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點點頭。

    靜姝笑道，“這事原可以昨天就定下來，就怪追風太膽小，沒把話說清楚。”

    “是，都怪屬下，屬下真是愚蠢。”

    屋內響起笑聲，墨棋過了一會兒便回來了，眼睛紅腫。原本府內瘋傳墨棋會和追風成親，現在墨棋變成了墨畫，眾人隻當是搞錯了名字。

    墨棋惶惶不可終日，她和墨竹見麵也不說話，而是繞道而行。

    這夜，墨琴將墨竹墨棋召集到一起。

    “這裏就我們三個，你們兩個有什麽心結就說開吧。”墨琴率先說道，“我在宮裏也呆過很長一段時日，我想說的是，一個主子眼皮底下做事，主子心裏跟明鏡似的。每個人什麽心思什麽性格，其實主子都清楚。原本這是一件小事，丫頭年紀大了都是要打發出去的。別的主子都是給丫頭定了要嫁的人選，世子妃卻選擇問你們的意思，但也不能太過了。”

    墨棋點頭道，“這兩天是我太放肆了，我不該對主子說，我想嫁給追風大哥的，我不配。”

    “你這樣說是在影射我嗎？沒有般配不般配的，隻有喜歡或不喜歡。”墨竹說道。

    “對對對，你喜歡他，他喜歡你，你們兩個兩情相悅好了吧？我墨棋自作多情好了吧？你們還想羞辱我到什麽時候？”墨棋哭喊起來。

    “好了，墨棋有事說事，不要哭喊，讓別人聽到了像什麽樣子？”墨琴嗬斥道，“連一等丫頭的體麵都不要了，是不是？”

    墨棋哽咽道，“我一直好好做事，從不敢多嘴半句，也從沒想過要做什麽通房姨娘，隻想找個我喜歡的有安全感的男人共渡一生，可是你們呢？卻不給我這個機會，我知道我哪裏比不上墨竹，她從小就在唐府裏，後來又跟著世子妃嫁進來，她當然是高過我一頭的。有好的人選當然是給她先挑了。我已經讓步了，要做小妾，可是你們卻這樣羞辱我，我連做小妾的資格都沒有。”

    “主子曾經說過，不讓身邊的丫頭做小妾，你以為小妾是那麽好做的嗎？哪個府裏的姨娘過得舒心得意了？”墨竹說道，“再說，你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追風大哥親口說了，他隻需要一個娘子。昨夜，追風大哥還特地向我表白了，不信，你去問他。”

    聽見墨竹這樣說，墨棋哭得更凶了，她也不管墨琴墨竹，直接就跑開了。

    已經成親的姚黃和雷鳴度過幾天的婚假，回來當差，就聽說了府邸裏的事，又見墨棋紅著眼睛跑出去。

    “怎麽回事，府裏的傳聞還真不少，追風有兩個娘子？”姚黃問墨琴。

    “哎，主子將墨竹嫁給追風，但是墨棋也喜歡追風。”

    “那追風他是什麽想法？”

    “追風隻娶墨竹一個，現在就是墨棋想不通，整天也沒做事的心思，長期以往，對我們這房人的凝聚力會產生不良影響，我找她們兩個出來談談，卻談崩了。”

    “別急，我先給世子妃請個安，然後再找墨棋聊聊。”

    對於姚黃的歸來，大家都很欣喜，世子妃之後叫墨棋過去，親自和墨棋說話。

    “你雖是二等丫頭，但墨琴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誇你，說你做事妥帖，人也仔細，話少人勤快。我也觀察過你，確實話不多，隻知道埋頭做事。”靜姝說道。

    “世子妃謬讚。”

    “您的想法我都知道，也可以體諒。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如果追風不喜歡墨竹，我是絕對不會把墨竹強行塞給他的。原因很簡單，女人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日子肯定不好過。別說什麽女人可以等，自輕自賤的女人，男人是絕對不會珍惜的。我也跟你們說過，不會讓你們去做妾，以後誰要是做了妾，哪怕受了委屈，我都不會替你們去出頭的。再和你說一個秘密，我和世子成親前就已經認識了，墨竹當時因為機靈一直被我帶在身邊調教著，她和追風也很早就相識了，你若是還不死心的，可以去問追風。”

    “主子放心，奴婢名表了。”墨棋還能說什麽，她已經徹底輸了。

    墨竹也出嫁了，其實也就是坐著花轎在雷王府外麵轉上一圈，然後又進雷王府的大門，她的新房離姚黃雷鳴夫妻兩的新房很近。

    孟氏作為靜姝的婆婆，也給了墨竹一件首飾，墨竹拜謝。

    南跨院

    王氏打了個哈欠，“大房的今天又鬧騰了一天，這個唐靜姝嫁個丫頭還非要弄個排場，笑死個人。”

    “夫人，怎麽又說大房的事了，您說輕點兒。”

    “在我自己院子裏說話幹嘛要小聲，全府都知道的事兒。哎，這麽大個家業以後全給大房拿了，大房還真是運氣好。原本大伯死了，這爵位就該給二房的，老王爺也是老糊塗了。”

    “夫人，世子爺是天子近臣，這爵位恐怕與我們二房是無緣了。”

    “事在人為。”王氏笑道，“我對淑妃有信心，更何況還有太後呢。對了上次我讓你找的人的呢？”

    “有，安樂伯夫人讓人明早就來拜訪您。”王嬤嬤笑道。安樂伯在上個月已經上書，將爵位傳給兒子，現在王忠的父親是安樂伯了，王忠本該是安樂伯世子，但是他們王家的爵位就到這一代了，因此王忠沒有世子位，僅僅就是安樂伯府的大公子而已。

    翌日上午，安樂伯夫人就來了，姑嫂兩個暢聊了一番。

    “你要的西域藥，我給你拿來了。”安樂伯夫人從袖中拿出一包藥，“這藥是無色無味的，就連太醫院正都看不出來。”

    “是不是真的？”

    “當然，我還能騙你？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西域的藥材商人。事關重大，我當然會確保萬無一失。”

    安樂伯夫人並沒有久留，她和王氏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王氏拿著這包藥，一時拿不定主意，要找個機會談何容易，突然她想到一個好主意，決定進回宮裏覲見王淑妃。

    臘月過完就是新的一年，大家在自己府邸守歲之後，就在大年初一清晨進宮，外命婦們照例還是先去參拜皇太後和皇後，再一起去盤龍殿落座。

    不過，今日有些不太一樣，太後讓外命婦們都去禦花園坐坐，喝茶看雪賞梅花。禦花園中，果然開著大朵大朵的臘梅花，孟氏坐的位置還算是靠前的。

    太後一眼就瞧見了孟氏，果然還跟以前差不多的樣子，心下感歎美人遲暮，笑問，“雷大夫人，聽聞你病好了，哀家已經許久不曾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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