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被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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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地轉身,竟似落荒而逃。

    人一走,葉昕眉收了淚,擦了擦眼睛,沒成功,還需努力,不過,一會再去釣兩條魚來,晚上加個菜,得用食物和親情攻陷這位異族王爺,哪怕送個信回去報個平安也好啊。

    殷成禧在幹嘛呢?是不是很擔心自己的下落?

    想起那人在奶奶和長輩麵前的謙和,為了她,不惜低下高傲清貴的頭顱,心裏就甜滋滋的,恨自己怎麽才十四歲,時間要快快過,快點及笄,才能盡快嫁給他,做他的王妃,天天為他洗手做湯,為他縫衣製衫,好好服侍他,疼他寵他。

    他現在應該很著急吧,怕是翻遍整個京城了,就象上次自己躲進公主府去一樣。

    隻是,怕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避靜的山野裏吧。

    荊王還真是會選地方,葉昕眉查看了兩天地勢,愣是沒猜出來這是何處。

    在屋裏給自己燒了一大盆火,屋子裏暖烘烘的,抱著被子眯了一陣子,下午,葉昕眉便找了根長竹竿子去了水邊。

    做什麽?”荊王象影子一樣突然靠近。

    釣魚。”葉昕眉道。

    荊王瞪大眼睛:“你會釣魚?”

    葉昕眉笑道:“為什麽不會?”

    你不是應該隻會彈琴作畫,吟詩賦歌麽?”

    那些能飽肚子麽?”葉昕眉反問。

    好吧,是本王待客不周,不過,本王很想看,你怎麽釣魚。”荊王嫌棄地看著葉昕眉手上毫不起眼的竹竿。

    葉昕眉中午時,就留了幾塊碎雞肉,做了個小魚鉤,披上錦披,搬個小凳安靜地坐在水池邊。

    荊王也立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葉昕眉不急,釣魚原就是修身養性的活動,性急是釣不上魚來的。

    沒多久,荊王就不耐凡了:“你不冷麽?”

    別吵。”葉昕眉小聲道。

    荊王閉嘴,緊張地看著水麵。

    除了風吹皺了池水,沒有半點異樣。

    荊王幹脆閃人。

    可剛走幾步,隻聽啪地一聲晌,一條半斤重的魚落在地上,歡快地跳躍著。

    荊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條正在爭紮著的魚。

    拿個桶來,養著,晚上燉湯。”葉昕眉又很自在地吩咐道。

    荊王看了看四周,好象沒有別人,隻剩下他一個,如果說先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任意的支使還可以說得過去,如今自己都亮出身份了,還有,自他懂事以來,象她這種年紀的女子,見了他都會犯花癡,會刻意討好或在他麵前表現,示愛,可她隻是初見時略微有些表示,然後,便再對自己這張臉無感了,殷成禧的女人,非同一般就算了,竟然敢支使自己這個王爺聽用。

    你在叫本王?”

    不然呢?我去拿桶你釣魚?”葉昕眉翻了個蓮蕊式白眼。

    荊王臉一紅,身子一閃,又不見了。

    葉昕眉繼續安靜地釣魚。

    不一會兒,桶來了,可荊王爺丁著手,捉了半晌也沒能把那條活蹦亂跳的魚抓進桶裏。

    葉昕眉又翻了個白眼:“真沒用。”纖纖玉手一撈,熟練地抄起魚,扔進水桶,然後,一轉頭,大喜:“這條是大的。”

    荊王顧不得她罵自己沒用,忙去看水麵,果然,她扯起一條快兩斤重的大魚,三個人的晚餐可以管夠了。

    這條紅燒吧。”荊王冷清清地說道。

    一半紅燒,一半醃了,等明天做糍粑魚。”葉昕眉道:“可惜沒有酸菜,我會做很好吃的水煮魚哦。”

    荊王聽著就流口水:“本王讓阿固去買。”

    那去京城的老王家吧,再買些藥材來,明兒你再打隻野雞回來,這裏太冷了,我要吃點野雞燉紅參補補。”葉昕眉道。

    好。”荊王爺答應得到是痛快。

    我寫下來吧,怕阿固找不到地兒,隻有這家的料最足,最正宗,做水煮魚是一流的。”葉昕眉說道。

    老王家的料點是王太醫開的,裏麵有火鍋底料,也有藥材,他又認得自己的字,以王太醫的聰明,應該能有所發現才是。

    裕親王府,裕親王受不了王妃的央求,又擔心殷離昊,隻好去找殷成禧,可是,才到殷成禧住的小院門口,便看見蓮蕊急急地進來,都沒向他行禮,便進了屋:“王爺,屬下該死,昕小姐被人擄走了。”

    裕親王也怔住,正要走進去問個究竟,眼前素影一閃,殷成禧已然不見了人影。

    誰敢擄走葉小姐?”裕親王很氣憤地問,心裏卻隱隱有些擔心,不會是昊兒吧,以他的性子,真的會做這樣的傻事。

    看不清,武功很高強。”蓮蕊道。

    裕親王越發擔心了,殷離昊的武功最近突飛猛進,進步神速,他的心疾似乎奇跡般好了,到如今,王爺都不知道該怨老太君的作法,還是該謝她,畢竟,殷成禧不再是傻傻的樣子是好事,可是,這孩子不傻了,卻變得偏激起來,更難應對。

    殷成禧心急如焚,小丫頭不是第一次被擄了,上回雲霓擄了她,自己出現時,哭成了淚人,眼睛又紅又腫,這一次,會是誰呢?

    昊兒?

    不會,昊兒答應過,再也不會傷害她,那是雲霓?

    不會,雲霓沒有那麽高的武功。

    腳下疾步如飛,腦子也飛速運轉,原本要去葉家的,突然就改了方向,直奔自己的王府。

    作為三軍統帥,殷成禧有自己的情報網絡,武功象蓮蕊說的那麽高強的人,在錦泰朝並不多,莫非是……

    晚上,葉昕眉果然煮了一大鍋水煮酸菜魚,屋裏熱氣騰騰的,香氣誘人垂涎,荊王早不洗了手,正經八百的端坐在桌邊,大胡子守在一邊,眼睛盯著煮得翻滾的魚發直,葉昕眉洗了青菜來,蘿卜櫻子小白菜,外加野蔥,野油菜,綠油油鮮嫩嫩的。

    這個不炒熟嗎?”大胡子很有求知欲。

    一會魚吃得差不多後,下到鍋裏吃。”葉昕眉道,給他盛了滿滿一碗飯,又拿碗給他盛魚和湯。

    荊王看著她為大胡子忙碌,臉綠了:“本王沒吃。”

    大胡子接碗的手又縮了回去,轉而推向荊王:“王爺,請。”

    葉昕眉奪過,翻個白眼道:“你坐著他站著,不如盛些讓他一邊去吃,要不你就別講究那些虛頭巴腦的規矩,反正在這山上,你是不是王爺也沒多大差別,一起坐下來吃。”

    小姐,不可……”大胡子忙央求道。

    有什麽不可啊,不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嗎?吃個飯,幹嘛那麽多規矩?要麽你們全出去,這是我釣的魚,我做的。”葉昕眉不屑道。

    她嬌小的俏臉,粉嫩豔麗,表情嚴肅而又帶著輕蔑,有種小孩子裝大人的老氣橫秋,荊王看著好笑:“你們錦泰人,不是最講究禮儀麽?怎麽這會子又不講規矩了?”

    王爺若是講規矩的人,又怎會憑白無故地擄了小女子來,和王爺這樣的人講規矩,豈不浪費?”葉昕眉道。

    荊氣得一滯,扔了筷子起身:“莫要以為本王不殺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葉昕眉斜了一眼地上的筷子,涼涼道:“你若不吃,請一邊去,大叔,來,咱們吃。”

    大胡子不敢,葉昕眉懶理理他們,盛了一碗湯,喝一口,美得眯上眼睛,“太好吃啦。”

    荊王早就餓得肚子呱呱叫,香氣四溢,實在饞得很,又不肯拉下麵子,氣得瞪大胡子。

    大胡子憨憨地將他推回坐位,遞上自己的筷子:“王爺,請。”

    荊王睃了葉昕眉,葉昕眉當沒看見,給大胡子遞上幹淨的筷子,大胡子看著荊王,荊王清了清嗓子:“本王冷你同席。”

    大胡子忙跪下致謝。

    一頓飯,又吃得肚圓腹脹,連鍋底都被掃空,葉昕眉笑道:“胡子大叔,你的飯量可真大。”

    嗬嗬,是小姐做的菜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菜。”大胡子笑道。

    我做的不算好吃,這些手藝都是我在武成王那兒學來的,他做的點心,你若是有幸能吃到,包你連舌頭都想吞下去。”想起第一次吃殷成禧做的點心,葉昕眉的心,暖暖的,甜甜的,將來一定要將他的手藝全學來,然後,他歇著,自己做給他吃。

    靈動的大眼裏閃著溫柔與甜蜜,紅潤小巧的唇邊漾開一抹秀美的笑容,她該是想起了殷成禧吧,那個強大的男人,俘擄了她的心,說到他時,她的眼裏全是幸福與眷戀。

    荊王抿了抿嘴,扔了筷子道:“沏茶。”

    葉昕眉翻了個白眼:“沒心情。”起身朝屋裏走去。

    手,被捉住,象鐵鉗夾住了一樣,痛得緊。

    本王說,沏茶!”荊王沉著臉,碧藍色的鳳目陰沉沉地。

    葉昕眉怒目:“放開!”

    如果是殷成禧命令你呢?”荊王冷聲道。

    他從不命令我,而且,都是他徹茶給我喝。”

    葉昕眉突然就很想哭,前世不論,今世相遇之後,他成了替她收撿爛攤子的專人,每一次,都是他及時出現,救了她,而不管她遇到什麽困難,他都會默默地替她解決,既使兩人平時相處時,照顧人的,永遠是他,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溫柔與嗬護,在他跟前,她象個無憂無慮的孩子,而他,則象個超極保姆,他的手,在離開之後,再遇到另外的男人之後,尤為突顯,突然就害怕起來,如果荊王不止是讓她做人質,會將她擄到羝國去怎麽辦?

    不,她的世界不能沒有殷成禧,對他的依戀早就深入骨髓,哪怕隻是兩天不見,思念已經象毒藥一樣侵入了她的五髒六府……

    哪裏象個男人!”荊王不屑地鬆開葉昕眉。

    象你這種欺負女人和弱子的,才不象男人。”葉昕眉輕呲道。

    荊王大怒,驟然出手,掐住葉昕眉的脖子:“你說什麽?”

    王爺,葉小姐她……她隻是……”大胡子急了。

    荊王的手很白,指節分明卻纖長,葉昕眉感覺脖子象被冰冷的蛇纏住了個,越來越緊,緊得讓她難以呼吸,不由苦笑,怎麽這麽多人喜歡掐她的脖子,莫非自己的脖子長得太長的緣故?

    她的頸,細白纖長,肌膚嫩滑柔軟,仿佛再加一星點兒力氣,手心的頸子就會折斷,明明就呼吸困難命在旦夕,她卻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反而在笑,笑容苦澀中,還帶著一抹自嘲,這種表情,荊王曾在母妃臉上見過……

    關起來,不許她出庭院半步。”在葉昕眉以為自己就要命喪當場時,荊王鬆開口,冷冷命令。

    大胡子立即上前扶住葉昕眉。

    葉昕眉睡了一覺,醒來時,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應該是加了一層吧,外頭下雪了,天,好象更冷了,看看外頭,天際魚白,第三天了,殷成禧,這一次,你還能找得到我麽?

    還有,自己寫得那張紙條,王太醫有沒有發現什麽端倪呢,會不會找到一點線索,找到這裏來呢?

    一陣悠揚的竹葉笛聲傳來,一大早的,誰在吹葉子?

    葉昕眉披衣起來,看向窗外,笛聲淒美而又粗獷,不象中原的曲子,有點象牧歌,又有點象羝族祭祀時的讚歌,荊王修長的身影立在不遠處的懸崖邊,孤清冷寂,高傲不羈,氣質與殷成禧真有幾分相似。

    或許,他們也有相似的經曆吧。

    荊王在羝族的地位僅次於太子,但聽說,他的母妃並非羝王的王後,羝族人,正室才是主,所有的妾室都是奴,或許,他的母妃經常受羝王後的虐待吧。

    不然,他的性子怎地如此古怪,喜怒無常。

    笛聲太過蒼勁悲涼,聽得葉昕眉心裏亂糟糟的,她打開門,發現大胡子靠在門口的牆著睡著,自己床上多的那條被子,應該是他搬過來的吧。

    葉昕眉心裏暖暖的,推了推大胡子:“怎麽不到自己屋裏睡?”

    山裏有狼。”大胡子迷迷糊糊道。

    王爺說……”

    別管他,我去給你做早飯。”葉昕眉拍了拍大胡子的肩。

    大胡子很為難。

    那你給我打下手吧,正好柴快沒了,早上咱們煮粥喝,昨兒還剩了點鮮魚骨,正好用上。”葉昕眉道。

    大胡子笑了:“好,廚房不算出了庭院。”

    嗯,大胡說得是。”葉昕眉笑道。

    早飯做好,葉昕眉切了些昨日剩下的酸菜。

    大胡子就去了懸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