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站在人群中，聽到了王翠娟三人的對話。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精準地紮進她的心裏。
    她怎麽敢奢望成為林田的另一半？
    就連成為他妹妹，都要遭人非議。
    她這種人，隻配孤獨終老。
    她轉身，看見林田站在樓梯口，嘴唇開合似乎在說什麽，可她耳邊隻剩下嗡嗡的雜音。
    舞台的燈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台上照得如同白晝。
    林田站在聚光燈中央，校服熨帖地勾勒出他挺拔高瘦的身形，顯得更加帥氣逼人。
    他開口說話了。
    不需要演講稿，甚至不需要思考，每一個字都像是早已準備好，隻需從他的舌尖滾落。
    “學習不是一場馬拉鬆，而是一次次短跑衝刺的疊加，”他的聲音清朗，帶著少年特有的銳氣，“重要的是，每一次跌倒後，你還能不能站起來繼續跑。”
    ……
    隨著演講的進行，台下觀眾響起一片讚歎聲。
    前排幾個女生悄悄交頭接耳，目光黏在林田身上挪不開。
    “好帥呀！不愧是我們整個學校女生公認的校草。”
    “真會說，成績好的學霸沒幾個比他講得更好了。”
    “林田林田，我愛你！”
    更是有男同學，目光癡迷。
    “該死的，我差點忘記我是男的了，好喜歡。”
    “男的都要被這家夥的魅力折服，人家不愧是校草。”
    “人比人，氣死人，我怎麽就不抵他的萬分之一呢。”
    ……
    當林田演講完畢，台下響起了轟動的掌聲。
    “說得好！”
    校長帶頭鼓掌，臉上堆滿笑容，“不愧是年級第一，這水平可以直接去直播演講了。”
    賴曉薇的母親坐在家長區，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她可不想承認自己老同學的孩子比自己家的優秀。
    她湊近身旁的王翠娟，聲音壓得極低。
    “長得倒是周正，可惜家裏條件不太好啊。
    讓我說，身為父母，就應該給孩子創造最好的條件。
    孩子很優秀，但是沒有得到足夠大的舞台，那就是家長不夠努力了。
    真可惜。”
    她挑剔地打量著台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唉，還是我們曉薇幸運，投對了胎，這麽優秀，以後嫁的夫家肯定頂頂好。”
    王翠娟皺了皺眉，沒有接話。
    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在舞台邊緣的賴曉薇身上。
    漂亮女孩紮著高高的馬尾，發尾隨著她的動作歡快地跳躍，像隻隨時準備起飛的小鳥。
    這樣的女孩確實是不錯，但是她的兒子也沒差到哪裏去。
    不過，老同學說的有道理，對於兒子的教育，她心中有愧。
    “下麵，有請第二名白靈同學分享學習心得。”
    主持人話音剛落，後台卻傳來一陣騷動。
    “白靈？白靈人呢？”
    “剛才還在這兒的……”
    “馬上就要上台了，她這個時候跑哪去了？”
    林田微微皺眉，剛才他演講的時候，還看到白靈在舞台上麵看他，對著自己豎起大拇指。
    怎麽這一會兒功夫，她就不見了？
    不會臨陣逃脫吧？
    “我去找她。”
    賴曉薇看了一眼林田，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主持人身邊。
    “學姐，白靈可能臨時有事，那就讓林田去找吧，我先上！”
    她眼睛亮晶晶的，讓人看了心生歡喜。
    “太好了！
    曉薇，你真是小天使。”
    主持人如蒙大赦，連忙點頭。
    “下麵有請第三名，賴曉薇同學上台演講，白靈的演講延後。”
    賴曉薇蹦跳著上了台，活潑得像隻林間小鹿。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把話筒拿得遠了些，發出誇張的“喂喂”聲，成功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其實，我沒什麽特別的學習方法，”她歪著頭，馬尾辮順勢垂到一側，“就是上課時把老師當成單口相聲演員，把課本當成連續劇劇本來看。”
    台下爆發出一陣笑聲，連嚴肅的教導主任都忍不住搖頭微笑。
    賴曉薇越講越興奮，手舞足蹈地比劃著，“物理公式可以編成rap背，化學反應能寫成愛情故事，上課一點也不枯燥無味……”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一串風鈴在春風中叮當作響。
    台下笑聲連連，對賴曉薇讚不停口。
    “新晉校花太可愛了吧？
    漂亮又會說笑話，我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聽說是城裏來的，講的話都跟我們不一樣，真幽默。”
    “普通話說的那麽標準，長大之後說不定能做主持人，大有前途。”
    “這麽一看，校草跟校花還真是配一臉啊。”
    “說什麽呢？校花家裏很有錢的，林田家裏很窮，門不當戶不對。
    所以我還有機會。”
    ……
    “這孩子真可愛。“王翠娟由衷讚歎，眼角餘光瞥見賴母得意洋洋的表情，哼了一聲，“不過，父母的引導也很重要，目光得放長遠。
    女孩子不應該依仗夫家，要有自己的底氣。”
    賴母的笑容僵在臉上，不服氣地說道：“是哦，我目光短淺，但是我嫁人比你嫁的好呀。”
    王翠娟不甘示弱。
    “還沒到七老八十，就敢說自己嫁的好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的苦還在後頭呢。”
    兩人小聲地拌著嘴，但還沒有到撕破臉的程度。
    學生時代的兩人，就水火不容，延續到了現在。
    賴曉薇在一片掌聲中蹦下台，臉頰因為興奮泛著紅暈。
    看了一眼舞台旁邊，還沒有出現林田和白靈，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戲謔的笑。
    “我的對手真是不堪一擊呀！
    連上台的勇氣都沒有，拿什麽跟我鬥？”
    …………
    林田知道白靈通常會躲在哪裏，他終於在賴曉薇演講結束之前，在舞台下方的角落裏，找到了白靈。
    “快，到你上台了。”
    白靈猶豫了一下。
    “可是……”
    “沒什麽可是，現在的你棒極了，你也不想浪費我的努力吧？”
    林田毋庸置疑的話，讓白靈動搖了。
    趁著她猶豫的時候，林田拉著她走向了舞台。
    “是白靈！”
    有人小聲驚呼了起來。
    “她還有臉上台？”
    “醜八怪這次僥幸拿了第二，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
    “聽說她每天學習到淩晨三點，身體都垮了，這算什麽天才，好意思分享呢。”
    “膽子那麽小，連上台演講都不敢，還是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