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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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福了一福謝禮,款款著坐下了。

    皇上和李公公這是在談論什麽?”

    在李德海和白九見過禮之後,逸皇後盈盈開了口,一副神色懵懂的樣子。

    李德海,你剛才想說什麽?繼續說。”詠帝這話便是讓李德海不要管逸皇後的問題,讓他接著把事情說下去。

    被自己的夫君當眾無視,好似在逸皇後臉上打了一巴掌,生生有些疼,她的臉色也是青一陣紅一陣的,好似翻書一樣。讓人看了,有些忍俊不禁。

    是,”李德海扶著自己的佛塵微微彎了腰,接著說道:“那四條通道裏,有一條通向了……禁區。”李德海心裏兢兢戰戰,原本就越來越小的聲音,到了最後幾乎是細弱蚊蠅。但說出那個詞後,李德海隻覺得心裏那一塊大石頭仿佛在一瞬間落了地,讓他心裏舒坦了不少。

    好在因著這是詠帝休息的地方,四下都還比較安靜。故此,盡管李德海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詠帝和逸皇後聽了個清楚。

    一聽到“禁區”二字,詠帝都還沒來得及表態,一旁的逸皇後便誇張的大呼小叫起來,“什麽?禁區?你們居然敢到禁區去!好大的膽子!”說著,逸皇後一手嘭地一聲拍在了椅子扶手上。

    堂下李德海低著頭,微微蹙了眉頭。

    見自己沒有震懾到任何人,逸皇後心有不甘,剛想再說什麽,卻猛然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視線。

    循著感覺望去,剛好對上了詠帝那目有火光的眸子,“皇後當著朕這般大呼小叫,是沒有把朕放在眼裏嗎?”

    盡管詠帝平日裏平易近人,但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的冒犯他。詠帝發起火來,一樣讓人心悸。而且這種不容易生氣的人,一旦生起氣來,才是最讓人最覺得恐怖的。

    在詠帝攝魄人心的威嚴之下,逸皇後身子抖了一抖,當下縮著身子坐了回去,神色卻又有一絲不服氣,小聲狡辯著:“可是皇上,那是禁區。他們出入了禁區,難道不是罪不可赦麽?”

    閉嘴!朕還沒有耳背到聽不清楚,用不著皇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許是被逸皇後不知悔改的狡辯給激怒了,詠帝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嚇得逸皇後心下一顫,身子一抖,頓時不敢再說多什麽了。

    李德海伺候慣了詠帝,早已摸清楚了他的性子,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趁機繼續說下去。當下李德海不再猶豫,便把此次自己回來的目的脫口而出,“所以,大皇子殿下讓老奴回來,便是想請示一下皇上是否可以在那洞穴出口的附近,搜索一下……”李德海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詠帝的臉色,見他臉色無異,這才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一聽慕容競想要進禁區搜索,剛剛被嗬斥了逸皇後又坐不住了,當下急急忙忙朝著詠帝說道:“皇上,萬萬不可,那可是我們北晉朝皇室列祖列宗長眠之所啊!若是這般大張旗鼓的進去搜索,怕是會擾了先人安眠,最後降罪於我們呀!”

    逸皇後端得是一副良苦用心,苦口婆心的模樣。

    詠帝擰著眉頭低頭思索著,逸皇後所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當初晉太宗把長眠之所選在這兒,便是為了清靜,若是這般讓競兒他們進去搜索了,怕是會惹得祖宗們生氣吧?!

    見詠帝神色之間頗有動搖,逸皇後心下有些暗暗得意。若是能阻止慕容競進禁區尋找陌清塵,那也不枉費自己聽了消息連忙趕過來阻止,還被皇上罵了一頓。

    當下,逸皇後繼續添油加醋,“皇上,您可想清楚啊!您不治他們擅闖禁區的罪名便是很仁慈了,怎麽可能再讓他們進去擾了列祖列宗們的清閑呢?”

    見詠帝愈發猶豫不定,一直在堂下未曾開口的白九心裏是焦急不已,最後迫不得已開了口,“皇上,現在大皇子妃生死不明,若是先皇他們泉下有知,怕是也不得安心的。小的倒覺得,若是大皇子妃因著皇上您一時的猶豫而出現意外,那先皇們才會怪罪於您啊!”

    同樣是利用了那長眠的先皇們說事兒,但白九卻是換了一個說法,頓時讓詠帝猶豫不決的心下定了決心。

    李德海,傳朕命令,讓競兒立刻派人在洞穴出口三裏地以內展開搜索。”

    詠帝給出了一個自認為比較合適的距離。三裏地,既能讓慕容競展開搜索,又能保證不過於打擾列祖列宗的長眠。詠帝對於自己這個安排,很是滿意。

    此話一出,堂下的李德海和白九欣喜若狂。而一旁的逸皇後卻是大驚失色,“皇上,使不得啊!”

    詠帝蹙了眉頭,低聲嗬斥道:“沒有什麽使得、使不得的!若是清塵出了什麽意外,非但朕不會饒恕自己,就連列祖列宗也會怪罪朕沒有照顧好他們的孫媳婦、曾孫媳婦!”

    見詠帝主意已定,目光堅定。逸皇後心下頹然不已,苦口婆心這麽半晌,卻是功虧一簣。當下,逸皇後心裏恨得牙直癢癢,狠狠的瞪住了堂下的兩人。

    得了詠帝應允,白九飛快的往慕容競那邊趕了過去。而李德海則留在了營地休息,畢竟詠帝身邊也還需要人伺候。

    慕容競心內焦急,好不容易得到白九的好消息,此時天光已經大亮。當下慕容競不再耽擱,立刻帶人下去,徑直穿過了洞穴到了禁區。

    由著那洞穴為中心,眾人沿著附近三裏地,發散開來尋找起來。

    洛商跟在慕容競身邊四下探看著,驀然間發現地上有走動的痕跡,“大皇子殿下,您看這邊!”

    順著洛商扒開草叢的方向,慕容競探身往裏看去,一條明顯是近期才被人踩踏過的痕跡赫然映入了眼簾。

    這一發現,讓久久未曾有過收獲的眾人興奮起來。

    當下,慕容競也不再過多耽擱,帶著人順著那條不算寬闊的痕跡就走了下去。但一路走下去,除了這踩踏的痕跡以外,眾人再沒有了別的發現。

    很快,三裏路便到了盡頭,那條痕跡卻是依舊再往前延伸著,仿佛是在嘲笑著眾人的無能為力。

    這剛剛才有了一點線索的希望,卻因著這沒有任何其他收獲的收獲而墜入了低穀。一時之間,這隊伍裏頗有一絲愁雲淡霧的意味。

    慕容競不肯死心,站在那三裏地的盡頭,朝著那痕跡延伸的方向眺望著。辨別了半晌之後,慕容競目光陡然亮了起來,拉過了洛商問道:“洛商你看,這痕跡的方向,是不是朝著京都城而去的?”

    洛商打量了一番,神色也瞬間亮了起來,點了點頭,肯定了慕容競的說法。可沒高興多久,那神色卻又暗淡了下來,“可是我們隻能搜索到這兒了,不知道接下來那些人是不是有改變方向。”

    慕容競目光眺望著遠方,神色堅定,“不管怎樣,我們總得試試才知道。”

    卯時,京都城門處,四下三三兩兩的平民們,正或坐或站的聚到一起一邊談天說地打發時間,一邊等著城門打開。

    隻聽得嘎吱一聲綿延的長響,厚重的城門被人從內裏緩緩的退了開來。

    人們歡呼一聲,爭先恐後的排起了隊,不一會兒城門前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甚至還有人為了爭執誰站在前麵,而小吵了兩句,不過很快就被趕來的守衛給嗬斥住了。

    這些人來這麽早大多數是為了進京都趕集,或買或賣都隻是為了占一個好位置。

    但因著京都是北晉朝的國都,為了防止間諜蒙混過關,所以想要進京都的人都必須排隊等著守城的官兵檢查。而出京都的人則無須檢查,故此城門的左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城門的右側排滿了想要進京都的百姓,而左側房卻是不時有人出來。

    在百姓們排隊等待檢查進京的時候,京都的城門守衛也開始了今日的一次巡邏。排列成行的兩行隊伍,沿著京都城門附近四下巡邏著。

    一個個士兵盔甲整齊,右手拽著長槍,一步一動都仿佛複印機裏刻畫出來的一般那樣整齊。

    此時的北晉正處於秋老虎的時候,盡管天上見不到一絲太陽,空氣裏卻是悶熱不已,隻是站著都是大汗淋漓。更何況這些走動的士兵們,身上又有那沉重的甲胄附身,身上更是悶熱不已。

    須臾,一陣清風拂來,帶起了泥土的青草香味。眾人還沒來得及因著這偶爾的涼風慶幸一分,下一瞬那清風卻是吹開了天上的雲層,熾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讓這原本就悶熱的天氣更加炎熱。

    老大,這天氣太熱了,再這樣下去兄弟們怕是要中暑啊!”

    此時守衛們正好巡邏完了平日裏負責的地方,正在往回走著。因著這大太陽,眾人臉上的汗水是如雨而下,連睫毛上都掛上了晶瑩的汗珠。

    雖然嘴上沒有說苦說累,但其實眾人心裏都不好受。故此,那走在把總身後的人,仗著平日裏同把總關係比較好,忍不住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