利蘭剛想回他,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
這樣也挺好。”伊斯萊拉開身邊的椅子,將臉別扭的轉向另一邊,在毛利蘭看不到的角度裏,伊斯萊的臉頰有些微燙,悶聲道:“坐下!”
紫色的立領下,伊斯萊線條優雅的側頸上紫紅色的吻痕若隱若現,那是激情後留下的證據,一想到那些是自己留下的,毛利蘭心口沉甸甸的,痛苦的撇開視線,片刻後,在伊斯萊伸過來的手猛拽下,被迫無奈的坐在了他身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