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血之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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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變得濃密而深沉,仿若欲以漆黑的密度來封印今夜的騷動不安。
毛利蘭低垂著麵龐坐在伊斯萊身側,因為被他身上不斷外溢的戾氣所籠罩著,她渾身像被鎖鏈拴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培西貝爾納茨的表情臉譜化的十分精妙,雖表麵刻意保持著從容平靜,但握著酒杯的手指出賣了他此刻內心的波濤洶湧。
浪費?”培西貝爾納茨幾聲幹笑:“相信我,我會讓您覺得選中了我是正確的選擇。”
camus大步走了過來,彎附在伊斯萊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恭敬地退到一邊。
伊斯萊側眸望了一眼身側渾身僵硬的毛利蘭,繼而轉向培西貝爾納茨,冷然輕笑:“我拒絕。”
請您再考慮一下。”培西貝爾納茨的語調變得有些強勢,他還在努力的做最後的交涉:“我可以幫您除去那個讓您最頭疼的男人。”
哦?”伊斯萊挑了挑眉,眸光冷冷的再次落在毛利蘭身上,明知故問道:“小培西你是指誰?”
bourbon!”
毛利蘭緊緊閉上眼睛,培西貝爾納茨的聲音像雷鳴一樣刺激著她的耳膜,她不敢動,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此刻伊斯萊投過來的陰冷的目光。
低沉的笑聲響起,伊斯萊一手遮住麵容,雙肩低顫著,暖氣吹過來的風拂動著銀色的長卷發。
您笑什麽?”
伊斯萊沒有回答他,笑聲越來越大,四周的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眸光,在不知不覺中,音樂停了,舞步停了,名人間的互相攀談也停了,除了那個銀發男人,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伊斯萊放下遮在臉上的手,身子前傾,從垂落的額發間隙可以瞥見那雙流溢著血色的雙瞳。
培西貝爾納茨在看到那雙瞳孔的瞬間,狠狠吸了一口涼氣,握在手裏的杯子中的液體劇烈晃蕩了一下。
呐,連你也覺得伊斯萊泰絲夫蘭很頭疼bourbon?為什麽?因為伊斯萊的女人的心還在那個男人身上,伊斯萊害怕殺了bourbon之後會遭來自己女人的怨恨,所以隻能躲著他,而拿他沒辦法?”伊斯萊的雙瞳完全失去了生氣,就像冷冰冰的金屬一樣盯著培西貝爾納茨,他像是陷入了某種魔怔,低聲囈語著:“區區一個卑賤的螻蟻,竟敢拿這個來做交換silverbullet初代的籌碼,喂,培西,你是在嘲諷我嗎?知道嗎?你惹怒我了!”
培西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地,鮮紅的液體飛濺而起,伊斯萊長臂展開,一手握住camus手中的長盒子,木屑散落的瞬間火花綻放。
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本該瞬間斬斷伊斯萊脖子的幾十把彎刀在長刀出鞘的那一刻,在炸開的火花裏硬生生的改變了飛來的軌跡,刺穿了培西正坐著的沙發。
伊斯萊反手握著長刀,刀尖抵在地板上,抬眼冷睨著培西,薄唇勾起的冷魅弧度徹底擊碎了培西臉譜化的表情。
再一次失敗了!
本以酒杯落地為信號,那些淬了毒的彎刀會齊齊襲向伊斯萊,隻要傷到他一毫,就算是鯨魚也會頃刻間也會失去意識,可這個男人……
培西的喉嚨好像被凍住了一樣,可身前的這個男人竟然連腳都沒動一下,就輕而易舉的擋開了那些又急又猛的彎刀,這究竟需要怎樣的力量與高速度?培西已經無法想象,至少,那是自己怎麽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你這裏也有幾隻不安分的老鼠啊!作為今晚你宴請我的回禮,我替你殺了他們。”伊斯萊握著刀站起身,腳下一動,像疾風一樣消失於原地。
血水在大廳裏像疾雨一般灑落,躲在暗處的殺手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長刀已砍開了他們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各種女性的尖叫聲像突然落下的響雷,飛濺的鮮血汙漬了精致的妝容,可她們沒有拔腿逃開,而是僵在了原地,目光緊隨著持刀的銀發男人移動著,或許是因為伊斯萊過分帥氣的身姿而暫時壓製住了心底對死亡的恐懼。
一顆又一顆人頭被斬落在了隔在培西與毛利蘭之間的桌上,毛利蘭蜷縮在沙發一角,雙臂緊緊抱緊自己,偶爾,血水會飛撒到她的身上、臉上,每一次都會引起她渾身一陣劇顫。
殺戮還在繼續,伊斯萊的動作流暢優美的就像是在上演一場無上的視覺盛宴,銀色的長發漸漸染上了妖豔的紅,穿梭在屠宰場上的身姿令人覺得比罪孽深重的死神還要殘暴陰暗。
毛利蘭的唇上一熱,是亡靈的血落在了那裏,她的唇瓣不可抑製的痙攣起來,緊抓住衣角的指尖漸漸變得發白、用力:“住……住手……”
大廳裏到處都是血,濃鬱的血腥味刺激著胃部,奧斯托蘭雙手緊緊抓住「歿」的雙肩,肥胖的身體躲在她的身後:“快快離開這裏……”
無法做到!”「歿」的眸光掃過大廳外,同在暗世界裏的她能嗅到屋外傳過來的殺氣,隻要誰敢擅自離開,恐怕會命喪當場。
那怎麽辦?”維布倫也躲到了「歿」的身後,臉色鐵青的望著奧斯托蘭。
奧斯托蘭一手將維布倫推開,但維布倫又不死心的靠了過來。
別小氣嘛,奧斯,讓我也躲躲,我現在能理解你剛剛的意思了,那個銀發男人簡直就不是人,像我這種,他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吧!”維布倫的像麵條一樣打著顫,連站直也無法做到:“若是這次能活下去,我發誓再也不混黑道了,真是襙他媽的十八代祖宗,我快尿出來了。”
滾開,別在我身邊尿出來。”奧斯伸手去推,維布倫像八爪魚一樣死扒著他的胳膊不放。就在這時,「歿」突然矮身往一邊滾去,一個彪悍的壯漢從天而降了正拉扯的兩人身上,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長刀插在了二人之間,緊接著銀白的光閃過,壯漢的頭顱滾到了一邊。
維布倫滿臉是血,趴在地上急促的喘著氣,看那樣子似乎快要因呼吸不暢而死了。
伊斯萊手中的長刀刺穿了壯漢的頭顱,在轉身的瞬間,燃燒著紅光的眼瞳掃過一旁的奧斯,嚇的奧斯緊緊抱住了頭。
一直等到伊斯萊離開好久,維布倫還沒從恐懼中緩過氣來,在他的身下,有什麽流淌了開來,隱隱伴著一絲。
伊斯萊將刀尖上的人頭甩在桌子上,走到毛利蘭身邊,俯,修長的手指捏住毛利蘭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刺骨的冰涼像是蜈蚣的百足一樣滑過每一寸肌膚,毛利蘭兢懼的望著被血水染紅的人,艱難的搖了搖頭。
被血黏濕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龐,然後慢慢滑下,在她身上留下罪惡的證據,伊斯萊低下頭,舌尖舔過她唇上的血漬,半斂著眼瞳,邪惡的笑容在唇角放肆的綻放:“該怎麽辦了?不夠,遠遠不夠,這些血還不夠平息我心底的怒火,該怎麽辦呢?”
他發現了嗎?發現了她見過了零?毛利蘭睜大的雙瞳似有所爭辯似的顫動著,不知道,她沒辦法知道這個男人的想法,但是他在發怒,這是不爭的事實?因為培西貝爾納茨?還是因為她?
伊斯萊突然甩開她,毛利蘭歪倒在沙發上,散落下來的頭發蓋住了她毫無血色的臉。
培西貝爾納茨。”伊斯萊側身望著培西,垂首舔過手上鮮紅的血,邪笑道:“想要silverbullet初代的話,不殺了我可不行,這裏是你的領地不是麽,今晚是個機會,拿出滅族覺悟,或許你還能有一絲希望。”手裏的長刀刀鋒猛然一轉,伊斯萊抬起手中的長刀,直指培西的麵門:“怎麽樣?要不要賭一賭?”
威爾曼神色隨之變了,眼神瞥過一旁的羅拉,羅拉偏首避開,緊緊咬住嘴唇。
貝爾納茨宅邸雜物間,在camus躥開門的前一秒,安室透被一個人拉進了暗門。
真是千鈞一發。”清韓倚靠在牆上,瞥了他一眼:“覺察到洗手間這邊的動靜後,羅拉小姐就叫我過來看看,果然來對了。”
安室透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清韓連忙又加了一句:“你別這麽看著我,你跟sake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什麽都沒看到,在我趕來的時候,sake正好出去了!”
其實清韓對他撒了謊,在安室透將毛利蘭拉進雜物間的時候,清韓就已經躲在了暗門後,但是他不能帶他們離開,暗道並不能通往宅邸外,伊斯萊找出他們隻是時間問題,是為他們爭奪那片刻的相處而觸怒了那位暴君引發一場屠殺?還是繼續備受煎熬的忍耐為長遠的以後打算?
很顯然,是後者。
清韓轉身走到一角,那裏莉奧一動不動的靠在牆壁上,清韓替昏迷中的她往上拉拉了蓋在身上的外套後,抬起手指輕輕刮了刮她的臉頰:“莉奧,真是個傻女人,平時挺聰明的,但一遇到你的事就變成了負智商,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也隻能采取一些暴力的手段讓她冷靜下來……”說到這裏,清韓的嗓音變得自責低沉:“對不起,安室,其實剛剛是騙你的,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做法。我也有想守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