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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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在宮中幫襯,必有一個能夠成為太子妃。待他日趙堯登基,南齊還是楊皇後。如此一來,楊氏就能永保榮昌富貴。
趙堯竟然說他不想成婚。不僅皇帝陛下,楊皇後尤其不悅。
“為何?”皇帝陛下平靜問道。
“父親,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若沒有師父,就沒有今日與父親用膳的趙堯。師父他老人家圓寂以後,我謹遵師命還俗回宮。臨行之前,我在佛前發下宏願,要為師父誦讀萬遍金剛經。此事我從未對任何人提及,可這是我與佛祖的約定,決不能食言。誦經期間,若做下不潔之事,便是褻瀆神靈,所以,琉璃不能成婚,求父親成全。”
聞言,皇帝陛下神情一鬆,“大皇子不愧受過波若大師教導。你這份心意,父親明白。可是,一萬遍金剛經要念到何時啊?”
楊皇後擱下茶盞,手指絞著衣袖,默默算計。一天三十遍還得念三年。女孩子等上三年,不就成了昨日黃花?
“父親,琉璃每日誦讀不輟,終究能夠達成夙願。況且……”趙堯頓了頓,“兒剛回到宮中不久,各項事務已經讓我無暇他顧,兒以為,現今並不是選妃的好時機。”
皇帝陛下神情凝重,思索片刻,覺得趙堯言之有理。此時,趙堯根基不穩,羽翼未豐,要給他選妃就得選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倘若如此,他日外戚做大,後患無窮。
皇帝陛下目光瞟向楊皇後,霎時間了悟為何楊皇後如此熱心趙堯婚事,當下極為不悅。
楊氏出一位皇後還嫌不夠,還想下一位皇後也姓楊?雖然說處理政事上,有楊相爺為他分憂,後宮雜事千頭萬緒,楊皇後打理的井井有條。捫心自問,他給楊氏的恩寵並不少,還嫌不夠?
胃口撐的那麽大,就不怕撐死?
“那等你熟悉宮中生活,再選也不遲。我聽說,東穀秦王世子都得過了十八歲才能成家。”皇帝陛下眸中帶笑,望著趙堯,“吾兒年紀尚幼,不急,不急!”
他不急,皇後急。
奈何楊皇後隻能賠笑附和,“是啊,不急,不急。”拿起茶盞吃了兩口,話鋒一轉,“昕兒與安義郡主九月成婚,那我們何時派人去東穀迎親?”
迎親隊伍講究儀仗排場,還得顧及著郡主身嬌體弱,一天趕不了多少路。楊皇後的意思是早些去把人接回南齊,早做準備,免得誤了吉日。
皇帝陛下徹查軍中貪墨,為的就剪掉柳維風羽翼,哪還有心情顧及趙昕與安義的婚事。
“靜芝,昕兒的婚事你拿主意就好。”
“可是,誰做迎親使呢?”事關南齊臉麵,不能隨便找人去東穀迎親。
“此事吩咐鮑良辰安排,皇後無需記掛。”皇帝陛下對趙昕失望到了極點,提不起任何興致與楊皇後商議他的婚事,“靜芝,你若閑暇多為琉璃想想如何操辦冊封大典,務必要風光體麵。”
“是!”楊皇後含笑應下。
皇帝陛下目光瞟向趙堯,見他麵容無波,像是袖手旁觀的局外人。
身為帝王就該有這份淡然從容。皇帝陛下心情大好,問他:“你與那謝九郎甚是投契,什麽時候宣他入宮,我也想見見他。”
“是。昨兒個看她精神還好,就是還有點虛弱。”
 
; “也不急在這一時。”皇帝陛下啜了口茶,輕聲說道,轉而看向楊皇後,“多虧相爺從旁協助,攫升廖啟為涼州刺史的詔書這會兒應該已經送達永年縣了。”
今後有廖啟在涼州打理事務,皇帝陛下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
楊皇後也替他高興,“阿旭,這是個好兆頭,你一定能萬事遂心。”
聞言,皇帝陛下撫掌大笑。
皇帝陛下萬事遂心,柳媞萬事堵心。
長春宮的火牆燒的很熱,柳媞那張臉卻硬邦邦的,像是凍僵了似得。
坐在下首的柳維風局促不安的摩挲著膝頭,他從進來連著喝了三五盞茶,可還是覺得口幹舌燥,尤其麵對柳媞冷臉,愈發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他一直稱病,年後才開始上朝。
原以為風頭過去了,可今兒個百裏恪彈劾房之渙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又聽說寧廉上折子請求陛下徹查軍中貪墨,柳維風更是提心吊膽,如果陛下準了,那他柳維風的好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不止是他,柳媞與趙昕也難逃一劫。
“叔叔,百裏恪好端端的為何要彈劾房之渙?”柳媞麵沉似水,她萬萬沒想到,房之渙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彈劾。
盡管房之渙不是柳氏一派,可他懂得見風使舵,世故圓滑,有意無意幫了柳氏不少忙。
“嗐,還不是因為房之渙收到軍中貪墨的密報也不去查實?叫百裏恪揪住小辮子了唄。”
柳媞重重的“唔”了一聲,權衡片刻,“恐怕沒那麽簡單吧?”
“那你說,是為了什麽?”柳維風窩火,他不說柳媞非得要問,說了,柳媞質疑。這都什麽時候了,不快想想對策,說那些個有的沒的作甚?
“叔叔,百裏恪彈劾房之渙,寧廉讓三郎徹查軍中。這不都是衝著我們來的嗎?”
這不是禿頭虱子,明擺著的嗎?
他還當柳媞有何高見,說來說去,盡說些廢話。
柳維風重重歎息,“是啊,是衝著咱們,怎麽了呢?”從西北剿匪銀錢開始,不一直都是衝著他們來的?到現在也沒變過。看來皇帝陛下這次是鐵了心要滅掉柳氏。
柳媞從龍鳳描金攢盒裏拈起一顆花花糖填進嘴裏,“看來,要想成事,就得用非常手段了。”說的含含糊糊,柳維風壓根沒聽聽出,便問她,“娘娘,您說什麽呢?”
柳媞揚了揚手,“叔叔,你為我籌些錢來。”
“錢?”柳維風眉梢一挑,“我哪還有錢呐。填補剿匪銀錢的虧空,我還賣了莊子,借的貴利呢!”
柳媞嘴裏含著糖令她五官有些扭曲,冷冷哂笑道:“借貴利?你當我不知道你玩的那些把戲?叔叔,之前我指望你為我們母子鋪路,你可倒好,鋪了條通到奈何橋的黃泉路。從前的,我不與你計較,可你拿了我的錢,沒辦成事,一句沒錢就撒手不管了?你不止貪剿匪銀錢,我的錢,你不也貪了?”
“你!”柳維風氣的胡須抖三抖,卻無法反駁柳媞所言。
他確實從柳媞那兒撈了不少油水。可那些錢吃進肚裏,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他就指著那些錢安度晚年了,要是還給柳媞,他拿什麽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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