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穠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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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還說不把身契還給幺妹!”茯苓生怕玉姝忘了,特意提醒。
這話玉姝記著。她原本想還,可幺妹企圖對阿豹下毒手,還把她辛辛苦苦繡的菡萏給毀了,這樣的話,就不能輕易放過幺妹了。可到底池昊救過她,玉姝不想做的太過分,索性把身契留著,叫幺妹長點記性。
“不還、不還。幺妹是我花三貫錢買的呢!三貫錢,能給阿豹買多少條魚啊!”玉姝擺弄著那對金剛石耳鐺,含笑慨歎。
聽到主人說魚,阿豹掙紮著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偏頭朝玉姝輕輕喵了一聲。
“看,阿豹都說不讓還。”玉姝笑意更甚,“我聽阿豹的。”
東穀,秦王府。
唐延陪秦王妃用過早飯,還不肯走,待綠萼奉了茶上來,小口吃著。
“你父親的家書昨夜送了回來。”謝綰捧著玉姝的畫看了大半宿都看不夠,直到天快亮了才眯了會眼。
睡的少,精神卻很好,神采奕奕看向唐延,微笑說道。
唐延十六歲了,玉樹臨風,氣宇軒昂,與少年時的秦王極為相像,“哦?父親到了南齊嗎?”
“到了,也見到你妹妹了。”
唐延木然的點點頭,心不在焉的順嘴說了一句,“是嘛?!”
謝綰麵色不豫,眼角睨著唐延,沉聲道:“玉姝是你的親妹妹!”
養在民間才能保證闔府康泰的門神?
有這樣的妹妹,唐延感到羞恥。
來年就要嫁給南齊唯一皇子,能夠母儀天下的安義才是他的妹妹。
唐延對玉姝的冷淡,深深刺痛了謝綰,“你這麽大了,親疏有別總該懂吧?”
這話秦王也對唐延說過,唐延卻是固執己見,不肯遵從父母的意願,疏遠安義。
“母親,安義來年就要嫁去南齊了,我對她好點,不也是應該的嘛?”安義是良妾所生不假,可她到底記在母親名下了啊,唐延不懂為何母親對安義總是不甚親近。
哪怕安義處處討好,都換不來母親對她的真心疼愛。
難道就因為安義不是母親親生的女兒?可若說親疏有別,那玉姝十二年都沒在母親跟前盡半點孝心。
唐延那點小心思,謝綰並不是不清楚。她就是不明白,唐延為何如此短視,隻看到安義與趙昕成婚能夠帶來的好處,完全看不出其中危機四伏。
正所謂,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
“你對安義好,有用麽?”謝綰輕笑。笑唐延看不透安義本性涼薄。
“母親何出此言?我對安義好,又不求她任何回報。”唐延正色以對。
不求任何回報?才怪!
謝綰心中有數,並不戳破,放下茶盞,懶洋洋道一句,“我乏了,你回去吧!”
唐延躊躇著,不願離開。
謝綰正納悶他為何不想走,紫霞進來回稟,“王妃,郡主來給您請安……”
“我乏了……”謝綰顰了顰眉,不耐煩的揚了揚手。紫霞應了聲,下去傳話了。
唐延精神為之一振,忙撂下茶盞,起身說一句,“兒告退。”急匆匆走了。
謝綰怒從心起,還以為唐延懂得體貼她了。倒不曾想奔著體貼安義來的,真真兒氣死她了。
綠萼跟粉櫻對視一眼,便各自收拾
桌上杯盞。
一會兒的功夫,紫霞手捧信劄回來,麵色陰沉。
“王妃,王爺的信。”
謝綰還生氣呢,一聽說有信,滿腹狐疑,“這麽快又送信來了?”接過來,展開看了,不由得怒火中燒,低聲喝道:“好個大膽的婢子!”
王妃很少發火,像今天這樣看了王爺的信發火,就更加少見了。粉櫻、綠萼還有紫霞三個對視一眼,擔心金釧銀釧在別院犯了錯,叫阿翁責罰了。
綠萼想了想,放下手中活計,大著膽子問:“王妃,出了何事?是哪個婢子不懂事?”
“除了彩春還有哪個?”
聽說是彩春,綠萼她們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思量片刻,醒過味兒來,彩春到了小娘子跟前伺候,那不就是衝撞了小娘子嗎?
粉櫻快手快腳撤下杯盞,去給謝綰重新煮些茶來。綠萼從旁開解,“王妃,莫要氣壞了身子,為了彩春可犯不上。”
“就是,彩春犯了錯,自有阿翁處置,王妃別生氣。”紫霞附和。
這一陣功夫,謝綰已是氣的雙唇發顫,“不用高德昭處置!王爺命人把彩春送回來,交由安義發落!”
啊?專門給送回來?彩春到底闖了多大的禍啊?
“我估摸著,下晌就該到了。”謝綰捧起信,又細細讀了一遍,“王爺說,彩春潛進玉姝的屋子,意圖偷竊。”冷哼一聲,又道:“還在背後議論玉姝!這該死的婢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亂嚼舌頭!
把信放下,謝綰美目微眯,“我倒要看看,安義如何處置彩春。”
昨晚上來給王妃請安,說是沐浴乏了,清早來又說乏了,也不知是真乏了,還是假乏了。安義憤憤難平,帶著冬秀回返知語院。
邊走邊不住叨念,“父親去南齊見嫡女,就沒我這庶女立足的地兒了。這還沒回王府呢,真要是回來了,不得逼著我去死嗎?!”
冬秀趕忙吐口水,“呸呸!郡主清早可不興說死呀活的,不吉利!”
安義愈發不耐煩,“叫她爬過我的頭去,真就是不吉利了!”
牢騷滿腹的當兒,就聽後邊有人叫她,“玉娃!玉娃!”
“郡主,是世子爺!”冬秀小聲提醒。
安義扁扁嘴,“煩死了!”住下腳步,轉回身的功夫,便換上大大的笑臉,聲兒甜甜的,喚一聲,“世子哥哥。”她比玉姝小了兩個月,瞧著倒像是十四五歲模樣,如同穠麗嬌嬈的海棠花,美豔動人。
尤其她紅唇微張,麵帶嬌嗔,更顯容貌姣好。
“你走那麽快做什麽?我在後邊追都追不上。”
“我還餓著肚子呢,想快點回知語院用早飯。”玉娃委屈的輕咬下唇。紅潤的嘴唇,立刻留下兩點貝齒印子,叫人無端生出好多心疼。
“你還沒吃飯?”唐延關切問道。
“是啊,昨兒晚上睡的晚了,清早起不來,害怕來不及給母親請安,著急忙慌跑來的。”安義委委屈屈,慢條斯理說著。
“郡主還差點崴了腳。”冬秀適時補充道。
管他真假,把世子爺唬住了才是正經。
安義讚許的看了冬秀一眼。這婢子不光嘴兒巧,還巧的是時候。
唐延心疼不已,“既是這樣,就不用來向母親請安了。冬日寒涼,你也該仔細著點兒身子才是。你的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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