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弘揚見到烈歌的時候，幾乎要以為淮南伯是信口開河涮他呢。

    這一個老婆子，七老八十的，耳聾眼花，就是陳媽媽湊到她麵前，她都認不出來是誰。

    顧弘揚頭大，但是依舊不放棄，到老婆子身邊，認真說道：“婆婆，你是不是知道淮南城裏有一個密道，四通八達，可以去很多地方？”

    那老婆子原本在洗衣裳，聽到顧弘揚的問話，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朝著陳媽媽伸出了一個巴掌。

    見顧弘揚看過來，陳媽媽連忙解釋：“烈歌婆婆的意思是說，叫你給錢，她跟我，五五分成！”

    陳媽媽此刻內心也是糾結的，密道不密道什麽的她不知道，但是從一個又聾又啞的老婆子身上賺錢，實在是種奇怪的感覺。

    顧弘揚把一袋子錢扔到陳媽媽手中：“能說了嗎？”

    陳媽媽尷尬道：“那怕是還不能……”

    這一袋子錢，銀子連金子，還有銀票，至少幾百兩。

    陳媽媽連忙解釋：“不是那個意思，這烈歌老婆婆是啞巴，能聽不能說，不過最近幾年耳朵也不好使了，所以幾乎是又聾又啞的狀態，隻能用紙筆畫出。”

    好在這老婆子也不知道上哪兒學的手藝，還能識字。

    顧弘揚沒羅嗦：“我要淮南城裏底下密道的圖紙。”

    烈歌老婆婆愣了一下，但是也沒有拒絕，就在陳媽媽遞過來的紙上開始繪製圖紙。

    ……

    顧弘揚拿著圖紙，讓所有人重新編號、站位，讓密道中每一處都有他的人，每一處的人都能夠知道對方的號碼牌。

    如是再三，終於確保每一條密道兩端都有人。

    可是李沅錦好像從這密道中消失了一樣。

    淮南伯說：“這密道之中雖然沒有什麽機關，但是也沒有水跟食物。”

    在極度黑暗跟極度恐慌的狀態下，人的體能會迅速流失，幾乎是成倍地加大死亡幾率。必須要快點兒找到李沅錦。

    顧弘揚四處搜尋，再一次讓人按照這圖紙去搜尋每一處的入口。

    終於有消息傳來！

    顧弘揚飛奔趕到，門口已經站著不少官兵，見到顧弘揚，連忙過來拜見。顧弘揚來不及說其他，隻問：“人呢？”

    官兵們還在從裏麵把人往外麵拉，裏麵還真不少。

    顧弘揚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李沅錦一腳踩在一個胖子的小腿上，腿骨折斷的聲音十分清脆。這在顧弘揚聽來，簡直悅耳。

    他的阿錦，就該這麽厲害。

    叫你要賣我！叫你做人販子專拐女孩兒！”

    念頭打到本姑奶奶頭上了，知道我是誰嗎？我在西北殺人的時候一刀一個不眨眼的！”

    李沅錦跺一下就罵一句，罵到差不多，趕緊披著衣服就要往淮南伯府趕去。

    一回頭，就看到顧弘揚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後：“氣出好了沒？沒出的話再踩另外一條腿。”

    李沅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都看到了啊？”

    怎麽？還不好意思？你不是在西北殺人一刀一個嗎？我在西北就見識過了，這點兒場麵算什麽！”

    李沅錦見顧弘揚沒有異樣，心裏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就被顧弘揚整個人公主抱了起來。

    哎哎哎，你把我放下來啊，這成什麽樣子！我自己能走！顧弘揚，你放我下來！”

    李沅錦拚命搖晃著雙腿，雙拳敲擊在顧弘揚堅實的胸膛上，顧弘揚卻一點兒都不為所動：“你餓了兩天了，都瘦了，我怕風把你吹走，現在帶你去吃點兒東西。”

    李沅錦的拳頭敲不下去了，過了一會兒，悶聲道：“能去望海樓吃鮑汁撈飯嗎？”

    ……能。”

    ……

    李沅錦被人發現之後，那人以為她是剛剛逃脫的姑娘，於是就要把李沅錦抓出來去賣。

    李沅錦跑不過，被扔到了上麵的房中，知道了這群人在做殺人放火的勾當。

    拐賣女人小孩不說，還做了許多齷齪事，這裏頭有十多個女人就是專供他們這一夥人“享用”的，這頭天有兩個孕婦，肚子裏的孩子叫他們做掉了，新進來的姑娘害怕，就暴動了一次，跑散了幾個人。

    李沅錦知道不對，手上的繩子也解不開，最後隻能把炕上的東西，一點兒一點兒從窗戶裏扔出去，等到窗簷下積了一小堆東西，這不對勁終於讓在街麵上找人的官兵發現了。

    三下五除二幾就剿了這群人，連帶著就出來了李沅錦。李沅錦剛吃了兩碗粥，出來透口氣，順便給拐賣她的人一個教訓，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顧弘揚就趕到了。

    李沅錦還十分不好意思：“我是想要第一時間去找你的，但是實在是太餓了，還有氣沒撒出來……。”

    顧弘揚：“……”

    ……

    兩人回到淮南伯府，李沅錦在路上已經知道淮南伯府發生的事情了。

    淮南伯夫人，到底是不是你娘親？”

    顧弘揚搖搖頭：“我分不清……”

    他的確分不清，他幾乎算是沒有見過他娘，而淮南伯又是咬死不說，一副你可以弄死我，但是我寧可死了也不會說一個字的樣子。

    李沅錦想了想，回房從包袱裏摸出來一包藥粉：“這是徐大夫給我防身用的，據說能解百毒，但是這東西就這麽一小包，隻夠一個人服用的。我之前是想著危急時刻再用的，但是現在覺得能夠弄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更重要。”

    顧弘揚沒有伸手去拿：“這是你防身用的。”

    李沅錦跟他說：“你放心吧，這藥原本我也是為你求的，我自己會做菜，入我口的東西一般是我自己做的，我能夠保險一點兒。你不行，仙子啊你就選這藥到底是怎麽用吧。”

    顧弘揚接過藥，十分為難。

    服了藥的淮南伯夫人立馬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顧弘揚和李沅錦焦急等待她醒來。

    上次是有感覺到淮南伯夫人是吃了什麽藥才會瘋癲，沒有服藥的時候會清醒一點。

    但是這點兒清醒也僅限於能夠說出來完整的句子，到底這句子是不是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的失智程度，還不知道。

    好在老天沒讓他們失望，淮南伯夫人在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醒了過來，看到床前立著的兩個人，突然開口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