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新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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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掌櫃的提議岑蓁沒有答應,外地來的這些商戶勢利並不大,就算有她帶頭,跟本地幫對抗也還是有一定難度。再說,高掌櫃的目的也不單純,他想讓岑蓁當這個頭,裏麵還摻雜了金好運的關係。
    顯然他並不知道她跟金好運算不上是朋友。
    鄭掌櫃自殺了,這件事影響一天比一天大,背後自然是有人挑唆。
    最後,鄭掌櫃的遺孀帶著三個孩子跪在岑記布莊門前,還在門前設了靈堂。
    紙錢滿天飛,惹得那些客人怨聲載道。
    “晦氣。”
    又有客人氣衝衝的走了。
    如此一來,岑記布莊的生意真的是大受打擊。
    本地幫的這些掌櫃又聚到了一起。
    “哈哈哈,這次還不整死岑蓁?早知道是這樣,咱們就不該跟她打價格戰,就該早就使出這招。”
    “話也不是這麽說,要不是鄭掌櫃自殺,我們哪裏有這個機會。”
    一盆冷水潑下來,本來還興高采烈的諸位掌櫃們冷了下來。
    徐掌櫃的臉色也變了變,鄭掌櫃為什麽自殺,他們跟明鏡似的,真的是岑蓁逼的嗎?顯然不是。
    鄭掌櫃自殺,是因為他剛剛涉足布業,結果買到了劣質的棉花,織出來的布很差。徐掌櫃說好幫他賣掉一部分布料,可一直都沒有兌現。
    隻是這樣,當然不至於讓鄭掌櫃自殺。他開鋪子的銀子都是找另外幾個掌櫃借的,因為降價事情,那些掌櫃急了,逼著鄭掌櫃還銀子。
    一邊被逼著還銀子,一邊又是賣不出去的劣質布料,家裏還有這麽多嘴等著吃飯,鄭掌櫃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
    “大家都回去吧,跟岑蓁的較量還沒有結束,咱們要讓她一尺布都賣不出去,然後離開布業。”
    鄭太太肯在岑記布莊門口設靈堂,他是費了好一番工夫的。這次一定要把岑蓁打垮。至於鄭掌櫃的死,那是他自己承受力不夠,跟他有什麽關係。
    徐掌櫃克製下心裏那唯一一點內疚,憧憬著等他接手了岑蓁的鋪子,該是怎麽樣一副場景。
    他這麽不遺餘力的打壓岑蓁,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岑蓁的鋪子賺錢是有目共睹的,身為本地幫的幫主,等岑蓁被整垮之後,她的鋪子理所當然的就是他接手。
    鄭太太每天也不說話,到了時辰就帶著孩子過來跪下,晚上岑蓁打烊他們就走。如此幾天過去,岑蓁的鋪子已經是門可羅雀。
    夥計們按耐不住了,就連伍大虎也急了。
    “東家,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啊,不如讓他們走吧。”
    從第一天開始,岑蓁就放任他們不管,不但自己不管,也不讓夥計們趕人。
    不僅如此,到了飯點,還好吃的招待著。
    “他們是可憐人,沒有必要為難他們。”
    岑蓁進了鋪子,她也著急,他們一天不走,她就損失一天。
    可是讓她直接趕人走,她做不到。
    “這幾個人真可憐。”
    “可是也不能天天在人家鋪子門口跪著啊。讓別人怎麽做生意?岑東家算仁義的,看見沒有,每頓都是好菜好飯。”
    幾個孩子吃的很香,哪怕是他們的父親在世的時候,他們也不能頓頓吃肉。
    圍觀的人,有人都替岑蓁抱不平了。本來議論聲有些是指責岑蓁的,可幾天下來,大多數都替岑蓁說話。
    “我說大妹子,你良心過得去嗎?岑東家這麽對你們,你們要知道好歹。你男人死了,又不是岑東家害死的,你們這麽天天跪在鋪子門口,不是害人嗎?”
    不知道誰這時候丟了一個爛白菜過來,正好砸在鄭太太的臉上。
    “臭不要臉的,男人死了,這是要訛人了。”
    那些婦人們,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爆發了,恨不得把鄭太太和她幾個孩子打死。
    孩子們的哭聲頓時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真可憐。”
    伍大虎跑進後院,“東家,不好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岑蓁正在想怎麽解決這件事,聞言趕緊跑出去。
    出來的時候場麵已經沒法控製了,那些婦人把鄭太太和她的孩子們圍住了打,有誰替他們說話的,她們也不放過。
    這樣子就像跟鄭太太她們有仇似的。
    這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啊,岑蓁氣得不行,這些人有完沒完了。
    她衝進人群,“都別打了。”
    於六揚怕岑蓁出事,跟在她身邊護著她,可不好跟那些婦人動手。
    岑蓁是個姑娘,她不怕,伸手去拉開那些婦人。
    這些婦人就像打紅了眼,見誰打誰,岑蓁被打到好幾下。
    “都住手。”
    岑蓁怒吼道。
    可怒吼聲還是淹沒在人群裏,岑蓁一氣之下把一個婦人的手反剪到身後,這些人看似是在幫她,實際是在害她。
    婦人疼的哇哇直叫,岑蓁又喊道:“都住手。”
    這時候才讓場麵安靜下來。
    議論聲很大,有人指責岑蓁不該這樣對這些孤兒寡母。
    鄭太太受了傷,岑蓁送他們去了岑記藥鋪。
    冬兒和冰兒想問問發生了什麽事情,結果發現岑蓁也受傷了。
    “哎呀,姑娘,你的額頭在流血。”
    冰兒趕緊去拿紗布過來給岑蓁包紮。
    包紮完,岑蓁詢問邱大夫,“邱大夫,他們怎麽樣了?”
    “沒有大礙,都是外傷。”
    今天的事情必然是有人在背後煽動,更可能的是,那幾個婦人原本就是背後的人找來的。
    冬兒和冰兒一直在鑽研醫術,對外麵的事情充耳不聞,並不知道岑記布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聽說後,她們很擔心。
    “姑娘,你要小心啊,那些人肯定不會就此收手的。”今天的事情明顯是有人鬧事,冬兒冰雪聰明,在藥鋪學徒後,又成熟了很多,怎麽會看不出來。
    倒是冰兒,天性活潑些,笑嘻嘻道:“咱們姑娘這麽厲害,怎麽會有事,肯定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跟兩個丫頭在一起說說笑笑,岑蓁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可回到布莊,又有一大堆煩心事等著。
    鄭太太的事情輿論越來越嚴重,本來傾向岑蓁的,現在都在指責她。
    她隻能在鋪子裏不出去,免得聽到些不好聽的,徒惹自己煩心。
    回到家,紀氏和岑大海都不知道怎麽安慰女兒,隻能默不作聲。
    岑蓁強顏歡笑,表示自己沒事。
    第二天,鄭太太頭上裹著白色的紗布,又帶著孩子來了。
    從他們跪下,就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可憐啊,都傷成這樣了,還在這裏跪著。”
    “他們這是要幹什麽?難道岑記布莊欠了他們的銀子?”
    “不知道,聽說鄭掌櫃是因為岑記布莊的擠兌才自殺的。他們這是要討回公道。”
    “怎麽討回?要銀子嗎?”
    各種猜測眾說紛紜,可是就是沒有誰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鄭太太每天這樣帶著孩子來,卻又一句話不說,更勾起了百姓們的好奇心。
    都認為,鄭掌櫃的死肯定跟岑蓁有關,要不然鄭太太怎麽會每天帶著孩子過來跪著。說是跪著,其實就是跪坐著,孩子們小,基本就是坐在草席上。
    鬧事的事情過去十天,鄭太太的傷勢已經痊愈。
    她帶著孩子結束了又一天的任務,打算回家。
    岑蓁攔住她,“鄭太太每天在我的店鋪門口守著,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鄭太太冷冷的看著岑蓁,其實她不是木頭人,岑蓁這些天做的,她都看在眼裏。她每天這樣,也良心不安,然而又有什麽辦法,她男人死了。她想要那筆銀子,就要聽他們的。
    “沒什麽好解釋的,我男人就是因為你才死的,我就是要讓你的布莊關門。”
    “鄭掌櫃真的是因為我死的?你這樣做,鄭掌櫃恐怕會死不瞑目。讓真正逼死他的那些人躲在背後偷笑。他們到底承諾給你多少銀子?”
    “什麽銀子,我根本聽不懂你的話。”
    鄭太太一口否認,然而岑蓁根本不信。如果不是為了銀子,她找不到理由鄭太太為什麽會這麽做。因為她根本不是害死鄭掌櫃的人,鄭太太沒有理由揪著她不放。
    “如果你因為生活所迫,我可以給你一筆銀子。如果你是想要把倉庫裏的那些劣質布料賣出去,我也可以幫你。”
    鄭太太有點意動,這些都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一筆銀子,也想要把倉庫裏的布料賣掉,這樣她就有足夠的銀子還了那些掌櫃的,還有剩餘的就可以帶著孩子回鄉下度日。
    可是岑蓁的話能信嗎?她是不是在騙她?
    畢竟徐掌櫃也給過她保證。
    她到底要相信誰?
    “你還要相信徐掌櫃他們嗎?如果不是他們,鄭掌櫃怎麽會自殺?”
    岑蓁似乎看出了鄭太太的心思,一語道破她現在所想。
    鄭太太看向岑蓁,“我如果願意跟你合作,你能兌現剛剛你說的那些嗎?”
    比起相信徐掌櫃,她更願意相信這些日子她親眼見到的。
    岑蓁怎麽對他們孤兒寡母的,她都看在眼裏。如果岑蓁願意幫她,她又何必去求那些害死她男人的人?就算是徐掌櫃,也是有份害死她男人的,如果他能兌現他的承諾,她男人會想不開自殺嗎?