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真假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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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掌櫃沉默良久,眼裏有掙紮和遊移不定。
    他若答應了岑蓁,那就是承認了二麻子是他的夥計。
    凶手沒有找到,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岑蓁沒有打擾餘掌櫃,她給他時間考慮。
    “岑東家,你讓我想想。”
    “餘掌櫃,時間不等人。官府對二麻子的事情還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你頭上。”
    岑蓁提醒道。
    “給我三天時間,我考慮一下。”
    岑蓁沒有強求,離開了餘府。
    她去了高掌櫃的府上。
    有金好運這層關係,高掌櫃對岑蓁客氣的很。
    岑蓁過來是打聽棉花商的事情的。
    高掌櫃歎氣,“本地幫之所以可以壟斷,就是因為他們手裏掌握著棉花商還有染料商。我們這些外來的,都隻能從他們手裏購買原料,根本無法聯係上這些原料商人。”
    “高掌櫃,你們就沒有想過去棉花農手裏收棉花嗎?”
    高掌櫃搖頭,“棉花是有季節的,棉花農手裏的棉花早就被那些棉花商人預定。他們每年都會去收,那些棉花農自然是相信他們的。我們就算去收,他們也不會賣給我們的。”
    “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得到原料了?”
    高掌櫃再次搖頭,“要是有辦法,我們也不至於這麽被動。原料關係到我們一年的生計,所以大家也就是能過就過了,免得節外生枝,誰也擔待不起。”
    岑蓁從高府出來,漫無目的。
    “東家,你看。”
    岑蓁順著於六揚的視線看過去。
    餘掌櫃戴著枷鎖,被官差抓走,正在遊街。
    岑蓁蹙眉,這麽快餘掌櫃就被抓走,官府的效率什麽時候這麽高了。
    要說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她是不信的。
    “餘掌櫃。”
    岑蓁滿臉擔憂。
    餘掌櫃一副敗落之相,隻是大聲道:“我是冤枉的。”
    公堂上,很多人都指證餘掌櫃那晚想要搶陳掌櫃的貨,還說了二麻子就是餘掌櫃的夥計。
    眾口一詞,餘掌櫃是百口難辯。
    他被逼著畫了押,鋪子也被封了。
    岑蓁對此無能為力,隻能帶著酒菜去了牢裏,看望一下餘掌櫃。
    “岑東家,你要小心陳掌櫃,他手段狠辣,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我這次最錯的就是沒有早點跟你合作,現在就是想,都已經不可能了。”
    餘掌櫃淒涼的笑起來。
    “餘掌櫃,你可否告知,你和陳掌櫃之間有何恩怨?”“唉,當年我和他本是一個村子的,出來後,我們合夥做了布料的生意。當時鳳凰鎮的布料商人並不多,我們做的順風順水,慢慢的生意就做大了。後來,我娘子有了身孕,我漸漸的放在生意上的時間就少了,直到我娘子生下一個千金,等我再把心思放到生意上,才發現一切都不同了。我被他徹底擠出了布莊。若是就這樣也沒什麽,可他居然趁我不在家,把我娘子……我娘子一氣之下丟下剛滿月的閨女自殺
    了。”
    “我忍辱負重,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一直找機會想報仇。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也怪我自己膽小。這次他押了全部身家購買這些布料,我就想搶了。可是最終還是失敗。”
    岑蓁汗顏,這次失敗的原因是她一手促成的。
    不過貌似就算她不插手,岑大河那些臥龍山的土匪也會插一手。
    “餘掌櫃可知臥龍山的土匪為何會盯上陳掌櫃的那批布料的?”
    那晚的事情餘掌櫃也是一清二楚,岑蓁說的那些人,就是攆走餘掌櫃的那些蒙麵人。
    “我也不清楚,我所知道的就是,陳掌櫃跟季家有關係。他是季家大管家的義弟。”
    從衙門的大牢回來,岑蓁久久不能平靜。
    是季如風在背後整她?
    為何這件事還牽扯到季家。
    若是季管家自作主張,她跟季管家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這麽做?
    她還奇怪,陳掌櫃從一開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在找她麻煩,按理說,他們該先起衝突,他才會動手。
    餘掌櫃被抓的事情轟動了整個布業,最高興的莫過於陳掌櫃,他的一個心腹大患被除掉了。
    為了慶祝,他在如意樓擺酒宴請所有本地幫的掌櫃東家。
    “餘掌櫃隱藏的太深了,竟然如此歹毒。”
    “就是,想必幫主這次談好的幾個外地布料商也是他從中作梗。”陳掌櫃咬牙切齒道:“他也算得到了懲罰。二麻子居然是他的夥計,他肯定還是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當年是他先不仁,我才把他趕出了鋪子,後來對他並沒有封殺,他不但不感激,還恩將仇報,此人實
    在可恨。”
    “幫主,這樣的害群之馬除掉也好,隻是岑蓁怎麽辦?我聽說前兩日,她還去牢裏看過餘掌櫃,不會跟餘掌櫃有什麽勾結吧?”
    “哼,一個小丫頭能翻出什麽浪來,過不了多久,她就要上門賠罪。隻要她肯低頭,交了管理費,按規矩辦事,我也不會為難她。但是她若死扛到底,也別怪我們不客氣。”
    陳掌櫃並未把岑蓁放在眼裏,如果不是他義兄的意思,他都不屑去找這樣一個丫頭的麻煩。
    本來以為隨便給她找點麻煩就能讓她招架不住,可沒想到,這丫頭還挺堅韌。
    居然還敢上門威脅他。
    雖說他表麵跟這些人說隻是個小丫頭不必放在心上,其實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他挪用了本地幫的銀子,此事絕對不能暴露。
    還是去找義兄商量一下,該如何是好。
    “你怎麽會有把柄被她抓到?”
    季管家眯著三角眼,沉聲道。
    陳掌櫃擦了擦冷汗,“我也不想,是這個丫頭自己查到的。義兄,你說怎麽辦?”
    “我讓你對付她的目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不就是讓她交管理費,壓壓她囂張的氣焰?”
    陳掌櫃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岑蓁放在眼裏。
    根本沒有把季管家交代的事情當個很難辦的事情,在他看來,岑蓁很快就要低頭了。
    他在想怎麽跟季管家開口,跟他借點銀子,把本地幫那個窟窿堵住。
    “當然不是,我的目的是想讓她死,所以你明白該怎麽做了。”
    陳掌櫃臉色變了,“義兄,她怎麽得罪你了,你竟然想讓她死?”
    “這個你就別管了,總之你來想辦法,要不著痕跡,不能讓任何人懷疑到我頭上。你本地幫欠下的那些銀子,我會幫你還。”
    “多謝義兄。”
    “先別謝,先把事情辦好。”
    陳掌櫃連忙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義兄,餘掌櫃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後動的手?”
    “沒錯,那個二麻子太多事,一個夥計死了就死了,別再提這個事情,免得節外生枝。”
    陳掌櫃心裏驚訝,到底岑蓁怎麽得罪了他這個義兄,居然花了這麽大的心思來對付她。
    還要讓他不著痕跡。
    他沒敢問,他這個義兄殺人都不怕,他可不敢得罪他。
    要想岑蓁不著痕跡的死,那隻能在生意上打壓她。
    多少商人被他逼得走投無路自殺,逼死一個人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岑蓁在布莊上投入資金太大,幾乎用了她手頭上所有的銀子。
    可到現在為止,她連原料都沒有,怎麽織布,怎麽染布?
    新進來的那批布料,因為跟陳掌櫃鬥,隻賺了一點點銀子就出手了。
    看來她這步棋走的有點錯。
    夜裏,岑蓁在家中焦急的等待。
    一個身影落在院子裏。
    “於叔,怎麽樣,拿到了嗎?”
    “東家,拿到了。”
    岑蓁猜測陳掌櫃手裏應該有兩個賬本,一個是給大家看的,另一個才是真的。
    他挪了本地幫的銀子,這件事如果暴露,其他人肯定不會跟他一條心。
    到時候她可以趁機找到突破口。
    岑蓁翻看,這本賬本是假的。
    “這是假賬本,並非那本真的。”
    真的會在哪裏呢?
    “東家,那這賬本要不要送回去?”
    “送回去吧,小心點。”
    如果發現假賬本丟了,陳掌櫃肯定會更加警惕。
    倒是讓她想到了一件事,她去了芯雅閣,找楊興幫忙造個假賬本換陳掌櫃那個真的。
    偷出來很容易被發現,如果是換出來,時間上就能爭取到更多。
    大晚上的看到岑蓁,楊興很意外。
    哪有姑娘家大晚上的登門的。
    岑蓁也是來了之後才想到這點,完全忘記了這是古代,這要是在村裏,被人詬病,那是要浸豬籠的。
    幹咳兩聲,“我還是明日再來吧。”
    楊興笑道:“何必拘泥世俗的眼光,進來吧。反正我也沒睡。”
    岑蓁走進來,果然看到屋裏亮著好幾盞燈,楊興還在忙。
    他總是搗鼓一些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是在岑蓁看來,都是些很考究的藝術品工藝品。
    不過今晚岑蓁沒空說這些,她急著讓楊興幫忙。
    “楊掌櫃,咱們都是老朋友,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今晚來找你,是為了讓你幫我趕製一本假賬本。”
    於六揚的功夫很好,進出陳府根本如入無人之境。
    他把假賬本放回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在陳掌櫃的書房查找。聽到有人來了,他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